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是否有点过于紧张了?我们还不至于连基地都上不去吧?”
符衷把刚才放下的文件夹拿起来,抬起眼睛看着他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事先都应该做最坏的打算。”
作者有话说:
【1】1825年夏天,凯恩离开三山村的这一天,普希金送了《叶甫盖尼·奥涅金》的第二章 给她,其中就夹了这首诗,署的日期是“一八二五年七月十九日”。
凯恩后来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时写道:“他清早赶来,作为送别,他给我带来了一册《奥涅金》的第1章 ,在没裁开的诗页间我发现了一张折成四层的信纸,上面写有‘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等等,等等。当我准备把这个诗的礼物放进盒子里时,他久久地看着我,然后猛然把诗夺了过去,不想还给我。我苦苦哀求,才又得到它,当时他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不知道。”
第222章 露晞向晚
半个小时后同步会议召开,符衷作为督察员参与了会议。在将近两小时的讨论中,符衷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暂时没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去,因为他得考虑到“回溯计划”的保密性,还得顾及到“龙王”的真实性。不是所有人都了解“回溯计划”里到底遭遇了什么,话题一抛出去就要引来无数提问,符衷不想与无关人等费太多口舌来从头到尾解释这件事。会议结束后,符衷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过了。
“今天要给那边传资料,”散会后组长回到办公室,他特意看了眼日历,“你给他们发过去了吗?”
符衷站在堆满了文件的办公桌旁边,把装着半杯泛着碴子的冷咖啡挪到一边去,随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纸叠起来,整理出一小块干净的桌面。他把椅子拽过来坐下,说:“没来得及发过去,不过我已经给他们发送了延误通知,‘回溯计划’的指挥官会理解的。你们该找个人来好好整理一下办公室,一张桌子上堆满了过期的文件,甚至还有咖啡渍,我还看到了不少烟头烫出来疤。”
组长拿着座机电话筒,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符衷坐下后立刻打开了电脑,再把从会议桌上带下来的文件夹摊开。组长耸了耸肩,说:“咱们这儿的人都这样。”
符衷没有理会他,组长给空中基地打了一个电话。办公室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几个值班的调查员,正在往符衷这边探头探脑。屋子里即使烘着暖气也是凉飕飕的,不过比户外好多了。符衷用手指点着文件纸上的内容,然后选取了一些东西输入到电脑里去。组长打完电话后又看了符衷一眼,问:“你在干什么?”
“把今天会议上的记录写进送去给‘回溯计划’的资料里,我觉得他们的指挥官会需要这些东西的。”
“直接把文件打包好送过去不就行了?他们又没说只要电子文档。你这样一张一张看要弄到什么时候?等会儿又要挨那边的批了。”
符衷抽出一根红笔在表格上做了个记号,夹着水笔点了点手指,说:“有些没用的东西就没必要发过去了,指挥官不喜欢看杂七杂八的前缀后缀。我知道他想看的是什么,所以我把边边角角都修饰好了再发给他,这样他就能轻松一点了。”
组长把一支笔插进胸前的口袋里,他身上还穿着工作服。他是个强壮的男人,虽然个子不高,但看起来十分结实,让人觉得很可靠。组长的耳朵有点大,往两边支着,就像一对飞行的翅膀,仿佛能一下子听见一公里外两个人的窃窃私语。飞耳朵盯着符衷看了一会儿,他总觉得这个督察官哪里怪怪的,于是他问出了一直以来都十分疑惑的问题:“你为什么总是自信十足地认为自己十分了解那位指挥官?”
“哦,那是因为我与他曾经共事过一段时间,我了解他的一些喜好。所以我知道该怎样才能他心情变好,不来找你们麻烦。”符衷回答,他甚至没有花太长时间去考虑,这些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仿佛理应如此。
组长撑起眉毛,他的两条眉毛短短粗粗的,收尾干净利落。这样的眉毛镶嵌在他正义凛然的五官上,看起来整张脸就十分协调。组长摸了一把自己的头顶,然后像拍灰尘那样掸掸自己的大耳廓——这是他的习惯之一——说:“看来你真的想得十分周到了,你非常照顾他的感受。”
符衷听到这话之后终于抬起眼睛看着长着飞耳朵的组长,一向紧绷的唇线竟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习惯而已。”
“难怪你看起来这么与众不同,”组长说,他拎起自己的帽子甩了甩,然后看了看手表,“让你来做督察官是原因的。”
符衷没有回他的话,组长把帽子扣在头上后就离开了,走之前他把夹克外套和枪套穿上,顺便跟符衷说了声晚安。符衷扭过头看了眼坐在另一边的值班员,他们连忙慌慌张张地把视线收回去。符衷知道他们一直都在盯着自己,多半是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新闻来。不过符衷没去在意这些事。
十点半的时候符衷提着电脑去了总连机室,把整理好的东西发送到了“回溯计划”的系统里。符衷照常给季垚打了电话,这几乎是他四天一次必做的任务了,每到这个时候他就觉得心跳很快,手脚都发起热来。
但季垚这次没有接,符衷等了五分钟也没有等到那边传出声音,然后屏幕上就跳出了“通话无效”的字样。符衷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他花了几分钟来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符衷首先紧张起来,他在想季垚是不是又去跟什么东西开战了,符衷不害怕战争,他只是害怕季垚会受伤。符衷不能看到季垚的脸,时空的不同步让他无法准确地得知季垚究竟处于怎样的环境中。
几分钟里他已经想象出了一万种情形,符衷一颗心一直紧绷绷的,那种空虚和悬浮感又出现了。符衷总是反复回想着季垚对他说的那些话,说他们不要失去彼此,说他们要结婚。人在紧张的时候就容易想起一些记忆深刻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符衷没法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一些坏事,他错过季垚太多了,符衷不想再错过他。
符衷后来又拨了一次,还是没人接。他点着脚尖想,也许季垚遇到了麻烦事了,也许他正在忙着和中央的高官开严肃的会议。符衷怕打扰到他,没有继续拨下去,他等资料传送完毕后就离开了总连机室。他心里有点难过,因为四天一次的机会就这样浪费掉了,他们打个电话就跟赌博一样。
医疗办公室今晚要灯火彻夜了,符衷过去的时候那些医生正围着桌子开讨论会,桌子中间监控仪的屏幕上显示出实时影像。出了华盛顿时间局那事之后,防护措施立刻严格起来,符衷进入办公室前被要求穿上防护服并强制消毒,包括小七这条狗。
飞耳朵组长不在这里,医生们看到符衷进来均非常惊讶,不过他们没多说什么。有人给符衷让出了一个空位,指了指监控仪,告诉他:“那六个人找到了,现在正在接受诊问。我们的医生给他们安排了单独的房间,单独问询。”
符衷点了点头,他明白这套操作,就像时间局里内部调查科的鲨鱼们问他话一样。监控屏幕上显示出六个房间,六个人都单独坐在一把铁椅子上,距离问询他们的医生至少有三米远。符衷很快地扫了几眼,戴上耳机听录音,说:“听到了什么不寻常之处吗?或者说他们几个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没听出来,他们有的是潜艇兵,有的是烧锅炉的,还有厨师。他们的经历也没什么共同点,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一无所获呢。”
“他们这些天吃的食物、喝的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都是日常饮食,所有人都一样。”医生说,“这里面问题不大,北极基地所有的食物,除了水,都要靠外来补给,每个人的食物量都是分配好的。”
符衷听了会儿录音,皱起眉,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边缘,说:“就是因为所有人都一样我们才要警惕起来。”
“如果这样的话,那基地中的每个人都是感染者了,这很荒谬。食物是外面运进来的,这里头牵扯到的东西可太多了。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监控屏幕中的医生侧过身朝摄像头比出手势,意思是还要不要再继续问下去。医疗组的组长是个老医生,他看了符衷一眼,然后在对讲机中说道:“结束问询,把那六个人带到隔离区来。”
符衷撑着桌面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监控中的人在走动。他在沉默中想到离监测平台不远的海水淡化装置,还有那几个大肚子的储水塔,问:“基地里的淡水全部都是通过淡化来的吗?”
“是的。”医生抬起头看了看,他是下意识地想去看看伫立在海上的储水塔,不过他站在这间办公室里是什么都看不见的,“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海水,当然用海水淡化是最省事的了。”
说完之后他又想了想,多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符衷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句话,他的神色也很安定,看起来似乎确实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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