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用?你不过是父皇与斯里联姻的工具。”此话一出,磐耀立马捂住磐希林的嘴并把他推到柱子后面,才恶狠狠道:“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的记者吗,要是让他们写出了什么文章,我倒要看看父皇绕不饶你!”
磐希林瞪大了眼睛,甩了甩头强行挣脱了磐耀的束缚,显然也有些因自己的嘴快有些心虚,但又倔道:“本来就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磐耀冷声反问,“我很快就要去斯里,你乖乖给我做好自己的事,少跟阎家那两兄弟来往。”
“父皇为什么当年不让哥哥嫁给殿下?”磐希林突然反问,“阎家是我们的辅臣,多年来两家和刑家一样,早就不分彼此,哥哥嫁过去,也算不上委屈。”而且,若是当初两家结亲,近了关系,现在他和阎文斌阎文君两兄弟之间,也不用这么尴尬了。
“不分彼此...”磐耀喃喃道,眼底划了一丝失意,抬头时又恢复了不屑的神色,“你懂个屁,我懒得跟你说。”
不觉间,这场宴席已到尾声,宾客们终于三三两两的打道回府,阎洋交给阎文斌等人去招呼,自己端了杯酒坐在了偏远的长廊里。
他吹着夜晚的凉风,低头按了一下刺痛的脑瓜子,心里默念道总算是结束了。
一杯特制的茶水突然出现在阎洋眼前,伴随着茶水主人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多诺草和予生水泡的,能快速解酒,不过容易使人犯困,适合要去休息的你。”
这个声音对阎洋来说很熟悉,他伸手挥开这杯精心调制的茶水,并不领情。“今日还未来得及招待你,叶先生。令尊身体可还安好?”
“现在招待也来得及,我的荣幸。”见被拒绝,叶晚归并不气馁,雄虫若是这么好哄就不是雄虫了,他有的是耐心。
“家父一切安好,多谢殿下挂心。”
阎洋仰头靠在长椅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用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他虽闭着眼,但能感觉到一具温热的身体坐在了自己身边,且距离很近,他能感觉到雌虫身上的温度。
“你靠的太近了。”他不客气的说道。
“太远了。”叶晚归摇摇头,“曾经我们比这还要近。”
“你说那个建模师吗,噢,那穷小子离你是挺近的。”慵懒的睁了睁眼皮,复又闭上,雄虫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你打错牌了,叶先生,换个方式我可能感兴趣一点。”
叶晚归撇过头,只当自己没听见这话,道:“穷小子搬走之后,我还是会经常到五环外去看看,那里有家小餐厅,出了好多双人套餐,有夕瑶花配小羊排,可好吃了,可惜我一个人吃太浪费。”
“我不是有意要伤穷小子的心,我真的喜欢和他在一起,每天下班回家就能吃到他亲手做的饭菜,殿下,他做饭超好吃,你知道吗?”
“我把项链扔了。”阎洋冷冷的打断道:“听清楚了吗,你的答案,我扔了。”
看着叶晚归沉默的面容,雄虫拉了拉衣领,坐直了腰身,“听闻严叶两家近来交往甚密,可是快有喜事?我在这里提前说句恭喜了。”
叶晚归摇摇头,解释道:“叶家近来在争选皇商的位置,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严家。”
“生意这种事,如蛛网一般密切,严叶两家互惠互利已久,断不可能因此丢了交情。”冰凉的液体划过口腔,继而翻涌上来的是酒的热度,阎洋皱了皱眉细细品着。“最好的结果便是联姻,亲上加亲,届时皇商的名头不管落在谁的身上,都是赢家。”
“这么好的买卖,不做是傻子。”
“我便是那个傻子。”猝不及防,叶晚归的这句话竟让阎洋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从商已久堪比人精的雌虫真会做出如此决定。
“殿下可知,近来雌父已将家族股份转移到我名下,如今,我才是真正的叶家家主。”
☆、第 85 章
“是吗。”阎洋笑了笑,不甚在意,“那么恭喜了。”
就这样吗?听到雄虫的话语叶晚归沉默了两秒,他还以为会有什么下文。从记事开始,叶旗扬便告诉他,虽然他的名下只有叶晚归一个孩子,但是若是他不够优秀,那么,便有下一个雌虫来顶替“叶晚归”这个名字。
总之,从那时开始,叶晚归便不允许自己不优秀,他有时在想,会不会自己已经是顶替了上一个的孩子,所以,他必须加倍的努力,这样才不会像上一个那么可悲。叶家是亚伦数一数二的富商,除此之外,他不会再拥有这么富裕的家庭了,所以从小他就知道怎么利用这个条件。
而遇到阎洋,可能是他活了二十几年以来最落魄的时候了,开始时,他利用阎洋被阎家冷落的失意,接近他吸引雌父的注意,并且,在一个雄虫失意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是最好的最能趁虚而入的时候。
这么好的机会,自认身为一个合格的商人的叶晚归当然不会错过。
他不在乎能不能嫁入阎家,阎家的家世,本就不是他这种商人之子可以觊觎的,但是有时候,最受宠的,往往是养在外头的小/情儿。
对此,他有足够的自信,所以,他也付出行动了、
显而易见的,他成功了,一名合格伴侣的首要条件,便是知趣、体贴,若是再加上一点点的幽默,和恰到好处的情话,即使只有一条破损的项链,也能获得一个失意雄虫的心。当然,前提是,他是一名失意的雄虫。对于叶晚归来说,这是最好的狩猎时机,而阎洋,也是最好的猎物。
但是慢慢的,他居然有了危机感,那就是阎洋是个很奇怪的雄虫,他从不对叶晚归发脾气,也从不娇气,他有自己的工作,也喜欢在家里做饭,会在工作完回来问你今日累不累,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来哄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想象一个含着金汤匙的公子哥会有这样的烟火气息。
在叶晚归看来,他比任何的雄虫都要完美,总让他恍惚觉得,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才有狩猎别人的目的性。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的双腿已经陷入泥潭,无法自拔了。
可就在抱着就这么过下去的幻想时,阎洋离开了,如果能再来一次,叶晚归觉得自己一定会在阎家把雄虫带走,哪怕是跟宫容参谋长对抗。
叶晚归双唇微微张开,却发现喉中干涩,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忙将手中的茶水倒进自己嘴里,才道:“我叶家一直以来都承包着亚伦将近百分之三十的经济,每年的税率足以购买十架最新型的军事战舰,殿下不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似乎这句话有些搞笑,阎洋嘴角咧开一个弧度,“先不说我阎家缺不缺这点钱,这国家的税,我可不敢私吞啊,这话也就你我二人说说便罢了。”
“我的意思,殿下了解便好。”
闻言,雄虫举了下手中的酒杯,似乎是来了兴趣,“叶先生已经有如此自信能拿下皇商的名头?”
“商人怎会做无筹码的交易?”叶晚归反问了一句。
“严叶两家虽然并称亚伦两大商业巨头,但叶先生这边,似乎是有些势单力薄呀。”阎洋挑了挑眉,分析道:“令尊叶旗扬老先生白手起家坐到今天的位置,晚辈佩服,但多年不婚只有叶先生一个独子。相反,严家嫡子严卿虽然进了娱乐圈未必有多少商业头脑,但他的兄弟们个个人中翘楚,叶先生拒绝与严卿联姻,就是拒绝了如此机会,属实不该。”
还未等雌虫开口,阎洋再次夺得话语权,“我也不知道近来有多少风言风语,阎刑磐三家的事不是一句两语能说得清的,亚伦的国旗要举谁的姓氏,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单手按住叶晚归拿着茶水的手,压低了眉宇,轻声道:“叶先生,你心急了。”
语毕,看着已经将近清场的宴客厅,阎洋首先起身,“夜色已晚,就不留叶先生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的恋人,今晚的一席话,倒是让叶晚归对阎洋有了许改观,他从不知道眼前的雄虫除了有一双能制作出精致模型的巧手,还有时时缜密的头脑,和喜形不露于色的面孔,让人竟一时窥不破这眸底的玄机。
叶晚归起身向阎洋行了个绅士礼,道:“殿下客气了。请。”
“请。”
雌虫被侍者迎着,离开了阎家,身后的阎洋望着叶晚归离去的背影,默默思索。
满月宴的隆重好似烟花一闪,过了便不留痕迹,这日子过得太过寻常,竟让人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自上次以后,由婴便不再与阎洋同房了,而是拥有了自己的小院子,由几位贴身姆侍一同照顾。小雌虫也不再因为找不到雄父而哭闹,他终究是改掉了自己来到这个世间的第一个坏习惯。
宫容示意侍者们离开,自己亲手为孙儿整理衣领,阎洋昂着头部,一脸严肃,又似在出神。
对于此行,其实老爷子也不甚放心,“边界流民聚集已久,那里鱼龙混杂,不如把刑家那小子调回来,也省得你舟车劳顿、”
“这可不行。”阎洋拒绝道:“刑博舒自愿请战边界,自是有自己的想法,他身为将领,岂有临阵脱逃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