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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 完结+番外 (秦世溟)


  符衷闻到一股酸味,也许是朱旻的梅子酸味,他故意凑近了些闻闻季垚的脖子,悄悄撩一下他的发鬓:“怎么留着酸梅的味道?首长是在吃醋吗?”
  非要说骚话,一骚就骚到心坎里去。季垚顶不住他这样的撩拨,神情立马转变了方向,又羞又恼,强装镇定:“不要得寸进尺,我还没有原谅你。另外,我只是恰好经过这里而已。”
  他就是嘴硬,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傲娇起来的时候就不敢去看符衷的眼睛。季垚的那些小动作符衷早就摸清楚了,死死捏在手里,画个圈把他困起来。
  “没原谅没关系,以后可以慢慢来。我还有几千个我爱你没有说,算下来也有几十年了。”符衷说,他是狙击手,对付季垚也跟打狙击一样,每个字都正中红心。
  季垚的脸腾地热起来,走廊里没人,新开放的实验室还没多少人入驻。他踮踮脚,心里不爽又甜蜜,恶狠狠地刮了符衷一眼,拿文件夹拍拍符衷的手。
  “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情书吗?我亲爱的万人迷先生。”季垚用他教训人的语气质问,说话的时候嗓音都在抖。
  符衷抬手把几本杂志摊到季垚面前,露出杂志封面上专业而严谨的英文大字。符衷诚实地回答:“问道恩医生借的学术资料,好给你的病想想办法。”
  扫一眼,是国际前沿科学,季垚随手翻看半本,大部分是对神经症的研究。符衷安静地在他旁边站着,季垚的心忽然软下来,那些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冰山,一下子垮塌了。
  “算了,原谅你了。”季垚把书合上,递给符衷,别扭地踩了两下鞋跟,“查监控那事我就不追究了,我相信你。以后别跟那些漂亮男孩走太近,难道我还不够你看吗?”
  符衷第一次听季垚说这种话,平时刻板严厉的指挥官竟然会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外国医生置气。符衷想笑,他的宝贝怎么这么可爱,越逗越可爱,含在嘴里都要化了。
  “你那么美,说什么都对。”符衷抬手遮住刺眼的光,“你忘了我在床上对你说的话了?你最美,像桃花一样。”
  季垚终于绷不住了,他抹一把红透的耳朵,烫得灼人,凶恶地瞪了符衷一眼,转身离开:“笑什么笑,没见过一枝花自恋的样子啊!再看把你眼睛挖掉!”
  他像逃跑一样走下楼梯,符衷陪他走了一段,问:“首长去哪里?”
  “......办公室。”
  位于顶层的指挥官办公室刚被人打扫过,外头的办公桌是助理的位置。季垚随口吩咐助理去半点小事,然后开门进去,里头有股鼠尾草和柏木的芬芳,刚喷的香水,一切都按季垚的喜好来。
  “喝香槟吗?”季垚从加满冰块的柜子里抽出一瓶VeuveClicquot,“冰的。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喝一杯庆祝一下。”
  他给符衷倒一杯过去,符衷正在桌前看名单,他与季垚轻轻地碰杯,说:“这次行动叫什么名字?我知道时间局出任务最喜欢搞缩写,比如CAT、LION、RUSH等等。”
  季垚在桌子边上坐下,伸着一双长腿支撑身子,喝了一口香槟酒,点点纸上执行部的徽章:“‘the Dragon King.’,龙王。”
  黑色的徽章印在上头,是一棵巨树,树上有雄鹰。符衷忽然笑了,点点头说:“很贴切的名字,缩写是什么?D.K.?也很有气势。”
  季垚打开柜门把文件夹卡进去,柜子里码着整整齐齐的卷宗,一部分是从北京时间局的资料库中带来的。文件夹的脊上贴着标签,大多数是各种不明所以的缩写,文件分类员喜欢搞这种形式主义。此举虽常遭调侃,但没有谁真正会去在意这些,所以一往如常。
  窗外的云天被高耸的云层霸占了,呈现一种若有若无的灰色,季垚知道这是要下雨的征兆,因为阳光已经变得闪闪烁烁,从白云的缝隙中漏下来。
  他按下窗帘的开关键,深灰色的帷幔渐渐把玻璃遮住,逐渐遮满了,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符衷问季垚想干什么,脖子突然被人搂住,然后带着酒香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季垚坐在办公桌上,符衷站在他分开的两腿间,那双腿很自然地就缠在腰上,保持一种半挂不挂的姿势。符衷这下知道他要干什么,俯下身子压着他的唇齿接吻,热烈又疯狂。
  符衷无论怎样都对季垚保持该有的善意,他对季垚的感情每日每日都在加深。季垚不一样,他热烈起来欲到没边,冷淡的时候避人三千里。
  【微博@秦九郎先生,书群121279140。】
  季垚整个人都躺在办公桌上,旁边是堆积如山的文件。一架铜钟钉在桌上,发出清晰的嚓嚓声,季垚默默数着秒数。
  有多爱他?像外面草原上连绵不绝的雪山,像贝加尔湖的雪,像北京城中的烟花与灯火,像莫斯科城的大雨,像温泉旅馆里那一树尚未凋落的梅花。
  他们做了很久。
  符衷听见秒针在移动,季垚的呻/吟和泫然欲泣的哀求声冲淡了这种时间带来的负重感。他不知道自己要了季垚的身体多少次,也忘记了计数时间,也许有两个小时,或者更长。
  外面开始下雨了,他们在昏暗的办公室中听见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猜想应当是一场暴雨。哗啦啦的,跟天籁一样洒下来,就像符衷弹过的钢琴。
  季垚靠在符衷怀里坐着,身上盖着毛毯,他累极了,下/身都没了知觉,刚才被/操/出了眼泪,脸上还有泪痕。
  符衷给他擦掉眼尾的水珠,用温柔的声音哄他。季垚蜷在符衷臂弯里,听他的心跳,像黏人的老狐狸。对他来说做/爱就像喝一杯烈酒,后劲悠长又难以忘怀。
  窗外雨一直在落,原先轰轰烈烈,后来势头减小了一些。季垚蹭了蹭符衷的胸,抬起头问他:“是不是夏天要来了?”
  “应该快了。”符衷回答,在他唇上吻一下,“等我们做完任务回去,那边就是春天了。”
  “希望我们进入山区后不要出事,所有人都能平安地回来。”季垚想了想,情绪忽地消沉下去,“进了山就是野外丛林,都没地方做/爱了。”
  符衷看看办公桌,刚才季垚射出的精/液打湿了文件纸,想想都很臊。他抚摸季垚的头发,帮他把散下的头发撩倒耳后去,说:“会有办法的,很多花样我们都还没试过呢。”
  季垚看看自己的手腕和腰,有红色的勒痕,皮带勒出来的,皮带扣就被他咬在嘴里,雄鹰巨树,执行部的象征。
  符衷很喜欢他的腰,细腰,肌肉练得那么结实,可腰一直很细。
  几天后,何峦登上了前往阿里地区的车队,与绛曲老师一同前往。随行的还有杜郁和尚璞,尚璞是绛曲的学生,至于杜郁,大概跟陈巍一样是执行员,要跟车护航。
  他们的目的地是冈仁波齐,从林芝过去,除去路上休整的时间,大概要十天工夫。车队里有几辆是军车,载着兵,还有几辆车上没有载人,用绿棚子拉着,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有人问为什么不坐飞机过去,在昆莎机场降落,那里距离冈仁波齐就三小时车程。
  上头辈分稍微老点的人摇摇头说:“我们坐飞机是飞不过雪域的。”
  “为什么?”
  那人指指头顶的天空,悄声说了句什么话,当场把那个问问题的人吓尿了裤子。
  出车的前一天,何峦把东西整理好,旧军装、铁盒子,还有录音机和未拆封的信。他注意到铁盒子背后的刻字,“2010年2月28日”,这与第八段录音的时间相吻合。
  陈巍还发现另外有一队科考专家在夜里抵达林芝,从北京来的,规制与他们一样,同样有时间局的人在里面。第二天,这些新来的专家就填补了部分空缺,留在林芝进行科考研究。
  “我觉得不太对劲。”何峦在车上对陈巍说,“但我说不出哪里不对,因为一切看起来是那么井然有序。”
  “就是因为太井然有序了,才恰恰是出了问题。”陈巍看外面的雪原,他们正缓缓驶出高山峡谷,进入平坦的雪域高原中,车队沿着公路依次行驶。
  作者有话说:
  《不惧死亡》卷到此结束了,下一卷《心之归处》,将在这一卷中解开最大的迷局和阴谋。


第118章 眉梢诗意
  “睿智。”何峦摸了摸陈巍的头发,指了指车里挂着的白色牌子,上边写着红色中文和藏文标语,“那是什么文?”
  陈巍看了一眼,说:“阿拉伯语。”
  “妈的,搞笑。”他们都笑起来,声音不大,低低的,怕打破了宁静,许多人都在闭目养神。何峦薅了陈巍一头,他知道陈巍是故意这么说的,这是一个梗,何峦常拿来笑他。
  高原上很荒芜,平时长着草甸的地方现在都覆盖着一层薄雪,雪下就是坚硬的冰层,把土给冻住,形成绵延千里的冻土层,挖开得用风镐。
  陈巍看了会儿单调的雪景,更远的地方他看不见了,全都融进黑暗中,雪山像匍匐的怪兽。觉得有点无趣,陈巍拉开随身携带的装备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抱出一个纸扎鲤鱼。
  这是刚离开北京那天何峦特意去福神的花车下求来的,眼珠子没点,陈巍点上了一颗,另一半还白着。何峦摸摸锦鲤的竹片骨架,惊奇道:“这个东西你也带上了?保存得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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