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儿应道,正准备离去之后又被他叫住。
“对了,少主可有消息?”顾行止问。
“没有。”云儿摇摇头。
“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怕不是死了吧,又或者是那群老东西诓我。”顾行止喃喃道。
“算了,不找了,我自有办法回去。”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当有姑娘掉了珠钗,不同人的反应。
谢谙:(正鱼弯下腰捡起,忽觉脖间一凉,登时挺直腰杆,掏了掏耳朵)什么东西?我没戴眼镜,什么也看不见。
江景昀:(霜雪地上一扫)哪有什么东西。
谢辞:(摸了摸发间摇摇欲坠的绢花,一边整理一边踩过去)不能低头,花会掉。
沈晴鹤:(默默捡起,丢到一边垃圾桶里)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陈无计:(嫌弃踢开)镀金的还在这里挡路,妈的,洗眼睛去。
顾行止:(果断丢下一堆珠串,席地而坐,邪魅一笑)走过路过的姑娘们,你们的发钗掉啦,快来领啊~我家里还有一堆呢,这里找不到的姑娘劳烦随我回家看看吧。放心,我不是骗子,我就是个神经病。
贺阑:(一棍子打晕楼上拖走)
第106章 二哥哥,你别听我瞎说
起初谢谙都想好了会在明镜司大牢里吃脏的喝酸的盖臭的。可谁能想到这三样一个不占。反而被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一个圆溜溜的周兵兵趴在一旁听故事。
“然后呢?然后呢?”周兵兵如同一个好学的孩童,使劲地瞪大那双求知的眼睛,巴巴地望着谢谙,“您遇上了那柳魃之后呢?”
“柳魃?”谢谙讲故事也是心不在焉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门口方向瞥去,胡乱地接着周兵兵的话,“嗯……炸了。”
“什么?!”周兵兵一听,连忙站了起来,双目圆睁,骇然道,“那……那那那柳魃亲了一个姑娘的脸就……就炸了?!”
“敢问那姑娘是何方人物,竟有这般威力!亲一口就会炸!怕不是神仙吧!”
谢谙:“……”
周兵兵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动作神情极为浮夸,大有民间那些跳大绳的道士有得一拼。
谢谙被他吓得一个激灵,身子往后一栽,一头扎进那新铺的稻草上,一根细长的稻草直接钻进了鼻孔,疼得他不适地皱起眉,那丢在门口的魂魄也回了体内。
“周大人。”谢谙用手撑着地面,跟拔萝卜似的把自己的脑袋给拔了出来,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看着周兵兵,“让我安安静静坐个牢吧。”
“好……好吧。”周兵兵瞬间收起那盎然兴致,抱着自己典藏的话本,端着姑娘家别情郎那三步一回头的姿势依依不舍地离开,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那个神仙姑娘的脸真厉害啊……”
谢谙:“……”
待周兵兵离开后,谢谙本想在传音阵里呼唤无常,一直杳无音讯,后知后觉才想起明镜司的防御结界,除了司内之人,其他人的术法皆被限制住。
是以谢谙只能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用脚尖拨弄着地上的稻草,心里暗自划算着自己会在这牢里待多久。
门口响起铁器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响声,不知何时睡着的谢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赫然出现一个气质清尘的男子。
水绿色的长衫外罩着一件雪色灵芝纹织银滚边披风,柔顺明亮的墨发用茶白色的发带松松垮垮地系着,优雅间又多了几分柔美,恍若山林间走出来的仙子,染上了人间烟火,掩映动人。
烛台上橘黄的灯火自那如画的眉眼间顺着高挺的鼻梁轻轻滑落,最后顽皮地停在那泛粉的薄唇上,随着唇瓣的展开而留下稀疏斑驳的痕迹。
一如夜里的月光照耀花林,不经意间落入湖面,泛起的粼粼波光间沉溺着动人温柔。
“这都能睡着。”那人低低一叹,“也不怕着凉。”
“晴……晴鹤?!”谢谙沉睡的神智渐渐苏醒,惊诧地看着眼前站的沈晴鹤,连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这才咧嘴一笑,猛地上前抱住他的脖子,笑道,“好些日子不见,大美人还是大美人!”
“一年多不见,小傻子还是小傻子。”沈晴鹤被他这堪称撞的抱给撞得直往后退了几步,白皙的脸庞登时爬上两抹红晕,宛若荷塘里那染上点点粉红,欲开未开的莲花,摇曳生姿。
沈晴鹤好不容易挣脱开谢谙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不甘示弱地回道:“好不容易回来,结果却进了明镜司,你也真是厉害了。”
“客气客气。”谢谙嘿嘿一笑,“君上不是下旨不准任何人进出明镜司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二哥哥呢?”谢谙想来想去,还是没能忍住,终究还是问了出口,“他是不在么?是不是忙着带人去酒楼搜查证据去了?那他有没有吃饭?”
谢谙这一个个问题抛出来大有媒婆上门提亲的阵势,听得沈晴鹤忍不住扶额。
“你这么多问题,我该回哪一个?”沈晴鹤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食盒拿出来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无奈失笑,“先吃点东西吧,边吃边说。”
“是你做的?”谢谙盘腿而坐,低头嗅了嗅那还冒着热气的汤,登时眼睛一亮,“芋头汤!我前些日子还念叨着要喝这个呢!”
“尝尝吧。”沈晴鹤把舀了一勺盛进碗里放至谢谙手边,弯了弯眸,“还烫着呢,先喝一点。”
谢谙低头吹着热气,汤水随着气流晕开圈圈涟漪,碗底沉淀着莹白翠绿个头均匀的葱根如被风拂起的柳絮般,上下翻飞。
他动作微滞,眼尾染上几分动容,直接端起碗把汤往嘴里送,那还滚烫的汤水烫得舌尖发麻,烫得心头滚烫,眼眶都跟着湿热,却死活不肯吐掉,细细嚼着葱根。
耳畔回荡着那恍如天际飘来的嗓音:“不吃葱,但汤里还是得洒,好看。”
“我就喜欢芋头汤。”谢谙捧着碗喃喃道,“那么好,那么香,实在是让我喜欢得要命啊。”
“晴鹤,我真的好喜欢他。”
沈晴鹤不明所以地拧了拧眉,只当他是饿得胡言乱语,便再次舀了两大勺放在他碗里,道:“喜欢就多喝点吧。”
谢谙捧着碗,视若珍宝般小口小口地轻抿着,不时与沈晴鹤搭着话。
“洛微云特意邀你进明镜司做执镜使?”谢谙惊得咬得舌头,疼得龇牙咧嘴,说话也不太利索起来,“她肿么飞猪冬幺黎井明净屎?”
沈晴鹤:“……你还是先别急着说话吧。”
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洛微云从不主动与人攀谈,就是明镜司每一个执镜使都是在京城守卫营里通过层层选拔,可谓是历尽九九八十一难方才脱颖而出的精英。
成为执镜使的过程固然艰辛,但其薪俸高,又倍受世人尊敬,此后三代都能领到朝廷发放的薪俸。是以执镜使始终是大家趋之若鹜的职位。
洛微云当副掌司年头也不小,是个宁折不弯极为遵守古法之人,按理说不可能会在直接跳过守卫营把沈晴鹤提到明镜司来。
谢谙干脆连汤也不喝了,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撑在矮几上,托着腮,眨巴着眼睛,故作伤心道:“晴鹤,你我好歹也有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可别骗我呀。”
“就你这脑子,我骗你你也不知道。”沈晴鹤极为配合地往下接话道,挑了挑眉,促狭道,“再说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情分。”
“哎哎哎。”谢谙听不下去了,连忙出声打断道,“这话可说得过分了哈。”
“她破格将你带入明镜司。”谢谙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目光在沈晴鹤的脸上来回逡巡,故意拖长语调,“哦~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你不知道。”沈晴鹤扫了眼谢谙那贼亮贼亮的目光,唇边笑容微滞,眼观鼻鼻观心地说道。
“我知道的!”谢谙激动道,“那洛微云眼光不错!”
“晴鹤,你说是不是?”
“不是。”沈晴鹤面色微沉,静静地看着谢谙。
“晴鹤,你也别害羞嘛。”谢谙脑海里登时浮现出沈晴鹤与洛微云站在一起的模样,无论是外貌还是脾性,怎么看怎么合适。他嘿嘿一笑,“你们两个。”
“小谙!”没能等谢谙把话说话,沈晴鹤倏地拔高语调,温和的眸子里罕见的带着几分愠色。
“我与洛大人不可能。”沈晴鹤对上谢谙眸里那尚未敛去的尴尬,语字轻吐,淡漠道,“起初本以为你是明白我的心思的,现在想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小谙,你当真不明白么?”
“我……”谢谙怔愣片刻,喉结上下鼓动着,沈晴鹤眼底流转的那抹熟悉的情感让他头皮隐隐有些发麻,却又不容逃避,这不就是那平时看二哥哥的模样嘛!
“小谙,其实我。”
“晴鹤!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与洛微云扯到一起的。对不起对不起啊。”电光石火间,谢谙福至心灵,立马抢在沈晴鹤把话说完前开口。
“为了跟你赔罪,我给你是说说我的糗事怎么样?”谢谙道,也不等沈晴鹤说好还是不好,一个人叽里呱啦地说了起来,跟点燃的炮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