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轻一抬脸。向晏又道:“昨夜我下阴曹地府寻到了那被灭口之人的魂魄。一问才发现,原来他压根不是什么侍卫,是名天牢狱卒。他受奇人唆使,蓄谋了大半年,扰乱御甲祭。只可惜他也不过是枚棋子,并不晓得幕后指使他的是何人。”
太子妃哦了一声,甚是好奇,向晏便将那狱卒之事事无巨细道了一遍。
他说完又补道:“此事我同君上只道了一半,留下的一半,五皇子那头是不会有太子清楚的。”
太子妃听完欣然离去。向晏望着太子妃的背影,心中很是得意。这一下算是把查案的任务交托出去了。
寿宴当日,怀王的轿子入宫了。向喻挑开帘子向外瞅了一眼,亭廊里站满了人。
他对轿旁随行的风渚道:“从前也不见宫里这么多人。”风渚说:“多年镇守边塞的怀王回京,宫中人都想来凑点热闹。”
向喻开始后悔答应假扮时庭,垂下帘问:“向晏什么时候会来啊。”
“老师如今是妃子身份,怕是出不了后宫,等待会儿进去才知道。”
又走了一阵,向喻靠在轿子上,隐约可闻轿外宫人的闲言碎语。
“话说当年怀王因横征暴敛之名遭君上一贬再贬。没想到去了边境,反倒收拢民心。”
“若真是横征暴敛,君上开心还来不及,哪会贬黜。是君上当年就对怀王有所忌惮,果不其然呐。”
“据说十年前怀王曾企图回宫,才到城门口就被君上派人拦下,一气之下,取下向晏的人头就上马走了。”
“也不知君上此次为何会招怀王赴宴。前些日子不还将其下了天牢,想置之死地吗?”
“说不定就是因为前一阵那事,两城百姓奉上万民书。如今君上一心复兴木甲,怀王是民心所向,只有用怀柔之策了。”
“当年怀王离开时不过十六七,是皇子中最俊美的一个,不知如今长成怎样一副模样了。”
向喻一听这话,察觉不对,赶忙逼使人偶伸长手脚。他还将脸变得成熟许多,摸了一摸,甚为满意。
此时轿子被拦下,守卫说,再往前不可乘轿。
外头有人掀轿帘。向喻深吸一口,躬身欲出。就在此刻,一双手钻进了他的后背。
轿中人走出,守卫们纷纷抱拳行礼唤殿下。风渚侧过头,大为一惊。不单因为人偶变得更加英姿飒爽,更因向喻的神态完全变了一个样。
“二少爷这不是演得挺好的嘛。”风渚尾随其后,没看到跟前人阴阴一笑。
二人在宫中盘桓了一阵,久久不见向晏出现,于是只得先行入宴,见机行事。
太后与天子坐在上位。太后笑道:“庭儿来了。”人偶跪下拜了个礼,祝贺道:“太后生辰快乐。”
紧接着风渚上前,呈上一副卷轴。人偶手执一端,风渚将另一端展开。
“这边疆图是时庭一点心意。”
太后有意对天子道:“庭儿真是明事理。”一旁天子笑道:“怀王有心。”
太后又道:“不过这图更像是给皇上的礼物。”人偶道:“太后再仔细看看。”
说罢风渚转手,将卷轴隔在太后与天子中间。卷轴正面向天子,绘的是边疆图,背面向太后,绣满了各式寿字,有一万枚之多。
“天子每来看此图,必会见上太后一面。太后得此万寿图,一得万寿无疆,二得子孙尽孝。”太后闻言,欣喜难掩,赐上座赐酒。
人偶入了座席,片刻间上来一位侍女斟酒。侍女行举可疑,不住地瞄人偶。
人偶问:“你笑什么?”侍女道:“殿下的脸是你捏的?”人偶微微眯眼,含笑点头:“怎么了,不好看?”侍女娇羞道:“好看好看。只是从来没想过殿下还有如此成熟的一面。”人偶笑而不语,全然没有向喻咋咋唬唬的性子。
“还担心你会错漏百出,没想到演得很是得体。”
“我与怀王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
“那寿礼看来花了不少功夫,图是你画的吧。”
“我画张图容易,倒是风渚辛苦些,没日没夜绣那寿字。”
“嘻嘻,有备而来,看来之后也不需要哥哥接应了。”
人偶眉梢一颤,这才得知眼前人是谁。他在底下悄悄牵住侍女衣摆道:“向晏,这里人我大都不认识,你还是来帮帮我吧。”
“我一失忆的人还能认得比你多?”向晏嘴角挂着笑,将案上杯盘拨来弄去道:“不过多个人多个主意。我这就去给身体找个藏身之处,你再喝两杯,就到中庭来见我。”说罢起身又去给其他客人斟酒。
过了一会儿,向晏抽身离席,来到中庭。见庭中有一假山,隐秘复杂,遂打算将身体藏匿其中。可谁知他刚要走入,就见一熟悉的身影。他掉头离开,还是被喊住了。
向晏回首笑了笑:“太子妃也来乘凉赏月啊?”
“你扮成侍女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
“我听姐姐们说怀王千里迢迢从边境回京,有些好奇……”
太子妃闻言,先是一惊,而后一脸嫌弃。
向晏求道:“太子妃可否替我保密,别让君上知道。”太子妃睨了一眼道:“娘娘还是安分些好。”向晏低头认错,而那太子妃也爱这般被下头人捧着哄着,见她那痴痴傻傻的样,就不再追究。
太子妃道:“你来得正好,我命人彻查了那狱卒死前经手的百名死囚。给元宝的人,有下落了。”
向晏惊喜问:“是何人?”
“这里不方便说话。”太子妃环顾四下,转身步入假山中。
寿宴完美结束,时庭总算安下了心。他回到寝宫等向晏,可过了老半天,也迟迟不见人影。
他反复向内官催人。第一回 问,内官回报说:“娘娘还在梳妆打扮。”第二回问,内官回报说:“娘娘又沐浴更衣去了。”到了第三回,内官终于藏掖不住,坦白道:“娘娘……娘娘好像不见了。”
“什么!”时庭拍案惊起,忽而又镇静下来,沉声问道:“怀王,怀王被安置在何处?”
内官惊慌答道:“长青宫……”
时庭听完,即刻前往,不让一人跟随。内官心中害怕得很,想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娘娘还深夜去见怀王不成。
时庭来到长青宫,见宫中仅有向喻一人,便问:“你哥哥来了吗?”
人偶没想到天子也知道向喻假扮怀王一事,理了理思绪,故作惊慌道:“向晏不见了吗?怪不得刚才在席上与我约好见面,去了却没见到人。”方才他离席去寻向晏,确实没遇见,因而言之凿凿。
时庭预感不妙,急忙追问:“你们约在何处?”
“宴席外的中庭。”
时庭得知,转身要走。人偶忙道:“君上等等,我也一起去。”
突然,时庭驻足不前。他转身,抽剑对准了人偶的咽喉。
人偶阴阴一笑。他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这一架不打不行。
二人来回过招。人偶虽深谙武艺,但进宫之时卸除了全身兵器,终究还是被时庭制服。
时庭将人偶扣在身下,意欲离魂,可试了几次都被挡了回来。他知道对方法力远远在自己之上,质问:“你究竟是谁?为何冒充向喻!”
人偶狠笑道:“比起这个,你或许更该关心哥哥的安危。”
“他在你手上?”
“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时庭紧盯人偶双眼,看穿有诈,道:“你休想诳我。”
人偶毫不动摇,仍要挟道:“信不信由你,可你耽搁得越久,他就越是痛苦。”
就在这时,风渚听到外头打斗声,从屋中赶了出来,一见此状,莫名道:“发生什么事了?”
时庭一分神,被人偶推开。人偶趁势夺了时庭的剑,狠狠刺了一下。时庭胳膊中剑,负伤倒地。
风渚上前阻止人偶,拽下了他手腕上的琉璃串珠,被一掌打晕在地。
时庭赤手空拳,起身上前再战。那人偶阴狠,尽瞄准时庭伤处攻击。突然时庭的胳膊被人偶擒住,人偶硬生生一拧一扯,如折断了一根莲藕,拽出大把弦丝。
时庭难忍剧痛,倒在地上。人偶将时庭压在身下,激动道:“万万没想到赤栏天子也是人偶。”
人偶扬手要收了眼前人魂魄,可试了两次都不见反应。他眉头一皱,扯开身下人的衣裳,陡然见到胸口的签名。
“怀王?”人偶恍然笑道,“怪不得刚才会被你发现,原来是我一句君上叫错了啊。哈哈哈,想我千里迢迢从偃方而来,本只为报复向晏临姜二人,如今捉到个假天子,真是不枉此行。”
“你想做什么!”
人偶一面冷笑一面变成了云聿的模样。时庭暗道不妙,下一刻,一把剑埋入胸口。
人偶双手握剑,狠狠向下一划,又向左一推,剑从身子一侧拉了出来。魂魄仰首,带着那钻心刺骨之痛从身体中倾泻而出。
第080章 太子妃 人仅活一世,且不足百年,有几个不愿当人偶
人偶独自回寝宫。一到宫门口,就见内官迎上来打探:“娘娘可是在怀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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