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伊莱森见戴纳直直的望着自己,疑惑的问,“不是要弹钢琴吗?”
“那是上一季的热播剧,《异世界的中心》主题曲?”戴纳问。
“没错啊,你不会弹吗?”伊莱森又忍不住看了兰花一眼,因为他无法确定戴纳这样问有什么道理。
此刻他看到他的黑豹伊卡正在压着兰花的肚子帮他舔毛,鸡毛又落了一地。
“……”伊莱森不知道他现在的复杂心情,是看到黑豹用慈父的本能去舔一只鸡,还是兰花的豆豆眼中,明显嘲讽的眼神。
这个肯定是暗恋了(二)
“你能管好你的鸡,收敛一下你的情绪吗?小眼神里的嘲讽都溢出来了,我觉得你歧视我,偶像剧怎么了吗?”伊莱森愤愤的指着兰花,向戴纳控诉。
戴纳一听,便知道贺生什么都对伊莱森说了,对自己契合度高的对象,自然任何反应都逃不过对方的眼。
“我、我也没办法,我控制不住。”
戴纳难得的结巴。
伊莱森看到他的耳尖慢慢的染上了点粉红色,他忽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两个人此刻像对刚体会到暧昧的小情侣,之间流动着尴尬与害羞的粉色气息。
“你、你就弹那首吧,世界名曲什么的,我不懂。”伊莱森索性闭上眼,往躺椅上一歪。
戴纳僵硬的点头。
几秒后,琴声开始慢悠悠的传入他的脑海中,伊莱森试图放松,他感觉到一股暖暖的气流,从他的指尖扩散到了全身。
……
戴纳站在一片草原中央,一只黑豹悠闲的趴在一棵大树下,那棵树大得不可思议的,就耸立在远方。
一阵风带来一丝空气中的芬芳味,是伊莱森身上清爽的皂香,混和点青草味。被风吹过的小草,刷过他的脚踝,轻柔的,像是在向来客打招呼。草原上除了那棵树外,没有任何遮蔽物,阳光直接沐浴在身上,却有着令人暖洋洋的感觉。
是个非常正直且坦荡的人呢,戴纳想。
这次他得以稍微进入伊莱森的精神世界了。
……
曲目结束后,伊莱森缓缓睁开眼睛,他感觉到一阵很久很久没有的清爽感,那并非吃药或是普通疏导能带来的感受。两个多月以来的沉重感,顿时消失大半。
原来这就是契合度高的感受,即便是表层的碰触,都能有如此惊人的效果。
“感觉好点了吗?”戴纳见伊莱森还在出神,以为跟上次一样效果不佳。
“嗯……感觉,颇令人惊艳的。”伊莱森回味,他感觉到他的草原上有一个人,轻轻的踏了进来,抚摸了伊卡。
此刻伊卡已经放过了快被他舔秃的兰花,懒洋洋的趴在落地窗旁,享受从外洒进来,午后温暖的阳光。
虽然不知道为何,原本总是焦躁对自己不大友善的伊莱森,今天感觉温柔了些,甚至愿意让自己轻触他的精神世界,戴纳仍对精神疏导起了作用感到些许欣悦。
“那若是下次有需求,请罗讷多先生再过来,我再帮你疏导一下。”
“怎么?这就赶人了?”伊莱森还没回味完那股余韵,就听见戴纳送客般的言词,忽然语气就沉下来了。
戴纳愣了一下,不然自己要干嘛?今天对方的态度真的有点微妙,想他们前两次的见面,还是那么惨不忍睹的。
“不是,只是想说也许罗讷多先生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快,戴纳有点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前几次脾气不好,让戴纳受了不少委屈,自己理亏,伊莱森摸摸鼻子,自己好像没什么理由生气,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电影票。
“没事,我的确也是差不多要离开了。就是还有点事情……那个、那我这有张电影票,若、若是……反正,下礼拜三,市中心的电影院,下午一点见。”
伊莱森不等戴纳回答,实在是鼓起莫大勇气才把电影票别扭的掏出来,说了地点时间,砰的就关门走人,留下一脸错愕的戴纳。
“……没想到也是有坦率的一面。”良久,戴纳捏着那张塞过来的电影票,喃喃说着。
“咕咕!!”被黑豹舔掉了好几撮毛的兰花,迈开细长的鸡脚欢快的奔跑着。
“兰花,你能不能别跑了啊。”戴纳有点无力的看着他的精神体欢脱的满屋子奔跑,想起伊莱森知道了兰花的情感表现,恨不得把兰花塞进去重造。
真的是太羞耻了,戴纳无奈的扶额。
回到飞车里的伊莱森,紧张得心脏一直怦怦乱跳,这种感觉是他面对班杰明也不曾有过的体验,但一想到班杰明,那种热度就缓慢冷却下来了。班杰明在他心中还是有着白月光一般的存在,戴纳什么的,姑且算是个新颖的相亲对象,称不上是什么恋爱。
叩叩两声,伊莱森看到贺生那张老妈脸印在了车窗上。
“做什么?为什么我每次来你都闲得像不用上班一样?老是在学校里到处乱晃。”伊莱森不悦的说道。
“什么话,我可是年度优良教育人员。我这不是刚好经过,看到熟悉的车子过来看两眼,结果看到了老友一脸的春意荡漾。”
贺生刚刚经经过教学大楼的停车坪,就看到一辆全共和国独一无二的风骚飞车。大红色的,上头对比强烈的绘了只黑豹,不是他那好发小的飞车,还能是谁的飞车?没想到走近一看,自己那个发小全身散发粉色泡泡的模样,活像情窦初开的小伙子,还真没看过这模样,莫不是开窍了?
“谁他妈春意荡漾,你才春意荡漾,你是太久没找你那些小情儿了?”伊莱森没好气的说。
“你怎么老爱拿我那小情儿们说事,这跟你这能一样吗?我那些个小情儿是生理需求,没什么感情欠债,你难道就没有解决过生理需求吗?再说……欸,不说了,怎么又歪到我身上了。”贺生赶紧的拐回正题,“你把票送出去了没啊?”
说到电影票,伊莱森又感到一阵害羞与别扭。
“你啰嗦,快回去上班,我要回去了,上午老头给放的假,我还赶回去调查那些案子呢。”
虽然看到伊莱森难得害羞起来,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八卦之心在贺生的胸膛蹦来蹦去,但他知道伊莱森最近真的是在赶案子,也不做逼迫,挥挥手先饶过他。
目送风骚飞车扬长而去,贺生搓着双手,这个不说,大不了他去问另一个事主戴纳,那可是个会老实告诉他的好孩子。
贺生打的如意算盘可精的了。
在医务室处理兰花落了一地的鸡毛与黑豹的细毛,戴纳忽然感觉一阵阴寒窜上背部,忍不这打了个喷嚏。怪了,这才初秋,怎么忽然一阵寒意呢?
身体上的熟男,感情上的(一)
白永美过往的人生,总是能够以她与内心不符的弱势娃娃脸骗到不少好处。但在她25岁时,决定脱离珠宝销售员的身分,考取国安特别处的组员后,人生有了极大的变化。
10个年头过去,她遇到过不少同事与主管,然而她可以说,伊莱森绝对是当中最难搞的一个。
“莉莉安啊!我的嘴巴都破到肿起来了。”
她拿着把小手镜,看着她那因多天睡眠不足而肿胀的嘴唇,都毁容了。
“资料好多啊啊啊啊,我不行了,我需要休假!我的头发都因为养分不足干枯了啊。”
莉莉安从光脑前抬起头,苦笑的说:“很好了,有云端资料库,至少不必去资料室找积满灰尘未建档的纸本。”
白永美听见莉莉安的回答,脸色瞬间铁青:“不、不要说……”
“永美,你等等去资料室找找20年前的一个案例,这个云端库里搜不到。”
奎格松刚开完会,上头提出了个案件,但时间有点久远,竟然没被系统纳入。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奎格松看着小组中唯二的两个女孩,此刻都神色痛苦的望着他。
“长官啊……”白永美崩溃的哀嚎,发誓所有事件结束后,她绝对要拉着皮箱离开,去环游世界一圈。
……
“案件找到了吗?”
伊莱森将他的长腿翘在办公桌上,整个人往后仰,手里拿着一支笔转着,这是他在思考事情时的标准死样子。
白永美生无可恋的把她花了一个下午从充满灰尘的资料库中,挖出来的档案递给了他。
因为里头太过肮脏,她的头发及鼻头上都还落了不少灰。
“……老大,你能告诉我,上头要看这个案件的原因吗?我只想知道我花了一个下午的宝贵人生,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
伊莱森看了她狼狈的脸一眼,嘴角上扬的说:”你认为呢?”
太贱了,诅咒你。
白永美心想,这种反应肯定只是上头的一个心血来潮,最后跟案件本身的关联性想来也是不高。
愤愤回到座位,白永美抱着她的好姐妹莉莉安干嚎:“你说说,最近老大怎么回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狗屁酸味,我感觉到了恋爱的泡泡光线攻击。”
莉莉安脸色也很憔悴,最近伊莱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用尽全力投入工作,硬是要在忙碌的时间点上休假,结果就是操大家操个半死。
“呜呜,我们资料组两朵花是一般人啊!那些个哨兵、向导的精神意志力让他们可以长时间损耗,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靠的是肝!肉体娘胎带来的唯一一个肝!我都吃了多少草本肝片了?到时候肝没补好,肾也坏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