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
“阎洋哥哥。”
“嚯,你吓死我了。”阎洋顿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有陌生男人在这房子里,妈耶。
“......”
“长高了嘛。”雄虫有些惊喜的左看右看,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瞧这身段,这身高,这肌肉,变声期也过了,像个男人了。
宋继欢不言语,他的确长高了不少,甚至比阎洋要高了,低垂着眸子也能看清眼前人的全部,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雌虫长臂一伸,将雄虫搂在怀里,头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弄湿了阎洋的后背,不知道的,还以为宋继欢在哭呢。
“行了,哥哥也很想你,去拿毛巾来吧。”阎洋拍了拍他光滑的后背,道。
许是许久不曾做过这些家常事,雄虫倒是来了不少兴致,把宋继欢的大脑袋往怀里一抱,吹风机便呼呼的吹,还饶有兴趣的给雌虫吹了个酷酷的发型。
将刘海全部掀起的雌虫一下子显得成熟了许多,额间的断眉变成了加分点,看着有种痞帅的感觉,阎洋注意到,不仅是长高了,欢欢的五官也更加立体了,棱角也更为分明了许多。
但眼前人却比以前要沉默了,以前的欢欢只要跟他待在一起,那必须是叽叽喳喳的,不知是哪里想起的旮旯里的小破事都要重复一遍。
“怎么,哥哥来看你,不开心吗?”雄虫奇怪的问了一句。
宋继欢摇摇头。
“真的?不开心?”阎洋一脸被打击到的样子,十分戏精的捂了捂胸口。
“我以为哥哥不要我了。”低沉的嗓音一出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委屈。
这话来的猝不及防,阎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失笑出声,“说什么呢。”随即收敛了笑容,严肃道:“什么要不要的,你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我的依附,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
气氛一下子有些许尴尬,阎洋转了话题,“我问了你的教练,他说你已经可以去参加比赛...”
“我比过两场了,教练说我长得不错,有经纪公司想签我。”宋继欢突然打断道。
娱乐圈,阎洋皱了皱眉,“拳星也不错,可是娱乐圈□□,你要想好。”
“是不是进了娱乐圈,哥哥就能在星网上经常看到我了?”
阎洋抬眸,直接跟面前的人来了个对视,他突然间后知后觉的发现从进了房门以来,雌虫的眼睛就没有再看过其他地方。
他一下子觉得脑袋像被火烤了一样,又热又懵,忙撇过头,“是,是吧。”
“那我就去。”
“你不要因为我而做决定,要为你自己...”
“我活着,就是因为哥哥。”雌虫的眸中,带着毋庸置疑的认真,从搬进重楼原开始,他便开始了等待的日子,想着阎洋哥哥什么时候会再来,他习惯了等待,因为除此之外,他已经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但是慢慢的,看不到这个人,他开始感觉到慌乱,以前,他还会时不时给自己发条信息,问问自己的近况,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发了,哪怕是他主动联系,他也很少回复。
他说要他独立起来,要学会一个人面对生活,可是从他把他从水里捞出来开始,他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可以等,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甚至希望快一点的消耗它,这样子,哥哥来看他的次数才会显得频繁起来。
“...欢欢,我想在上一年迎乐节,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阎洋努力想要自己显得平静一点,冷血一点。
“可你来了,如果你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不会陪我过迎乐节。”这个弟弟突然间口齿伶俐起来,说的阎洋哑口无言。
“你说过把我当弟弟,那是因为我看起来太弱了,对么?”他又继续问道,“没有雄虫会喜欢比自己还弱的雌虫,我明白,所以我努力打拳,变得强壮起来,我也会努力去赚钱,我知道哥哥的身份是我高攀不起的,但我还是不想离开你。”
“欢欢,你.....”
“那天落水,我是故意的。”
阎洋瞪大了眼睛。
但少年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我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然后就沉进了水里,但是我突然害怕起来,我怕你对着我尸体失望,你明明对我这么好,我却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后来我不想死了,我想游起来,却被水草缠住,围着看我的人很多,但他们都没有下水,只是忙着拉警戒线,我想他们可能想着只是一个雌虫,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只有你跳了下来,哥哥。”
“其实那一天,你救了我两次。”
☆、第 106 章
阎洋动摇了,他从未有一天,会在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男孩子面前落荒而逃,他短暂的想了一下,他与宋继欢之间差的仅仅是年岁吗?亦或是还有那莫须有的身份。阎洋凌乱了,而现在,他也无暇去过于在意这件事情。
一切都是时候尘埃落定了,当下立断,在磐氏因为斯里的军火断给感到猝不及防的时候,宫容起兵了。
磐玉旨坐在那高台上怒目圆睁,俯视着台下的人,亦如他在位的二十多年间一样,但是,这一次他身为帝王的威严,并没有压到宫容丝毫。
只见那身披战甲的阎家军,如排山倒海之势层层涌进皇宫的大门,众高层皆惊,纷纷后退低头,生怕惹祸上身。
“宫容参谋长,这是何意?”到底是帝王,如此境况,磐玉旨仍能维持住他的镇定。
“如您所见,我的陛下,磐氏坐拥皇位多年,如今,也是时候换一下了。”宫容一词一句咬的清楚,他望着台上的雌虫,眸中终于毫不保留的迸射出滔天的恨意。
这几十年的仇怨,他终于等到了要了结的时候。
“宫老先生这话怎么说。”这时候的磐玉旨还有打哈哈的兴致,不紧不慢的道:“我亚伦本就是三家共治,阎氏若是觉得我磐家独揽皇权太久了,可以提出来,犯不着坏了脸面。”
只听话音刚落,皇城的护卫队纷纷挡住高台的位置,将磐玉旨围了个严实。
层层叠叠的军队后方传出磐玉旨不屑的声音,“我真的很想知道,阎家是有怎样的信心,才能敢这么明目张胆与我磐氏叫板?”
宫容还未答话,忽然,台下那一堵由军雌组成的肉墙里,开始窸窸窣窣的出现一些骚动,一个稍矮的身影出现在队伍面前,阎洋抚了抚脑袋上钻出来的乱毛,扬起头嬉皮笑脸道:“这么大的场面,怎么能少的了我?”随走到中间,摆摆手道:“磐叔叔这话问的有意思,有深度,应该由我来回答。”
高台上的雌虫冷了脸面,看着台下眉飞色舞的年轻雄虫,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丝不妙。
“首先呢,这当然跟我有关,我可是磐叔叔的主角啊。”阎洋闭了下眼睛,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活像星网上那些讲脱口秀的演员,但在场的众人却无一丝轻松的感觉,他们都很快的意识到,阎洋接下来所说的,可能是磐玉旨即位以来,甚至可以说是磐氏即位以来,最大的秘密。
他们屏息以待,默默注视着雄虫、
“想必各位都知道,我阎洋,六年,哦不,七年了,七年以前泰雅之战,我通敌叛国,被奸细勾引当了卖国贼,让亚伦损失了一名大将,外加一名上尉等级的军官,还有,整整六百多名战士。”
调出脑海中的回忆,阎洋面上也没有了嬉笑的神色,他甚至从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中,尝到了痛心的滋味,从而眼眶通红起来。
“泰雅就这么点大。”雄虫用手指比之,满脸讽刺,“就这么点大的国家,把我亚伦打的溃不成军,屁滚尿流,都蒙了,我们都蒙了。”阎洋面上落下泪来,那时的“他”站在尸首成堆的战场上,眼里只有无尽的茫然和委屈。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蠢啊,被什么,奸细勾引,我就是个骄奢淫逸,愚蠢至极的雄虫!”
他哽咽出声,然而在场的雌虫们并没有太多露出怜惜的神情,因为当年这件事,阎洋的确引起了众怒,受到了国家以及人民的排挤,哪怕他如今已经受到了惩罚。
“我因此失去了双亲,多蠢啊,多蠢啊,我坐牢都是咎由自取!然后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阎洋一摊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故事突然间戛然而止有什么不对,他睁大着眼睛看着众人,问了一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卖国之后,奸细跑了,然后就结束了,好简单的故事,好愚蠢的雄虫。”
磐玉旨暗自捏紧了拳头。
“然后因为被剥夺了婚配权,所有的目光都在我身上了,人民的视线转移啦,都在想,哦天哪,这恐怕是第一个没有婚配权的雄虫吧!或者是,活该,这样的雄虫就应该待在笼子里,为亚伦繁衍子嗣,不要再出来祸国殃民了。”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在这场战争中还有一个主角,那就是四皇子磐迪。”阎洋一个转头,目光恶狠狠的射向磐玉旨的位置,“当年的阎奇泫上尉,并不是自尽而亡,而是被磐迪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与他一起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