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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我香不香! 完结+番外 (银雪鸭)


  李避之脚步微顿,还不等说什么,就听钟棠又叹道:“可惜呀可惜,就连我铺子里的小伙计都亲眼瞧见,道长是从我屋里出来的,这事……道长怕是赖不掉了。”
  李避之无奈得瞧着他那又是感叹,又是雀跃的模样,终是回手替钟棠提过了食盒。
  如今钟棠边空下一只手来,立刻又拽住了李避之的衣袖,挑眉问道:“道长还没说说,这般的早是要去哪里?”
  李避之垂眸,看了钟棠一眼后说道:“昨晚西街赵记棺材铺中,也出事了。”
  钟棠玩闹的心思也歇了下来,他着实也有些意外,昨晚端王府之事后,他们虽未将那金衣人偶斩杀,但绝对是重创了。
  如此,它还能有当晚继续作乱的余力?
  “确定是它做的吗,会不会是其他什么妖物?”
  钟棠忍不住询问着,李避之却摇摇头:“眼下并不能知,报官的人也只说是身体僵硬,似是木质。具体怎样,还是要去实地看看。”
  “似木质,那倒与王小姐差不多……”钟棠喃喃着,却忽得又是心中一动,转而又向李避之问道:“那我昨晚,被控制后也是这样吗?”
  提起昨晚的事,李避之心中又是一沉,钟棠手腕上的血迹仿佛犹在目前。
  李避之没说,钟棠心中也大致有数了,可新的疑惑就又出现了,他继续缠着李避之问道:“那我又是怎么复原的?可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们失的三魄也夺回来?”
  “没有,”李避之摇摇头,暗青袍袖遮挡了他执剑手上的伤口,他全然略去说道:“你与他们不同,他想操控于你,令你再吸取更多人,故而并未彻底夺你三魄。”
  这样的理由,听起来似乎还是有些不对劲,但钟棠却没有多想,转而又回到了今早所思的事上,与李避之商量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是刻意朝着我来的,但我身上也确实没什么可图的,说到底……怕还是想借我来对付你,或者金乌观。”
  说完,钟棠又凑到了李避之的面前,神色中露出些许认真:“若是昨晚,我真的伤了人被端王府的人抓了,道长会怎样?”
  李避之凝视了钟棠片刻后,说道:“我昨晚说过了,没有人能害你,谁都不行。”
  这句话,几乎认真得仿若誓言。
  钟棠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他靠着李避之的手臂,扬脸相望说道:“小人暗箭,可是防不胜防的,所以道长不如一直陪在我身边吧,这样我才能安心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妖精:我就说他不敢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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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金银怨偶(十一)
  钟棠再怎么喜欢缠着李避之撒娇引诱,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耽误正事,两人很快便来到了赵记的棺材铺中。
  但他们并不是第一个到的。
  清晨的太阳照在棺材铺前的那排金甲龙盔上,明晃晃映出的光,几乎耀得钟棠眼睛疼。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城防卫也能捉妖吗?”钟棠稍稍踮脚,凑到李避之的耳边念叨着。
  李避之却摇摇头,回想起那日大师兄问寂叮嘱他的话,寻常城防卫自然捉不了妖,更不敢凌驾于金乌与太渊之上,但这些头戴龙盔的,却并非城防卫,而是圣上亲自遴选出来的一批近卫,如今还未定名,只是放与城防卫营中历练。
  至于为什么要让他们也参与此事……李避之心中有所猜测,但还未到说的时候。
  “我们进去看看吧。”李避之看了眼钟棠拽着自己袖子的手,一面说着,一面与他走进了铺子。
  赵记的棺材铺也算是临安城中的老店了,经他祖孙三代的经营,已是颇具规模。
  钟棠一进门便看到了,那摆在正中的檀香木板材,他估摸着这般名贵的料子应是作镇店之用的,再往里走,便是些楠木杉木的普通棺材。
  这铺子里四面未开大窗,只在些并不正当的位置,设了几扇一尺来宽的小窗,放进些许光来,但整个铺子里还是昏暗得厉害。
  “不是说有人出事了吗?”钟棠四下打量之后,并未见异常,只是觉得周遭又黑又静,实在压闷得不舒服。
  “往里看看吧。”因事出得急,通传之人也并没有说清细处,两人只好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穿过摆放棺材的位置,又掀起道黑底白字的门帘,还未走进内店,便看到了站在其中的四五城防卫。他们似乎围着在看什么,旁边还有个身穿粗布素衣的男子,满脸惊恐的瘫坐在地上,钟棠猜他应该是这棺材铺的伙计。
  “李道长,我们又见面了。”这时,城防卫中一人向他们走了过来,钟棠仔细看去,却是那日硬将两观之人“请”出德玄谈的将军。
  李避之待人惯是疏离,再加上德玄谈一事,尽管这位城防卫将军主动作出示好之态,但他仍只是行过道礼后,淡淡地说道:“贫道见过桑将军。”
  “李道长不必多礼,上次之事,是桑某初来临安并不知事,对诸位道长太过冒犯了。”那位桑将军笑笑,言语中好似有道歉之意,但钟棠在旁瞧着他那神情,却仍是倨傲得很。
  “圣上既是下旨,令我等协同与两观道长,这日后还望道长能多多指点。”
  “桑将军言重了。”李避之听过桑将军这番话后,却仍是那副若霜的面容,冷淡的语气。
  “李道长这真是……”桑将军的笑意僵了几分,他便是再有心挽回几分与金乌的关系,也禁不住老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一来二去间已然是不耐烦。
  钟棠暗自摇摇头,他实在想不明白这般人物,究竟是怎么当上城防卫将军的。
  没过多久,桑将军便攒足了火气,对着李避之也变回了之前德玄谈上的态度:“这铺子中的事,我城防卫已然查遍了,就不再多留了,李道长好自为之吧。”
  钟棠巴不得这人快些走呢,但又听到他对李避之说出“好自为之”四个字,心中的厌恶便再忍不住了,玉色的指尖已暗暗地勾住了腰间的玉珠串。
  但可惜,那金铃还未能发出一星半点的碎音,便被李避之连铃铛带钟棠的手,一起握进了掌中。
  “桑将军慢走。”李避之仿若没听到桑将军语中的警告之意,仍旧是该如水如水,该若冰若冰,态度疏冷更甚,可偏偏礼数上挑不出半分毛病。
  钟棠如今被他牢牢握住了,也没法再做什么小手脚,只好眼睁睁地让那桑将军走了。
  “桑刑虽不会术法,但也不可轻易动他,”随着城防卫的撤出,这铺子的内店中,也安静了下来,李避之松开了钟棠的手,徐徐而言:“此人并无军功,但也非世家,其将军一职来得蹊跷,背后怕是还有他人。”
  钟棠抿抿薄唇,收回的手拢拢朱袖,半晌才不情愿地说了句:“知道了。”
  李避之看着他这般模样,知他到底还是记在心里了,才继续探查起这内店的情景。
  方才那几个金甲城防卫实在太过招眼,如今他们走后,钟棠才看出,原来这赵记棺材铺子的内店,是用来卖些丧葬器物的。
  从最为常见的香烛纸钱,到精致些的陪葬车马,一件紧挨着一件,密密匝匝地堆砌在暗黑色的架子上,显得压抑而诡异。
  而钟棠一直在找的出事的人,就在刚刚几个城防卫包围的地方。那里摆放着好些近一人高的陪葬人俑,或是镀金或是铜质。
  而就在这些人俑之中,靠近角落的阴暗处,一尊木质的歌舞俑,正睁着它被生挖成的双眼,看着这铺子中来去的人。
  钟棠想着那个方向,走进了几步,才终于发现了那只怪异的木俑。
  它的脸仿佛只是是用一块木头雕成的,唇鼻处只用干涸的血迹胡乱地画了,身上穿着寻常人的布衣裳,但僵硬的手却一高一低地举着,像是在跳着可笑又古怪的舞蹈。
  “这是……这赵记棺材铺的掌柜?”钟棠之前并未来过这里,也无法从那木俑失真的脸上,辨认出什么相貌。
  他刚想凑到木俑跟前去,可谁知迈出的步子还未落下,便被李避之拽着肩膀,生拽了回来。
  “怎么?”钟棠的疑惑下意识地问出,但他很快就看到了,原本一直瘫坐在地,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店伙计,身体像是被什么拖拽着般,陡然立起,转眼间已逼至自己的眼前。
  李避之左手揽着钟棠又退几步,右手的木剑却已脱手而出。
  有过前夜的经验,李避之并没有御着木剑去直袭此人,而是专引它挥向店伙计身体周侧,果然寒光过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应声而断,店伙计的身体随即又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内店中,又安静了下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钟棠和李避之却不敢掉以轻心,警惕地看着四周,特别是已然重新瘫软在地的店伙计,还有被制成木俑生死不知赵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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