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藏着一瓶粉底液,江徵在嘴唇上挤了一点,用手指抹匀,原本红润的双唇,一下变得毫无血色,看着马上就要低血糖晕过去一样。
刻意伪装出来的病容,却在顾韫的脸上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江徵对着这张先天优越的脸久了,都有些忘了自己以前的模样。
那台装着回忆的照相机送给了盛霁松,他自己想找回点过去的影子,倒是变得困难了。
那些记忆,他想丢了,又总忍不住捡回来看看。
三年前的一切都被扔进了“垃圾桶”,江徵却像个精神流浪汉一样,时不时去翻一翻这个“垃圾桶”,企图从中找出点什么,至于想找什么,他居然也不知道。
盛霁松在卧室外没等多久,就听到里面几声咳嗽,紧接着,门从里面打开。
只见顾韫裹着一条厚实的披肩,内里穿的还是睡衣,扣子还松开两颗,露出胸前一处雪白的肌肤,脚下及拉着带兔耳朵的棉绒拖鞋。
再看他的脸,挺拔的鼻梁上懒散地架了一只金丝边眼镜,头发似乎整理过了,但他整个人的精气神较之五分钟前可谓天差地别,盛霁松看了半天才看出关键点在哪——他的嘴唇,从粉红色变成了粉白色。
“......”
这他妈一定是涂了粉底液或者面粉!
这个戏精,居然还藏着道具!!
小看他了。
顾韫浑然以为自己装病装得入木三分,自信地一挥手:“走吧,去见贵盟的王储,看他的狗嘴里要吐出什么象牙。”
“......”
下楼前,顾韫被盛霁松拉住了。
“你干嘛...!”
不待问题问完,盛霁松已经替他把那两颗忘扣的扣子扣好了。
欧阳宏是个色胚。
顾韫再讨人厌恶,盛霁松也不可能在知情的情况下让一个Omega被欧阳宏视线猥亵。
江徵知道他这一举动的深意,鼻子一酸,低头飞速地掩了情绪。
盛霁松替他把披肩裹了裹:“好了,下楼吧。”想了想又劝了一句:“知道你背景硬,但凡事有个度,别太嚣张了。”
“哦。”难得乖巧的一声应答。
走到楼梯口时,顾韫伸出手,揪了揪他的衣袖,眼睛水汪汪的,声音也柔如秋水:“牵我。”
“......”
这一瞬间,盛霁松仿佛又从顾韫身上看到了江徵的影子。
他很快警醒自己,别昏了头。
但是顾韫要他牵,他必须牵。
于是伸出手,顾韫自然地握上去,与他十指相扣。
——
欧阳宏被晾在沙发上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比他更惨的是欧阳杰父子,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欧阳成手上缠着绷带,耳朵贴着纱布,两边脸颊还有未消的巴掌印,看来在家里没少挨打。
盛凌坐在轮椅上,旁若无人一脸冷漠地翻着科技杂志,选择性无视欧阳成父子的再三道歉。
如果只是单论那一场争执,欧阳成受到的惩罚其实已经够了,但盛凌自从回到Q大上学,就一直被对方欺凌,他这般不原谅的态度,显然是积攒了三年的怨气。
欧阳宏毫无办法,他的面子在盛家早就大打折扣,盛凌作为小主人,能请他坐下已经算不错了。
这时,二楼传来了动静,盛霁松牵着顾韫缓慢下楼,顾韫另一只手扶着楼梯栏杆,磨磨蹭蹭,极尽病态。
欧阳宏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韫。
他一直很羡慕盛霁松身边的桃花,不论是三年前的江徵还是此刻的顾韫,容颜姿色都远超过他身边那些俗物。
当初夜北提出联姻时,这位王储就犯嘀咕,既然要联姻,为什么不找他这个高贵的王子联姻?看不上他还是怎么着?
总之天鹅肉都是往盛霁松嘴边飞的,而欧阳宏最多只能尝尝鸭肉。
顾韫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有模有样地咳了两声,盛霁松知道他是装的,也配合着演好丈夫的角色,替他把披肩裹紧了些,顾少爷顺势就靠近了他怀里,能明显感觉到某人身体僵了一下——到底是没被推开。
他慵懒地扶了扶金丝框的眼镜,拿正眼扫了欧阳氏一家。
欧阳成被他父亲推了一把,哭着冲上前道歉,说那天不该说谎不该打人。
欧阳杰也没了那日的嚣张气焰,翻来覆去只有一句:“他还是个孩子。”
这话说出来都能把顾韫惹笑,他娇气地道:“论起年龄,他还比我大一岁吧!他是个孩子,那我就是个宝宝了!”
说着,蹭了蹭盛霁松的胸脯:“老公,你说我是不是宝宝?”
盛霁松:“.............”
咬牙切齿:“是...我的好宝宝。”
盛凌:“...................”
欧阳宏也险些被这肉麻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想不到盛霁松平时一本正经,婚后居然如此上道。
“孩子论”站不住脚了,欧阳杰只能哀求王储出面求情。
都姓欧阳,一家人,荣辱与共。
欧阳宏再嫌弃这个便宜表亲,此时此刻也无法推托,他亲自倒了一杯热茶,敬给顾韫:
“我代他们,和顾少赔个礼,道个歉。这群孩子之间的事儿,实在没必要去惊动夜北,我也罚了他们了,您就高抬贵手?”
顾韫不接那盏茶,而是无厘头地问了一句:“王储的手指,看来恢复得不错。”
旧事重提,欧阳成堆笑的脸立即阴了下来。
当初在皇宫里,他尚且还能在顾韫面前直得起腰,现在是只差给他跪下了。
他的体面早丢了个彻底,本以为双方能更让一步,没想到顾韫就是铁了心地要他难堪。
“这茶,我代小韫接下了。”
盛霁松打了圆场,他轻轻捏了捏顾韫的胳膊,示意他适可而止,顾韫也清楚耍嘴皮功夫除了一时爽快外没有其他用处。
他裹着披肩,自己坐直了背,推开盛霁松递过来的茶,道:“不好意思,我只喝御前八颗。”
欧阳宏仿佛被打脸,这普洱是他自己私藏的好东西,居然被嫌弃了?!
“一句道歉肯定是不够的。”顾韫看向欧阳宏,道:“欧阳成欺负盛凌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是因为有我和他哥哥在,欧阳同学才夹着尾巴认了错,日后呢?盛凌离毕业还有一段时间,欧阳成要是继续欺负他,再在他身上弄出些伤口,疼的还是我家小盛凌。”
“那你想怎么样?”
“开除。”
欧阳杰一听,急了:“再过几个月他就能毕业了,你这时候让学校开除他,你,你要毁了我儿子啊!”
“您这话真有意思,什么叫我毁了你儿子,是你儿子在校不务正业以欺凌同学为乐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成年人了,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顾韫无所谓地道:“Q大一日不开除问题学生,夜北的警告一日不会撤,看谁耗得起咯。”
江徵知道自己这副“仗势欺人”的模样一定很欠揍,但是真的很爽。
再说了,也没人敢揍他。
欧阳宏脸都阴成茄子色了,他看向盛霁松,想着他多少该说点什么解围,盛霁松选择性无视了这道视线,默许顾韫无法无天。
欧阳成见事情是没有挽回余地了,立时急得大哭!很有要就地撒泼的架势。
顾韫看他要耍无赖,立刻先发制人,左手一捂胸口,眉头一皱,就倒进盛霁松怀里:“他吵到我的心脏了,老公~疼~”
盛凌:“!!!!!!”
小嫂子,你挺会啊!!!!
做戏是要做足的,盛霁松奉陪到底,一边搂住他的腰,一边和欧阳氏的人说:“要不你们先回去吧,小韫不太舒服。”
欧阳宏见顾韫一脸苍白痛苦,倒是真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顾韫要是真被气出好歹,这件事就不是开除欧阳成就能解决的了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带着两个便宜表亲溜了,并且一回去就把欧阳杰一脉踢出了皇室名单,永绝后患!
第35章 “你想亲我?”
看戏的人愤然退场,演戏的人也收起了假面具。
盛霁松拽着顾韫回了卧室,关了门就把人按在墙上,盯着他的嘴唇直勾勾地看。
顾少爷乐道:“你想亲我?”
盛霁松又凑近了一点,就在江徵以为他对顾韫这张脸动心并且打算肉体出轨时,嘴唇上却被温热的拇指碾了一下。
盛霁松把拇指上抹掉的粉底亮给顾韫看:“解释?”
顾韫:“...........”
“你偷听我讲电话?”
“恰巧路过而已。”
“......”顾韫抬手把嘴巴上的粉底给抹干净了,双唇红扑扑的:“知道我是装病,你应该为我的身体健康感到高兴,难道你真希望那天我被人伤到了?”
盛霁松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说是吧,显得自己很没有良心,毕竟顾韫刚刚替自己的亲弟弟出了气,说不是吧,又觉得便宜了这个小骗子。
“这几天外面都乱了套了,你装个病,害得昼南多少人担惊受怕?”
“昼南的百姓会因为这种小事担惊受怕,你该去追责的是皇室那帮领导人,关我什么事?”
“你!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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