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公叹息道:“赵将军两儿一女, 自此就未有过子嗣, 其人正直也是个专情的男人。”
“如此男儿,定然不贪墨不贪权,唯独对情却深涉。”
楚宏听后眼睛一亮:“继续说下去。”
郑公公就道:“陛下, 赵将军的二女儿,再过三年便及笄之年了。听闻早些日子,她见过太子殿下后, 便多日来在其父面前提及。”
“不过赵将军不会告诉您罢了,怕您觉得他攀交。”
楚宏听罢,也不知道气朋友还是他自己了。
他自嘲道:“朕之疑心,还比不上曹相。”
郑公公顿时赔笑道:“所以才怕您多想,不如你有空探探口风。太子殿下再过三年也到了弱冠之年,是时候有一位太子妃了。”
郑公公的话确实没错。
楚宏考虑进去了,只是眼下,又一道难关啊。预言之事,太子之位虽定,但帝王之尊却如抽刀断水那般分叉而行。
劫星仍在一天,太子便不得安宁,太子便也无法完成自己的对他的期待。
不过,赵主那边他却是非常确定的。
于是让郑公公研磨自己亲自在黄绸的圣旨上,提前写好了关于赐婚一事。他交给了最信任的内监郑公公。
楚宏郑重其事道:“倘若有一天,江山依旧安定,朕如果不在了。你便宣此旨。宣布朕亲封的皇贵妃之位与赵家小姐。”
郑公公赶紧跪在地上接了旨意,只是他很难过陛下最近总是张开他若不在之类的话,活生生就像在诅咒自己。连他都忍不住心疼了。
郑公公便道:“陛下,赵将军会明白您的心意,如此一来,赵家不必牵扯日后的皇家斗争,又可方保后百年赵家的基业。”
楚宏叹气道:“朕只希望,赵家能更忠心。为了我儿。”
直到最后一句“我儿”。包含了无尽的心酸与复杂的情绪,郑公公都无法猜到,陛下说的我儿,究竟为哪个皇子?又或者是全部的皇子。
无论如何。郑公公都很清楚,他下一任需要以命护着的主子,仍旧是九五之尊。
一主一仆,相互扶持到至今,感情自然是有的。
郑公公带着一丝感伤退下后,楚宏便召来了暗卫。
龙椅后的翡翠屏风,顿时立了一道黑影,他恭敬跪在地上,禀告道:“陛下,近日六皇子和五皇子安分了不少。尤其是六皇子似乎成长了不少。”
楚宏微微诧异:“六儿进步了? ”
暗卫道:“她坐在阳小姐身边,倒是在学习上面用了不少功夫。”
楚宏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但他没有明说,只是道:“哦。钱真人还在祈年殿吗?”
如此的禀告,全方面的监控,随时汇报。
“是,他在招待师弟。”
“又一位真人吗?”
暗卫低头询问:“陛下需要去拜访吗?”
楚宏的眼睛闪烁一下,他道:“朕,只招待钱真人。”
暗卫得令就悄悄再叩首一下,便离去了。
楚宏这才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出了御书房,他目视着皇宫一片瓦黄琉璃的殿顶,仿佛看着偌大的江山,和数不尽的责任。
他转身遍朝国子监走去。
一行人随御驾,经过宫道,恰巧遇到了在此处经过的钱真人,包括一身玄黑道袍的茶银子。两人都是鬼谷子的弟子见了君只需行拘礼。
两人一个金色的道袍一个玄黑道袍,纷纷拘礼:“参见陛下。”
楚宏坐在御驾上,扫了两人一眼,道:“起来吧!”
钱真人最先抬首望向了楚宏:“陛下,是要去国子监。”
朕去看看那些孩子们。楚宏已经几天没去了,想着再去一趟看看。
却没想到茶银子似乎非常的积极。
他站出来恭敬请求道:“那可否让贫道随行。”
此话一出。
钱真人的表情忽然冷凝几分,趁楚宏还未开口。
他亲口对着茶银子:“师弟,初入皇宫还是先回祈年殿为兄。”
茶银子也没有违反师兄的意思,他只好带着自己通晓天地的幡旗转身:那师弟先回祈年殿。
待人远离不见其身影。
楚宏不免疑惑道:“真人,为何支开他?他不是你的师弟吗?”
钱真人颇为无奈的样子,他道:“陛下,我这师弟下山少,很多人情世故他不擅长,我怕他吓到孩子们。”
楚宏颇有深意的眼神:“朕看那倒未必。”
钱真人也不愿和他拐弯抹角,可以说,他借居一段时间,见过的便是这皇宫说话的人哪个不是抖机灵能言善辩之人。都是生存惹出来的。不得已为之。
他道:“陛下那您是怎么想的。”
楚宏见他严肃了几分,便不逗他了:“朕怎么想暂时不重要,现在只要是真人你怎么想?”
钱真人瞬间有些顿住了。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反复:“贫道。”
楚宏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他直截了当道:“说实话吧。”
与其是询问但不如说命令。
果然九五之尊,容不得一丝隐瞒。
钱真人如实道:“贫道,仍旧寄托那一线生机。”
这会轮到楚宏他沉默了。
只不过是一瞬间。
他便道:“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像是在提醒钱真人,更像是在提醒自己。出口就来谁不会,自然谁都会,那做一不做便是唯一可以鉴定两者的区别。
而楚宏面前倾向后者,若是发现,他便直接动手。
钱真人摇头道:“怕是,陛下口快,心未必。”
楚宏见他似乎质疑的态度,他皱眉道:“嗯?为了江山,朕连自己都愿意牺牲。”
牺牲自己的话,钱真人当然相信,但他不能再说下去了。
唯有道:“哎,天机不可泄露也。”
这说与不说,明明似乎早就知道却不告诉你的这种感觉让楚宏,没有一丝安全感。
他冷冷提醒道:“真人!”
钱真人只是颔首道:“陛下。”
楚宏不依不饶道:“你莫不是已经知道那劫星为谁了?告诉朕! ”
钱真人对劫星闭口不谈,而是道:“贫道下山是为了吉星而来,劫星,只是陛下个人的要求。”
直叫楚宏听得心里一股怒气。
他冷喝道:“放肆,朕看你那师弟比你通透多了。”
钱真人没有上了楚宏的当,哪怕拉出师弟来套话也不行。
他仍旧说:“所以,贫道才说,我这师弟不懂人情世故,看似聪明睿智,实在是无心无情。他这一劫难与我一样。他或许先破了自己的劫。”
楚宏坐在御驾上,双手袖口猛然一甩,质疑般的口吻居高临下问他:“那你呢?你就不想破了自己的劫,只要杀了那劫星,你便可回山,不必再理会大沥朝的事情。为什么你就不能果断,再果断些!?心软,才是罪!惩罚自己的罪。”
此话一出。
钱真人浑身一震,像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他抬头看着楚宏,惊讶莫过于惊惶,看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楚宏。更多带着一丝悲意。
他语气微微凝重几分:“陛下。”
楚宏以满面怒容对着他:“怎么了,难道朕说错了?”
钱真人反问他:“倘若有一天,那罪变相让您惩罚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你又该当如何?”
“你说什么?”楚宏冷下脸,此时此刻异常坚定:朕说过,朕会快刀斩乱麻。
“为了江山,朕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牺牲朕自己!!”
钱真人缓缓闭上眼睛,将那一抹哀色掩藏起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陛下,我们一起去国子监,见见她吧。”
楚宏再次问道:“是清涟还是? ”
钱真人避开不提劫星二字,他甩了下手里的拂尘,道:“还能有谁。自当是趋吉避凶。 ”
楚宏一时怒急,不过很快冷静下来,他转头和手下人,吩咐道:“将太子一同宣进国子监。”
此时此刻。
中殿堂内,楚夫子特地布置了上次楚宏所设下问阳清涟的问题。
君与臣之间的辩论。
每个人的回答都非常书面,可以说是他交的,他非常满意,在这些孩子还未有自己独立思考前,他希望以一个正当例子给他们起一个好的开头。
只是回答多了,也就普通了。
连楚荆也回答:“君臣身份有别,其职高低有别,御命下臣只得遵守。御命上,君做错了并且要死上鉴尽臣子的本分。”
楚夫子觉着虽有理,可却宣示了君才是一切,臣只能服从之,可若君错了不改之。那臣子尽责了,君岂不是失责了。
他叹息道:“才华溢彩,但菱角分明,不懂柔心百转,太过于霸道了。这孩子若改之他日后的成就,定会让所有人都过之不及。 ”
楚夫子又问了五皇子。
五皇子回答却是:有则改之,无责勉之。需要开怀的心怀,君才能得到臣子的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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