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然表示理解:“余焕说捡到你的时候你一身血,怪可怜的,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出来是哪个憨批对你痛下毒手!”
陈小安心说季一然人也挺好的,不过说到这个他还是有些黯然,他道:“谢谢啊。”
“不说这个了,”季一然继续问,“什么开始修炼,又是什么时候修炼成人形的?”
陈小安:“忘了……”
季一然:“……”
“行吧,”季一然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又问,“灵力等级?”
陈小安:“那是什么?”
季一然举了个例子解释道:“就是你能用你的法力做些什么?”
“就变人吧。”陈小安想了想,想不出来有什么能做的事,他知道自己有法力,但没拿这些法力去做过什么事。
季一然在表上填了个:1级,只能化形,属于弱小妖怪。
又东拉西扯地问了半天,季一然终于把陈小安的这张妖怪信息等级表填完了。季一然看着陈小安想吃又怕像刚才那样糊了满脸而放不开的样子,笑笑:“快吃吧,别矜持了,小三花还在车里,别让她闷太久,她可不是妖怪。吃完变回猫,我把你送回余焕那里。”
陈小安吸了一口可乐,想到要回去余焕身边就很高兴,他站起来:“那我们赶紧走吧!”
走了几步陈小安又想起来一件事:“可我变不回去了呀。”
季一然绕到陈小安背后,把贴在他身上的化形符给揭了。这种符咒都只有他们有除妖师传承的人才看得到,在其他人面前符咒是隐形的,因此当时季一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出几道符,而且之后陈小安也没法自己把符给揭下来。季一然道:“你再试试。”
陈小安又试了一遍,灵力还是运转了一下就“啵”一声被打散了。他有些着急:“还是不行啊。”
“怎么会……”季一然皱眉,他在手机里翻出一个标题为“史上最全除妖符咒图鉴”的pdf文档,拉到化形符相关的页面,边看边念出来,“化形符能强制让任意妖怪化成人形,效力持续七天,符咒揭下后效力仍然生效,请谨慎使用……你妈的……”
陈小安嘴角往下耷:“……那怎么办啊?”
“我也想知道怎么办啊!”季一然快疯了,“我刚还信誓旦旦跟你家铲屎官说一会儿就给他把猫带回去!”
余焕是个如假包换的普通人类。哪怕是到了人和妖能和谐共处的现今,妖怪们也是不能随意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身份的。也就是说季一然不可能跟余焕说这个人形的陈小安就是他的猫。
所以尽管实际上余焕的猫没丢,但在余焕眼里,这猫就是凭空消失了。
季一然没办法了,真诚向陈小安发问:“你有没有兄弟姐妹?长得和你很像那种?先借来顶七天……”
陈小安:“……tat!”
第4章
“唉没办法,还是先回去再说,”季一然自己心里也没主意,但这么在这杵着也不是事儿,他道,“明天一早有余焕的戏,他现在应该睡了,我趁着这个晚上再想想办法……走了陈小安,一起回去。”
抱着这样的侥幸心态,季一然领着陈小安和刚捡回来的三花猫回了酒店。季一然的房间和余焕的在同一层,即将经过余焕房门时季一然还挺紧张,走得鬼鬼祟祟像做贼一样。
刚经过余焕房门,门就开了,季一然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你怎么……”
刚才兴许是在路上,季一然一直没回复余焕的信息。余焕便交代了前台,说如果季一然回来了就通知他一声,余焕这时候开门本来是想直接去大堂直接堵季一然的,没想到一开门就撞上他回来了。
余焕靠在门边,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道:“猫呢?”
逃不过的,季一然想,他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蹲下去把跟在他旁边的三花猫举了起来。三花猫一脸无辜地“喵”了一声。
余焕的脸色本就没多晴朗,现在是更沉了:“你当我是傻子呢?”
刚才猫跑丢了,余焕本来想自己在附近找找,季一然把他劝住了,说他一个知名度这么高的公众人物,大晚上在外头瞎晃,很容易被人拿去编排。余焕心想也是,再看季一然一副胸有成竹绝对能把猫找到的样子,余焕就悬着一颗心让季一然去找了。
气氛有些紧张。
陈小安刚才一直远远地跟着季一然,见余焕出来和季一然说话了,他就往拐角一缩,因此余焕也没注意到他。这时候他看两个人好像气氛不太对头,他就探出个脑袋来,但还是不太敢过去。他认为在自己还不能变回猫之前应该要把人形藏好比较妥当。
结果季一然叫他了:“小安!”
季一然不是无缘无故叫陈小安的,他太了解余焕了,余焕在人前是不会表现出什么负面情绪的,眼看余焕马上就要用眼神把他杀了,他赶紧把陈小安拉过来当挡箭牌。
陈小安突然被点到名,还是走到了他们俩面前。果不其然,余焕脸上的不悦立马淡了。
季一然心想陈小安这是救了他一命,他当余焕是因为见到不熟的人所以开启了营业模式。
余焕先开口了:“是你,刚才的……”说来也怪,余焕还真不是因为要在外人面前保持一个好形象才转变态度的,在他看到陈小安的时候,萦绕他心头那点烦躁切切实实地散去了,只是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刚才的扑街惨状被提及,陈小安不自在极了:“是……是我。”
余焕向季一然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季一然张口就来:“其实他是我刚签的小新人,叫陈小安,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啊,以后就是同事了。”
陈小安有点懵,“啊?”了一声之后才迟钝地伸出手:“你好……”
余焕和他握手了,但他还是觉得这情景相当有问题,他也直截了当地问季一然:“什么时候的事?那刚才为什么他要躲着你?”
季一然继续编:“我强迫他去演手撕鬼子里面的鬼子,他不想,所以看到我就跑,现在我们谈拢了,不让他演鬼子了。”
余焕:“……”
余焕明显不很相信季一然的说法,但也懒得追问了,调侃道:“……那演个八路?”
季一然半点不露怯,并把话题丢到陈小安那里去:“也不是不可以,小安你觉得呢?”
“蓝眼睛的八路?”余焕猜陈小安是个混血儿,眼睛是蓝色的,长得还这么漂亮。
陈小安听不太懂他们的话,努力配合道:“都……都行啊。”
余焕心说这小孩也太乖了,他忍不住看向陈小安那边,见陈小安垂着睫,视线似乎盯着他俩还交握着的手,余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抓着人家的手不放,有点没礼貌了。
余焕松开手,陈小安下意识地抬了头,他的脸蛋粉扑扑的,眼神也湿漉漉的,握手这个动作结束后,他竟然还流露出了不舍的神情。
见此情此景,季一然又来了一句:“对了余焕,小安……小安他是你的迷弟!”
陈小安:“?”
“真的?”余焕想明白了,怪不得两个人握了下手陈小安就做出了这样的表情。素人粉丝另当别论,娱乐圈里,他也见过很多比陈小安要夸张得多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迷弟迷妹,一上来就开始尖叫,然后细数余焕出演过的作品并配上一顿乱吹,最后又是要签名要合照的。相比起来陈小安的反应真是隐忍得多……也讨人喜欢得多。
对于讨人喜欢的粉丝是可以多给点福利的,余焕又主动抱了抱陈小安,不过也只是抱了一下就分开了。
陈小安本来以为握个手就是极限了,他刚才趁着握手的时候使劲吸了一会儿余焕的灵气。这晚上太累人了,他先是被季一然追着跑,后来维持人形也在不停消耗他的灵气储备,充上电的感觉是真的舒服——当然靠得近也可以吸,但效果没有直接接触那么好。
正如有的人喝酒会上脸,陈小安吸完之后也是满脸春风得意。没想到余焕竟然还抱了他!陈小安被浓郁的灵气包覆的那一瞬间,简直觉得自己要就地飞升了。
陈小安红着脸,咬着下嘴唇,看上去就是一副太过激动又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模样。
余焕笑了笑,又生出了点想摸陈小安脑袋的冲动,但一来是怕陈小安受不住,第二他们也不太熟,一个拥抱可以说是粉丝福利,再多的就有些逾矩了。
季一然见余焕心情似乎好了,赶紧趁机说:“也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一早的戏。”
余焕没忘记一开始他是为什么和季一然站在这里聊的:“你把我猫弄丢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拍戏确实是要紧事,但找猫也很重要。余焕已经联系了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帮忙留心一下酒店附近的猫了,还让其他人帮忙在朋友圈发了寻猫启示,为了避免麻烦没说那猫是他的,一个晚上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动静。
他现在只能祈祷猫自己跑了还会回来,但这种可能性其实不大。虽然他的猫千里迢迢跑到了片场来找他,大家都在说什么猫猫好厉害猫猫成精了,但他其实是不相信一只猫能跨市精准找到他这里来的。他让季一然帮他去问,还没问出个结果,猫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