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衍白眸底的笑渐渐消失,他偏头看虞朗,“就因为是帝宫吗?”
虞朗轻轻的“嗯”了一声,“帝宫与天道联系密切,飞升在即,和帝宫作对不是什么明智选择,而帝宫一脉相承,虽事关天道关天下苍生,但最终都是帝宫与天道之间的事,外人很难能插手。”
虞衍白沉默了,他垂着眸子,视线落在随风轻摇的草叶上,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唇瓣紧紧抿着。
他想起了在帝宫的日子,想起了上辈子,这辈子,他被荒戢以一己之私抽了狐气却因为其帝君的身份无法报仇,帝宫芥子空间那些盛着滔天恨意的狐气似乎形成了实质,紧紧揪着他的心脏,数百只狐狸,倒挂在祭台之上,因失去狐气而失去生命,更是永远被困在没有天道轮回的芥子空间中,永远无法投胎转世,被迫承受失去狐气的痛苦。
大师兄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就因为他是帝君,他代表帝宫,是天道的执舵人,便可以为所欲为,便可以以天道之名满足个人私欲。
无论荒戢是否规避天道存活数世,都不该这样糟践世人的生命。
他们不是蝼蚁,更不是帝宫的玩物。
“阿爹,那我们该怎么办?”虞衍白扬头望虞朗,眸底闪着水光。
虞朗沉思几秒,“帝宫有违天道,只有天道能惩治他,可是……”
“可是世上只有帝宫能沟通天道,除非飞升上界,否则我们无法使天道降临。”
“还有一个办法。”亓迦的声音顺风传来,随风而来的还有熟悉的雪味,独特熟悉的味道在芳草花香的空气中尤为明显。
虞衍白看向走过来的男人,“大师兄。”
“上界总会派人下来处理一些下界无法处理的事,派下来的人在下界正常出生,修炼,到了一定时候,便会恢复记忆,完成上界任务,身死消亡,然后回到上界。”亓迦的声音没什么波动,但虞衍白却从中听出了丝丝冷气。
“仙君怎么知晓?”虞朗看向亓迦,他眼底没有怀疑,反而十分凝重,“如果真有这样的上仙下界,我们又如何能知晓是谁,更何况上仙任务在身,怎么会轻信……”
越说,虞朗的眉头皱得愈深。
亓迦先是回答的上句:“看过相关的秘载。”
又继续道:“我们不需要上仙相信我们,如果他们任务还没有完成就遭受到致命的危险,天道会降临,我们只要在天道降临时让天道感受到两个帝君的存在,天道自然会知晓。”
虞衍白愣了一下,“大师兄你的意思是。”
“我们要,要让上仙生命垂危???”
总感觉哪里不对不对的。
亓迦点头,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下界后,他们便是下界修士,下界修士对其造成的‘意外伤害’并不会触犯天道,反而。”
他声音停顿了一下,“会受到天道的格外赏识。”
虞衍白:“???”
虞朗:“???”
那种哪里不对不对的感觉又浮起来了。
大师兄说得好像他亲身经历过一样,但知道这些又能怎么办,四海八荒十四洲,数亿人口,要找到从上界下来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当虞衍白和虞朗都觉得希望渺茫的时候,亓迦说:“我或许知道那么一个人。”
虞衍白:“!!!!”
虞朗:“!!!!”
两人一口同人的齐齐问:“谁?”
亓迦摇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让天道降临的事情我来安排,现在唯一需要的是将帝君引到那人身边。”
虞朗忍不住赞赏的看了亓迦一眼,脸上带着对儿婿十分满意的表情。
虞衍白整个人都傻了。
大师兄他,又超过他的厉害预期了。
严肃凝重的气氛散了些,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对抗帝宫的希望。
“阿爹!”虞衍萝从草地上小跑过来。
“师尊!”她转了转眼睛,看向虞衍白,笑嘻嘻的道:“师娘!”
虞衍白:“??”
“嘿嘿。”没等虞衍白开口,虞衍萝又撒娇着说:“哥!”
虞衍白:“……”
喉间回味着妹妹喊的‘师娘’二字,虞衍白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他没好气的看了妹妹一眼,却不敢抬头看亓迦。
一小两大人看到少年耳后漫上绯色,心照不宣的把话题移开。
而溪边的羊咩咩把爪子按在一只小鸭子样的灵兽上,小鸭子不停挣脱,羊咩咩把它捧在手心,难过的对小鸭子说:“连你都嫌弃我。”
“呜呜呜,我是没人爱的小可怜。”他舔了一口水,又舔了一口小鸭子,“我给你舔毛,你感受到我对你的爱了吗?”
小鸭子:“……”
小鸭子身体里的某只灵魂:“……”
听到了想要的消息,小鸭子头一歪,在羊咩咩手里在线表演死亡三部曲:倒地,失去意识,身体僵硬。
羊咩咩看着手里一动不动的小鸭子,长睫毛的大眼睛瞪大,泪水瞬间溢满大眼眶,泪珠大颗大颗的滚下来,“呜呜呜。”
“我好残忍,我变成了残忍的羊咩咩。”他一边哭一边道:“娘娘和弟弟妹妹要是知道我杀生了,肯定不会饶过我的,呜呜呜—— ”
他打了个哭嗝,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下从地面蹦起,然后脑袋着地,屁股高高撅着在草地上嗅来嗅去。
过了会儿,他疑惑的自言自语,“我怎么还可以找宝贝?”
“娘娘不是说我们一族如果杀生就会失去寻宝的能力吗?”他嘀咕着,“难道娘娘在骗我,娘娘也是个大骗子。”
“呜呜呜——”他又哭起来,他娘娘也不爱他了。
……
回去的路上,虞衍白叭叭叭的跟亓迦说解决完帝君事后的可期未来。
“我想去极地看极光,听说那是最接近上界的地方,听说好多人看到过仙人呢。”
亓迦:“嗯。”
虞衍白:“你不期待看到仙人吗?”
亓迦视线落在少年身上,寸寸描着少年娇媚惑人的脸,“期待。”
虞衍白听着他这敷衍十足的回答,哼了一声,“你一点都不期待。”
亓迦手臂从后往前锁住少年,“我虽然很期待。”
虞衍白半依在他怀里,接上:“但是?”
“但仙人哪有我怀里的人好看。”亓迦说的一本正经,但吐在少年耳边灼热的鼻息可不这么正经。
虞衍白脸一热,眸光莹莹,他唇角扬着,抬脚往后小小的踹了一下,“就会哄我。”
声音软极了,连踹脚都像在勾|引男人。
亓迦半身重量都压在少年身上,他亲了亲少年颈间泛着粉意的肌肤,“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语气正经又严肃,但他蓝眸中却没有任何严肃,而是盛满了笑。
虞衍白傻傻问:“什么事?”
亓迦指尖捏捏少年耳尖,唇瓣往前一些,覆在少年耳傍,甚至紧密贴住,“我在想。”
虞衍白耳朵竖起认真听,小脑袋集中精力,“。”
“我在想,你是不是也该唤我一声师尊。”
热气喷在耳廓上,男人灼热的指腹还压着他的耳朵,热意透过薄薄的肌肤透进身体,一路延至心底,虞衍白呼吸一颤,“不,不啊。”
房门被亓迦抬脚踢开,他猛地抱起少年,扔到床上,挠他痒痒,威胁:“叫不叫?”
虞衍白翻身想要往前爬,脚踝被男人宽大的手抓住往后拖,亓迦小腿压住他作乱的腿,不停的挠他痒痒肉,“叫不叫我师尊。”
被亓迦这样压在床上,本来很正经的师尊二字,仿佛都带上了些不可描述的颜色。
但虞衍白死鸭子嘴硬,回亓迦,“哎哎哎,乖徒儿叫我做什么。”
他狐狸眼亮晶晶,眼尾弯弯,脸上带着俏皮的笑。
感觉到身上没了动静,虞衍白悄悄偏头看亓迦,男人背光,脸上的表情看得不是很真切。
虞衍白疯狂在老虎身上蹦哒,“怎么啦,我的乖徒儿。”
“啪”的一声,脆亮的响声在房间里响起。
虞衍白感觉到屁股上传来疼意,脸上的表情瞬间呆住了,两瓣肉还在颤,他声音也在颤,“你,你打我!”
他翻过身,坐起来伸出罪恶的爪子,也要去拍亓迦。
但手掌碰到亓迦臀上时却被男人轻松的按回了被褥里。
虞衍白挣扎,“是不是玩不起!”
“啊~?你是不是玩不起!”
亓迦一只手抓住他的两只手,压到他头顶,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腰侧的帝令位置,笑着道:“等这碍事的帝令没了,衍白就知道玩不玩得起了。”
虞衍白:“!”
他不依了,非常嚣张的说:“是男人就要时刻都玩得起,玩不起算什么男人!”
亓迦眉头微挑,喉咙轻轻哼出一个:“嗯?”
“那我们就来玩点开胃菜。”
然后虞衍白就和亓迦玩了大半晚上的开胃菜。
结束时候虞衍白整个人都不好了,狐狸眼湿润,眼尾红红,脸上带着委屈又羞愤的表情,又娇又媚,让亓迦忍不住又带他玩了点少年口中的“男人玩得起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