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造成这些小变故产生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是什么东西造成了这些现象呢?你仔细想一想,我们真的挖到源头和真相了吗?”
“没有,远远没有。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经历这些事情?首长,认真地深入地想一下,你不觉得这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了的一样吗?还有何峦,突然就和我们搭上了关系。”
“我很早就有这种感觉了,我总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一些,让我很不舒服。”季垚扣着手指,他撕下了手上一块皮,血涌了出来,符衷忙把他的手按住。
“你怎么会有撕手上的皮的习惯,很疼的。”符衷给他抹掉血迹,“紧张的时候就转移注意力,控制住自己,不要撕皮。这么漂亮的手指,怎么会弄成这样嘛。”
季垚极为浅淡地笑笑,他看着符衷给他整理针眼那么大的一个伤口,那里还是有血不断涌出来,聚集在指尖,形成一个圆滚滚的血珠子。符衷叼着他的手指,用舌头舔去血珠。
这种动作在季垚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逗,他甚至能想象得出符衷灵巧柔软的舌尖落在其他地方时给他带来的快意。他耽溺于此,并从来不会抗拒。
“所以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在背后支配我们的行动吗?”季垚问,他把手收回来,转移话题,“是谁在幕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符衷怕他情绪失控,握住他的手,让他的情绪慢慢安定下来。符衷知道季垚有轻微的躁郁症和恐惧症,他知道季垚最厌恶的就是背后有人算计他。他了解季垚。
门突然响了,季垚看了一眼门边,符衷把手收回去,神色平淡地整理衣袖,眼中的温柔全都消散开来。外面是季垚助理的声音,说有事找指挥官。
“进来。”季垚朝门口答应了一声,伸手扯过旁边符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并一一扣好纽扣。符衷坐着不说话,低头看屏幕,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助理刚从坐标仪上过来,跟着杨奇华一块儿来的,一路上都忐忑不安。见到季垚还好好地坐在这里,他才终于放下心:“指挥官,您有一份从总局发过来的重要文件没有浏览,星河让我提醒您注意查看。很抱歉打扰您。”
季垚不愉快地皱皱眉头,他略微想了想,想起确实是有一份文件发过来,他没有查看。当时他在做/爱,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他让助理过来,把电脑给他看。
符衷隔了一会儿之后听见季垚请助理离开的声音,温和而从容,是他一向的语调。随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季垚看着电脑屏幕出神,摸着自己高挺的鼻梁骨,唇线看不出情绪。
“出了什么事?”
季垚冷笑一声,把屏幕转到符衷跟前去,说:“所以我现在要戴罪立功了?我早就说过,有人想搞我,现在终于沉不住气了。”
第149章 凡心所向
符衷抱过电脑看了一会儿,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季垚起身去另一边倒了些温水,酸涩的柠檬味越来越淡了,冰糖的甜蜜气息也一并消失在透明的空气里。
“死了人,上头就来找我麻烦。”季垚说,他靠在窗边,背靠着温热的阳光,这阳光把他的身体照得暖融融的,“他们就这样。”
“我怎么觉得有点搞笑。战前不做安排,战后死了人就来兴师问罪。谁下发的文件?时间局的高层就是这样办事的吗?”符衷叠起腿坐着,他撑着手肘,把电脑挪到一边去。
季垚喝了一口水,晃着杯子,杯子上凹凸不平的花纹折射出光彩。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已经干透了,植上去的头发,摸起来有点硬。窗外,沙尘顺着风回来,浮起又落下。
“谁下发的都一样,这是他们的规矩,老规矩。我以前也经历过,只是那时候你不知道。反恐战争结束的时候,我上过军事法庭,判我间谍罪,后来证实是误判。”季垚平淡地提起往事,往事藏在硝烟之中。
符衷头回听季垚说起这件事,他之前也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反恐战争是四年前的事了,他只知道季垚曾开着飞机去轰炸丛林,子弹像在下雨。硝烟一下子从记忆中弥漫开来。
“为什么会判你间谍罪?”符衷问,他把自己的裤腿扎进靴子,看了看时间。
季垚沉默了一会儿,符衷耐心地等他说话。季垚把目光放在远处,符衷不知道他在看哪里。他们不紧不慢地等待着时间过去,每当说起往事时,就像看着贝壳在闪光,季垚不知该如何开口。
杯子里的水喝完了,季垚把杯子搁在旁边,里面留着几片柠檬和薄荷叶子。他脱掉外套,忽然想起外套是符衷的,顺手抱起来闻了闻,把脸埋进衣服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因为有人告我,说我杀了自己战友,也就是李重岩的儿子,事实证明是这是无稽之谈;还有因为战术领导失误,造成人员伤亡;再有就是故意泄密。后来这些罪名全都被推翻了。”
符衷看不到他说话时的表情,因为季垚一直把自己的脸埋在衣服里,他使劲儿地闻衣服上的味道。符衷走过去轻轻拢住他的腰,让他安稳地靠在自己臂弯里。季垚歪着头看起伏的海浪和海面上觅食的白鸟,神情淡淡的,像只狐狸,不见悲喜。
“很抱歉,你曾经的生活我没有参与。”符衷说,他在季垚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早点和你在一起的话,说不定就不会遭这么多罪了。最好从十八岁起,我们就彼此相爱。”
季垚闻言笑道:“24岁的你喜欢27岁的我,但18岁的你不一定会喜欢21岁的我。时间是一段既定的程序,你只能在某一个时间段做出正确的指令。”
“所以我爱你,也是既定的程序,并且我做出了正确的指令吗?”符衷把季垚的腰抱着,他眼睛里藏着昨夜的星辰,“那这个时间段会持续多久?我们还能相爱多久?”
“70亿年后,太阳膨胀爆炸,地球也会跟着灰飞烟灭,化为宇宙的尘埃。”季垚说,他停顿了一下,攀着符衷的肩膀亲了他的嘴唇,“所以我想......大概还能爱70亿年。”
符衷觉得心里欢喜,就像吃了一块糖,糖块落进胃里,还在慢慢地融化。他们活不到70亿年,没有任何生物能活那么久。符衷坚信,就算化作了宇宙的尘埃,他们也会永远在一起。
“另外还有关于你升职的文件,时间局盖过章,任命你作为指挥官辅助决策员,并授予指挥权限。现在,你正式进入指挥层了。”季垚把电脑转给符衷看,眉梢挑着欢喜,“我很高兴,你让我感到骄傲。”
符衷看着任命书,眼神像化冻的昆明湖的水,莺飞草长,桃花次第。他在季垚的额头上亲一下,说:“你总是对我这么温柔。”
季垚笑着撩起眼皮与他对视了几秒,眼里藏着波光,晶亮的,生动盎然。半晌之后他拍拍符衷的背,转身捞起自己的制服外套:“走吧,上任第一天,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份文件?”符衷挎着外套和电脑走出训练室,季垚戴着耳机在吩咐助理为他准备一间会议室。
季垚把空杯子放在传送带上送进清洁舱,抬着手检查机舱顶部的报警器和防护系统是否完好,说:“写一个检讨交上去,先压着。我现在还在出任务,再怎么样也得等我任务结束后回到现实世界再慢慢周旋。一码归一码,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别自乱阵脚,这一点你得要明白。”
符衷送他进入办公室,季垚拉开柜子,里面放着他的衣服。季垚把执行制服抱出来,刚要脱掉上衣时,回头看了符衷一眼,说:“转过去,或者自己把眼睛蒙上。”
季垚把制服一件一件穿上,挡住了身体上那些欢爱过后淫/乱的痕迹。制服齐整、方正、严肃,肩章光亮如新,领针的前头亮着一点灼人的微芒。
“为什么不愿意把后背给我看呢?连我也不可以吗?”符衷问,他把外套穿好,再把徽章别上袖子,枪插在腰后。
季垚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可以。全都是伤疤,我自己都觉得难看,更别说你了。大猪那个庸医,到现在都没给我做手术,我得再去找他说一说。”
符衷温温地笑着,这是他常有的表情,季垚说符衷温柔,多半是因为他的笑。符衷把门关上,手里拿着门禁卡,随口问起:“为什么突然开会?”
“明天就要正式出任务,今天自然得开个会总结一下情况,并分派任务。”季垚说,他把自己的衣袖打整好,“我们得从水镜和鬼脸说起,还有黑塔。情报共享,大家有必要都知道一下。”
林城和山花从旁边路过,林城手里提着新的金属箱子,那是他为自己的电脑准备的新外衣。林城朝季垚打招呼,山花停住脚步,把符衷叫到一边,单独说了几句话。
“克格勃那边我让妈妈去调查过了,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当然,目前的情报是不完整的,我只是陈述已得的事实,有一说一,不代表任何个人情感。”
符衷看了眼另一边正和林城交流的季垚,踩了踩脚下的阳光,示意山花继续说下去。电子时钟跳动着,符衷一直计算着秒数,他拉紧外套的纽扣——那是一个微型录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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