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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病美人师尊[重生] (棠舟)


  他们原本该往左走,往左才是饭厅的方向,现下戚余歌却往右方的小巷里去。
  宗岱看着戚余歌高挑的身影穿过一条幽幽小巷,步子越走越快。
  然后听见什么骤然坍塌的声音。
  宗岱忙赶过去。
  一阵乒乒乓乓的大响动后,郁峤撑在墙上,额角沁出汗水。
  戚余歌楞在郁峤旁边,诧异到连人都忘记搀扶。
  宗岱最先反应过来,走近了,关切地问:“怎么了郁阁主?”
  只那垮塌的是道木梯,那梯子确实朽透了,其中作为主支撑的一条圆木断了一截,使木梯完全失去平衡。
  郁峤本来是在帮青璃挂灯笼,没防备摔了下来。
  “我没事,”郁峤回答宗岱,转而又望向戚余歌,“如果不是你站在下面看我,我也不会晃了神儿。”
  戚余歌猝不及防被碰瓷,小声说:“你怎么能赖上我?”
  青璃心有余悸,忙说:“都我的错,不该让郁阁主上去。”
  “只怪他傻。”戚余歌嗔怪。
  郁峤坦白:“我走不了路了。”
  “梯子明显是坏的,你还娇气地像肉体凡胎一样,摔一下就伤到了。好好的一个修仙人,怎么还像平民一样崴到脚。”
  戚余歌说话时皱着眉,音调的尾音都不耐地下压。
  手还是扶上了郁峤的胳膊。
  郁峤顶着个郁小娇气的名号:“你捏得我胳膊也疼。”
  “那就疼着。”
  戚余歌一挥手,那条本来只瘸了一截腿的梯子顿时七零八落,哗啦一声碎成木屑散落在地上。
  郁峤不说话了,他莫名想起之前被戚余歌炸掉的桌子。
  相比之下,戚余歌用力握一下他胳膊,下手还是挺轻的。
  郁峤被戚余歌扶着,一瘸一拐走进房间。
  房间被收拾成了从未使用过的样子,床铺整齐,桌上放了一个小包袱,每一个细节都证明主人是准备走的。
  郁峤坐在木椅上,腿搭在桌上,露出脚踝。
  那处肿得很高,过几天估计会变成骇人的青紫色。
  戚余歌摸了几下,确认没有伤到骨头。
  郁峤问:“戚大夫,我要养几天才能好?”
  “能忍着痛的话,现在就能跑能跳。”
  戚余歌有意加重了摸伤口那只手的力气,把郁峤疼得皱眉,
  “我可忍不了,你都说了,我娇气。”郁峤边皱眉边笑。
  上了药,戚余歌踌躇片刻,问:“你,今天早上……没走啊。我还以为你很早就……”
  郁峤:“我很早就起来了,本来帮忙干完活就要走,现在可走不了,但这不怪我。”
  戚余歌:“……赖我。”
  他们对坐片刻,郁峤又说:“劳烦,带我去换件衣服。”
  说这句话是,郁峤手搭在他肩膀上,戚余歌下意识后缩,显露出敌意来。
  郁峤却仿佛对戚余歌的杀气腾腾毫无察觉:“走啦。”
  戚余歌以往的生活都以解九泽为半径,解九泽是他对这世界的所有解释,直到很傻地撞成头破血流。
  他从前相处的都是仇敌或者同门,郁峤算是他在簇玉之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戚余歌甚至不太确定和朋友的正常相处方式是什么,脱离解九泽,他像初次暴露在人间一般。
  “好。”戚余歌挣扎一会,决定忽略肩膀上的手,带他去更衣。
  ***
  “郁阁主那样好的身手,怎么也会不小心受伤?”
  青璃对迟宁描述了今天早上的情形,说郁峤怎么粗心大意,戚余歌边生气边关心。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我觉得他们不简单。”
  迟宁回想起郁峤“qi鱼”的那桩往事。
  但就怕这是郁峤单方面的好意,戚余歌还没觉察。
  青璃说完了八卦,告退道:“今日殿里来了新宫人,冯总管让我去带带他们。”
  “去吧。”
  迟宁在琢磨戚余歌的事,不妨被顾凌霄扛起来:“后悔让青璃过来了,你怎么成天跟她说话。”
  “你还总和手下将领待在一起,我也没醋他们。”迟宁抗议,“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顾凌霄把迟宁原本在看的正经书没收,合上,又顺手把帘帷拉得严严实实:
  “我再点上蜡烛,就算晚上了。”
  “强词夺理。”
  “那我讲讲道理,本来昨晚就要做的,阿宁推脱说腰疼,现在还疼吗?”
  顾凌霄挑松迟宁的衣带,手掌伸进去,用了点灵力按揉那截窄腰。
  从尾椎窜上来一股酥麻感,迟宁去推顾凌霄,复而想到这是在白昼里,心里又羞又急:
  “你……真不把我这个师尊放在眼里。”
  他们明明没解师徒契,顾凌霄却再也不叫他一声师尊,日日以下犯上。
  “那师尊教教我,今日这几个姿势怎么做?”
  顾凌霄喜滋滋翻上古双.修图,挑出几页格外出格的给迟宁看。
  “顾凌霄!”
  就把书打开放在枕头边,顾凌霄完全不知收敛。
  “师尊连尾巴也不给我看,是觉得我这个徒弟不够乖?”
  “从前一起睡的时候,师尊毛蓬蓬的尾巴会往我指尖上缠。”
  迟宁最后悔的就是提起“师尊”这个称呼,本来想压一压顾凌霄的色迷心窍,可适得其反。顾凌霄几乎每说一句话,都要加上“师尊”二字。
  顾凌霄先去洗澡,沐浴完出来后见迟宁扶着床柱站起身,里衣穿得松垮。
  “师尊,要我帮你更衣吗?”
  迟宁抬手捂住他的嘴,凤眸里蓄了三分薄怒。
  顾凌霄笑开,拉着迟宁的手腕吻了吻,不再多言。
  眼看他们胡闹到了晚饭时间,顾凌霄问迟宁饿不饿。
  “饿。”迟宁答。
  “那我去挑几样餐食端进来。”
  迟宁坐在汤池中洗浴,里衣被池水浸得有些透明,水气上浮,潮湿的热意让迟宁的皮肤染上点红。
  像隔着白雾的桃花色。
  荒唐虽荒唐,但这套双修法确实有效。
  每次之后,迟宁都能感觉到灵脉有明显的巩固。
  迟宁正放空着思绪,忽然感到有什么从背后盯着自己。
  视线很锐利,仿佛钝刀般要从他脊背上剜下一块肉。
  迟宁转身的同时,弹了道灵力出去。
  只听“噗通”一声,膝盖重重跪地。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宫人装扮的青年端着木托盘,很陌生的一张脸,长相普通。被凛冽灵力冲击地用衣袖挡住脸,伏低身子,看似毫无还手之力。
  等他能挣开眼,看到迟宁已经从汤池中走出,披着素色外袍,半湿的发丝散在肩头。
  迟宁走到青年面前,声线质地很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青年喏嗫:“冯总管要我进来送衣服。”
  “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我,我是下午刚到的。”
  木托盘上确实是崭新衣物,之前青璃也说殿里刚来了一批新宫人。
  迟宁一时无法判断对方言语的真假。
  青年大概是很害怕,身体剧烈颤抖,垂着头,完全不敢和迟宁对视。
  “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别告诉王上,那样我就真的活不了了。”
  迟宁沉吟许久,终究是不忍心:“东西放下,现在就出去。”
  “没有下次。”
  青年唯唯诺诺答应。
  那人走了,迟宁站在浴池旁,好半晌,那种被盯上的阴郁胆寒感都挥之不去。
  青年人的眼神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毒蛇一样阴恻恻,仿佛随时准备着要扑上来要人一口。
  戚余歌照顾了郁峤一整天。
  脚崴了一下而已,最适合静养,偏偏郁峤特别多动,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看风景,一会儿要拿东西。
  戚余歌片刻都走不开。
  为数不多的耐心磨完了,像外面光秃秃的黑树杈。
  入了夜,戚余歌给郁峤铺好床,说:“自己睡觉会吧,我就先回去了。”
  郁峤:“我突然想吃口饺子。”
  戚余歌:……
  “想着吧。”
  果断拒绝后戚余歌往外走,却被郁峤轻轻拉了一下。
  郁峤眼尾耷拉成狗狗眼,看起来挺可怜:“你就走吗?”
  “行,咱们去正殿看看,还剩不剩宵夜。”
  戚余歌就带郁峤去了正殿,正殿里聚着挺多人,正围炉说话。
  戚余歌手放在门上,只差推开的力道。
  忽的听到“解九泽”三个字。
  门内,迟宁的声音传来:“解九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接话的应该是萧镜:“他还有办法,把信封钉在宫门上。”
  安谧的深夜被一封来信惊扰,凛凛寒意扑面而来。
  信封上印了个花纹复杂的印章,不是解九泽管用的亲印。是属于簇玉二峰主,戚余歌的。
  他们身在炎北,解九泽究竟对他们的动向了解多少。
  迟宁语气充满担忧:“我怕戚师兄……”
  话说了一半乍然停止,所有人都默然不语,包括门外的戚余歌。
  郁峤明显发觉戚余歌身体紧绷起来,推门的手僵在空中。
  两人站在廊下,屋里透出的光亮照出戚余歌苍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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