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一句凡尔赛文学。
谢谙:以前羡慕别人有对象,天冷的时候抱一下很温暖。但我试了试,两个人抱在一起也没有多温暖,该冷还是冷,天气也没暖和多少。有一说一,哥哥身上挺香的,抱起来很舒服,我还蛮喜欢的。
江景昀:我除了有点权势,长得还算过得去之外其他一无是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说喜欢我。
谢辞:其实吧,我也不是不知道别人说我戴花滑稽,男子戴花在青虬确实算另类。但是呢,也只有这花符合我的气质。所以啊,这花我还是先戴着吧。
陈无计:我最烦别人说我仗着自己有点臭钱就爱摆架子。谁他妈喜欢摆架子啊,还不是因为身上的钱太多,压身嘛!
宋花眠:那些个小姑娘总是喜欢炫耀自己有多少漂亮裙子,也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攀比心思,一件裙子而已,有什么可炫耀的。不说了,我娘让我把五个柜子里的裙子都给扔掉,说是以后我再穿一下就打断我的腿。哎,都搬了整整半天了,一个柜子都还没扔干净。
顾行止:……想了很久,想不出什么骚话,但我还是要占个位置,顺便问一下楼上的小哥哥,有空吗?约吗?
第128章 二哥哥,我遇见鬼了
“你来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飘入谢谙耳中,里面夹杂着无尽悲凉,恰如被萧瑟秋风吹拂着的落叶,又似浩渺烟波里漂浮的一叶孤舟,久久觅不见归处。
“既然来了,就陪我说说话吧。”那声音还在继续,“谢谙。”
睡得迷迷糊糊的谢谙猛地睁开眼,入眼的并不是熟悉的青纱帐,而是一处荒凉的山林,离他不远处正坐着一位男子。
男子背对着他,弯曲的背脊莫名带着几分苍凉。腰带上系着一小截金线,金线末端吊着一块拇指大小的布料,乍一看觉得滑稽,再一看又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见过。
谢谙眨了眨眼,手掌抵着地面借力站了起来,恰巧对上男子投过来的目光时,登时一个激灵,残留的一点睡意顷刻间烟消云散,那飘荡在九霄外的神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抓了回来,稳稳当当地放回他体内。
这个人竟然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谁?”谢谙稳住心神,沉声问。
“我是谁?”男子愣了愣,盯着谢谙看了半晌,倏尔一笑,唇边晕开无限苦涩,“他们都唤我‘景帝’。”
“但之前我是安平侯。”
谢谙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景帝。
景帝顿了顿,继续道:“谢谙,我是你啊。”
谢谙不由得多看了眼景帝,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容貌与他一样,可周身的气质并不相同。景帝的年纪看上去比他要年长许多,幽深的眸子宛若枯井,看不见一丝光亮,里面堆积着无尽的枯枿朽株,死气沉沉。
他两鬓有些花白,身上穿着青白相间的长衫,是荻花宫的校服。只可惜衣衫小了,料子也皱巴巴的仿佛是刚从箱底掏出来一般,大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下摆堪堪垂落在膝盖上。原本完好的腰带也一分为二,无辜地躺在地上。
俨然如同穿错小孩衣裳的大人。
谢谙看向景帝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之色,他还从未见过这么落魄的皇帝,该不会是骗子吧?
景帝手撑着地面,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冕毓上的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惊得周遭灌木里蛰伏的虫豸发出古怪的鸣叫,地面如有所感,发出“嗬嗬”的怪声,恍如山林间急于下山的野兽。
“这里是与归山?”谢谙环顾四周,视线捕捉到几块仙鹤状的青石,或展翅高飞状,或昂首嗥叫状。
风月伴山河,独我谁与归。
与归山又称英雄冢,专门埋葬英烈之地。只有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人方才有此殊荣。
景帝点点头,稍稍侧过身,让谢谙更好地看见他面前的东西。
是一座坟墓,墓前的三个翡翠碟里放着精致的糕点,谢谙再熟悉不过了。
是玉露杨梅糕。
“他在这里睡了十年了。”景帝幽深的目光总算是有了起伏,他深情地描摹着石碑上的名字,嗓音尤为沙哑,似在极力克制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谢谙,他死了十年。”
“整整十年啊。”
谢谙不明所以,顺着景帝的目光望去,待看清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时,脑袋嗡嗡作响,浑身血液齐齐往头顶聚去,眼前阵阵发黑。
他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大步走上前,随着他脚步的逼近,石碑上那三个字仿佛在不断变大,陡然间重若千钧,重重地压在他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谢谙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涩然道:“这里并非现世之地。说吧,你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真的。”景帝反驳道,“他死了,因我而死,也因你而死。他的死,都是我们一手促成的。”
“放屁!”谢谙厉声打断道,“二哥哥他明明还好好地活着。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没兴趣知道你是谁。现在赶紧给我滚!”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景帝长叹一声,“因为我也不信。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了他十年。想要他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我。”
“可是……谢谙。他早已魂飞魄散,根本没有来世啊。”
说到这,景帝掩面而泣,哭声似狼嚎,仔细一看却又没有眼泪。
“你。”谢谙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只是刚蹦出一个字音就被景帝打断了。
“你看看吧,陈情图鉴不会骗人的。”景帝掌心慢慢升腾起一簇幽蓝色的火焰,火焰随着他的手里的咒诀慢慢放大,里面正显现出谢谙不曾见过的画面。
画面里的谢谙悬在空中,身后簇拥着乌泱泱的鬼力士。自鬼力士头顶飘出一缕紫色的光束,齐齐钻入他的体内。他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恍若地狱里走出的修罗,率领着万千鬼魅急于向人索命。
天上乌云蔽日,魍魉肆虐。地上血流成河,堆尸如山。
“江景昀,你说说你,为什么总是反对我呢?如今整个朝廷的官员都站我这一边,你又何必跟我唱反调?”谢谙由高而下俯视着浑身是血的江景昀,鄙夷道,“堂堂玄虎营主帅,怎么这么不禁打呢?”
“你不是跟我那好父亲保证定要把我捉拿归案么?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怎么捉我呢?”
“江景昀?”
“要不这样吧,我数十个数,你要是在十个数内站了起来,我就让你三招。”
“一、二、三……九……”谢谙顿了顿,眸光微沉,数字也一直停留在“九”,没有再往下数。
他道:“江景昀,你个老东西,花样还挺多的,差不多行了啊,我让你三招就是了。”
“还不起?那行,十招。”
“二十招。”
“五十招。”
“一百招。江老二,这是我最大的容忍了。”
江景昀:“……”
谢谙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半天,觉得无趣,干脆闭上嘴。
他看着江景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眸色微变,一道掌风落在他身侧,骤然间飞沙走石悉悉数往他背上砸去,肉.体撕裂声此起彼伏。
而江景昀始终趴在那里无动于衷。
谢谙猛地打出一道法咒挡去那飞扬的沙石,慢慢落地,往江景昀身侧走近,却又在离他三步之遥的位置停下脚步,喊了声:“江景昀。”
回应他的是背上伤口不断往外流的鲜血。
“江景昀。”谢谙再度喊了声,声音比之前要柔了些。
“江景昀。”谢谙眼里划过一丝茫然,似一头迷途的羔羊,不厌其烦的呼唤着同伴,“江老二。”
“二……”谢谙眨了眨眼,盯着那弯曲的身形,艰涩地喊着那个久违的称呼,“二哥哥。”
“二哥哥,你回我一声吧。”
“江景昀!”谢谙大步上前,一把扯住江景昀的手臂,跟拔萝卜似的把人拽了起来,待看见他脸上那道从左边眉毛一直到脖颈间的伤痕,心里莫名涌起滔天怒意,赤红着眼扫向天上的鬼力士,道:“这他妈谁干的!我不是说你们不可以碰他的么!”
然而无一人回他,没有催动的鬼力士与木头无异,没有六识。
他如同一只被惹怒的豹子,不断地朝空中打出灌足灵力的掌风,只见那些鬼力士跟下雨似的哗啦啦地往下掉。
待谢谙发泄够了,伸出手想把江景昀伤口上那外翻的皮肉给抚平,可是手完全不听使唤,抖得厉害,最后直接拍在了他鼻子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后又立马触电般收回。
“江老二。”谢谙视线在江景昀没有丝毫起伏的胸膛上停留,继而粲然一笑,“你死了也省事,这样就再没人能阻拦我了。”
“死了好,早该死了。”
谢谙跪坐在江景昀身边,反复道:“死了好啊,死了就乖了。”
“可是江景昀,我还不想你死。我还没跟你打够呢。”
“江景昀,你醒来,我们重新打过好不好?”谢谙鼻子一酸,眼圈一阵湿热,颤抖地伸出手抱着江景昀的尸体,哽咽道,“江景昀,你听见了吗?只要你醒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