“只是几本春宫图罢了,我是要在丹阳心里埋下一颗种子,等待着它自己发芽。”司马婷好女色多年,自从那日看到丹阳和任府的那二小姐在一起,或许现在她们清清白白,可谁又说得准日后呢。
回府后才得知司马婷来过的司马月,好奇司马婷的目的,来到郭婵的院子,郭婵正在练剑。
司马月疑惑,平日郭婵都是早起时练剑,今日如何都快晚膳时间却在练剑。不过司马月一向不会打扰郭婵,让人搬了椅子,坐下来静静地看。
郭婵在院子里身形游走如飞凤,司马月看着自己的女儿,明明是个女儿家,却偏偏比多少男儿都坚韧刻苦,便是这练功也是数十年不曾落下。
不禁想起幼时,郭婵忽然跑来对自己说,想要习武读书,当时的她十分疑惑。郭婵生来便是郡主,又生的一副美人胚子,宫里不少娘娘都想先定下小郭婵。只是她觉得宫里是非太多,只愿郭婵长大后嫁个寻常世家能过得舒心。
后来,她才知,因为郭照无法习武,郭婵才想练武。郭照做不到的事情,郭婵都会一一替郭照达成。事实证明,无论是习武还是读书,郭婵都做的很好。可这也让她担心,女儿家重要的便是管理后宅事物,明白如何拴住丈夫的心,教育日后的子孙。
如今的郭婵,明媚耀眼,出落的越发动人,谁又能让这株国色甘愿屈居于后宅。
作者有话要说:
郡主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很严重!
突然发现嘛,有人喜欢自己写的东西,有点幸福呢……
第12章
郭婵练完剑,走到司马月跟前,唤了声,娘。将剑交给婢女,接过冬青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
郭婵让人搬来椅子放在司马月旁边,问:“怎么娘今日有兴趣看我练剑?”
“今日难得凉爽,我们娘俩聊几句。”
郭婵点头,让婢女都退了出去。
司马月见无人,才道:“我听说今日司马婷来过?”
郭婵点头。直到司马婷走,也没有带走那几本春宫图,郭婵有些心虚,东西正放在她的书房里。
“司马婷自幼便同我过不去,怎的今日会来,她可说了什么?”司马月记得自有记忆以来,司马婷便在同她较量,凡事非要一争高下。
郭婵自然不敢说司马婷说过的话,想了想,挑了能说的说。
“那日花朝节,我和任素衣在街上差点被五姨母的马车撞了,今日她来送了些东西,算是赔礼。”
司马月皱眉,道:“这个司马婷,次次仗着是公主便在外横行霸道!”司马月还想说司马婷招揽了不少美貌的女子入府,日日升歌,但她觉得郭婵还小,不便说这些。
郭婵嘴角抽了抽,道:“事情都过去了,娘你也别跟她置气,犯不过。”
司马月觉得倒是,就连皇上太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又能说什么。
“丹阳,今日来,娘有事同你说。”司马月思来想去,还是应该让郭婵多接触女儿家的事物,接着道:“娘希望你日后多在家,娘给你请了个师傅,练习女工,省的你到时出嫁嫁衣都不会绣。”
郭婵震惊道:“娘,我记得你的嫁衣好像是宫里出的吧?何况学习这个我不得空。”
司马月汗颜,但身为母亲,哪儿能在此时丢脸,于是道:“那我是公主,你是吗?你只是郡主,日后相夫教子都是要学的,不光是女工,以后每日抽半日同我一道学习如何管家。”
官大一级压死人?
郭婵不解,司马月从未要求这些。
郭婵想了想,问:“娘,你可是替我选好人家了?”
司马月摇头,这京城众多男儿,觉得没有哪个是配得上郭婵的。
“那不就是了,这些急什么呢,再说就算日后我不会,娘你也会找个会的嬷嬷不是。”郭婵放下心来,她还不想出嫁,出嫁从夫,若是让她每日管理后宅,尊敬丈夫,想想郭婵都觉得难受。
司马月无奈,叹了叹气,直接道:“丹阳,你最近进宫太频繁了。”
郭婵一愣,“那又如何,从前我也是常入宫的。何况,表哥给我的牌子,让我随意出入皇宫。”
司马月后悔自幼未曾避讳郭婵与司马毅的交往。从前司马毅是皇子,可如今司马毅是皇上,司马毅对郭婵的宠信,她不得不多想。
“皇上是皇上,政务繁忙,日后你别进宫打扰皇上才好,于你的名声不利。”
郭婵这算是听明白司马月所忧何事,道:“娘,你放心吧,我和皇上,他是君,我是臣,没有儿女私情。而且……哥去世前向皇上求了一道圣旨,让我日后自选郡马,任何人不得逼迫。”
司马月并不知这事,想到郭照心仍旧有些痛。过了半晌,她忽然提高声音道:“任何人都不得逼迫,意思是我也不能替你选人家了?”
郭婵讪笑,点头道:“好像是的。”
司马月被气得想笑,感情这兄妹还留了招。
“那你为何整日进宫?”司马月其实心中隐隐有猜测。
“正是娘你心中所想那般。”母女二人心灵相通。
司马月又自豪又心酸,她好好的一个女儿本应是养在闺中的娇花。
“娘不想你卷入那些争斗中去,我们是女子,庙堂上的那些事让男人们去就是。”司马月不想日后郭婵被千夫所指,女子从仕虽然有过,但那是百年前才发生过的了。
郭婵却坚定的摇头:“我答应过表哥会辅佐他,而且如今朝局不稳,表哥一人独木难支,我身为皇室众人理应尽一份力。”
司马月不信,司马毅已经登基两年,再不稳的局势也应稳了。
“皇上有众多大臣,哪里用得着你?何况还有你爹在,他定然是忠于皇上的。”
郭婵道:“爹是武将,当初为了娶您将兵权全数交了出去,如今并无实权。而皇上如今被老臣一派逼得难以施展拳脚,处处受限,如此朝政,如何算稳?”
“他们竟然敢!”司马月是皇室中人,自然是以皇室利益为先。
“不过是欺皇上年纪轻,又不得不倚重他们罢了。”
司马月不知朝政,虽希望司马毅能够坐稳龙椅,毕竟当初先皇驾崩时闹出的事还不少,司马毅在位是对他们最好的。
可身为一个母亲,私心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参与到庙堂之争,自古以来牺牲的都是女子!就好比沉鱼落雁的西施,不也是在权利的斗争中牺牲吗。
“可这些不一定要由你去做啊,丹阳,娘希望你能像寻常女子一般安稳一身便足矣。”
郭婵却豪气道:“娘,你这话我便不同意。谁说女子一定要居于内宅,又是谁说庙堂才是男子的天下,我偏不信。这世上多少女子心怀抱负却被世俗所累,埋没一生。既然我郭婵有这个选择,世道也为我开了条路,那么我便要去走,才不辜负我所学!”
“说得好!”
母女二人齐齐看向来人。
司马月一看到宣平侯正愁气没处发,怒道:“我们娘俩说话,你插什么嘴。还说得好,你不帮着我劝,还煽风点火,是何居心?”
宣平侯被说了一通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走上前道:“夫人何必生气,丹阳心中有抱负,何必因她是女子而拘着她。再者,有我们在,还怕有人能欺负了丹阳?况且如今的朝政,我看皇上的确不轻松,不光是后宫,前朝,皇上几乎都被束缚,难道你想日后皇上变成一个傀儡,你们司马家的天下易主?”
宣平侯这话说的可是大逆不道,司马月恼他说话没分寸,瞪了他一眼。
“我早让人退了,这里就我们一家人。”
司马月看着郭婵叹道:“我只后悔当初没有将你养成寻常闺秀。”
郭婵笑道:“我却感激娘你当初没有拘着我。”
其实司马月知道宣平侯所说之事的严重性,更知一个郭婵不一定就能撼动整个格局,而是郭婵自己有心庙堂,她再多说也无益。
见母女二人不再争论,宣平侯抖了抖袍子,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事要出府一趟。”
司马月一听便问:“才回来又要出去?”
宣平侯道:“凌老将军府上的那小子说要请我过府喝酒,我估摸着这是老将军的意思,从前我们有些交情,便想去一趟。”
郭婵脱口道:“凌齐那小子请爹你喝酒?”
宣平侯没好气道:“什么那小子,凌齐比你还大一些。”
司马月却听出另一番意思,问:“这凌齐可有婚配?长相人品如何?”
父女二人目光交汇,皆透着无奈。
郭婵立刻道:“什么人品,我和任素衣碰到他两回,他看任素衣的眼神实在让人恼。尤其上次在天灵寺,任府的马车坏了,那凌齐别提多殷勤了,就跟他们家的马车坏了似的。”
见郭婵似乎对凌齐有意见,司马月放下心思,转而又想到任素衣的亲事一拖再拖,如今仍无动静,凌齐若是对任素衣有意倒不失为一门好亲事。
“这凌小子难道是对任丫头有意?”宣平侯也看出点意思。
“不如你今日便去打探打探?”
郭婵一听觉得不妙,打断二人,“你们未曾问过任素衣的意见,怎好做决定,况且我觉得那凌齐不像个正经的,看上去色胆包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