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客感觉到容臻的不耐烦和警惕,他聪明的接着问,“小丑跟你说什么了?”
容臻:“就什么恐惧,欲望的。”
胡岚:“那就没错了,这家伙的目标果然是容老师。”
容臻:“什么意思?”
张行客想了想,开口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小丑是我们四大家族悬赏通缉了一百多年的在逃厉鬼,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但他已经超过50年没有作案了,所以上回你提到他,我才会有些吃惊。”
胡岚:“得了,你可不是’有点’吃惊。”
想起上会吃饭的情形,胡岚的吐槽,让容臻脸上有了点笑意,张行客恨不得狠狠用眼睛杀了他俩,“小丑这个鬼怪,因人的恐惧而生,换句话说,他没有实际形体,可以穿梭在人的梦境、记忆这种非现实的地方,寻找恐惧感最多的人,因为往往这种人的恐惧中带着最大的欲望,他就借此与人做交易,拿走人的魂魄。”
“他既然能靠近人,干嘛不直接吃了他们的魂魄,何必这么费力?”
“他们这种高级鬼才不做这样的事,人心甘情愿付出的灵魂可比生吃下去益处多多了。”
“如何知道目标是我?”
“你和落家二老同时中招,只有你看到小丑本尊了。”张行客一幅他很幸运的表情。
容臻此刻可没有丝毫中奖的感觉,他的头晕缓解了一些,四周扫视了一圈,没见到赵一龙,这家伙耍完帅倒是消失的挺快。
“现在怎么办?”容臻只能下意识的询问在场的两个专业人士。
“落盏文不见了。”张行客表情有点为难,他没有说下去。
“怎么不见了?”容臻话一出口,反应了上来,落盏文生病了,张家人被请来,自己属于送货上门,明摆一个诱饵,后面有这么大一个陷阱,说落盏文完全不知情基本不可能。往好里想,是落盏文被控制了,她不是出于自身的意愿在帮助小丑,往坏里想,那就是她自愿在配合小丑。
容臻细想,既然小丑的目标是自己。那么联想到这个落盏文从第一次来家里找自己,就是别有目的的。她说是自己邻居孟羽介绍的,世界上能人这么多,她自己家里本身跟四大家族的张家有这样好的关系,怎么也不该找到他这么个偶然帮了邻居的小老师这里。
张行客这么机灵,一定也瞧出了这里面的猫腻,他不愿意说的太明白,因为不管落盏文出于什么原因要帮助小丑,和这种级别的鬼怪打交道,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种代价可不是金钱能摆平的。
“那现在怎么办?”容臻机械式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敌人已经上杆子啪啪打我们脸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以为我们张家真是浪得虚名呢!走着,咱们歇两天亲自去会会这厮!”张行客没羞没臊的趁机伸手就要搀容臻,容臻没搭理他。
胡岚在一旁偷笑,“容老师,要不我扶您?”顺便补刀。
“那还是我来吧。”张行客灵机一动,用刚才破了的衣服隔着手,递到了容臻的面前,容臻这才勉强扶了一把,站了起来。
胡岚感觉很辣眼睛,自觉地退了两步,非礼勿视。
“抱都抱过好几次了,还讲究这。”张行客忍不住念叨,容臻脚底一滑,在门口差点又摔下去。
落家二老因为受到些惊吓,被张行客贴了两张安眠符,安排的在隔壁他们自己的房间睡下了,郑妈和沈楠在照顾他们,见到他们三人从房间里出来,沈楠一个箭步挡在了前面。
“到底怎么回事?盏文呢?”
张行客不屑于跟这种毛小子多说,毕竟他一进落家这个沈楠就一副见鬼的嘴脸,此刻他的眼睛直愣愣看着面色苍白的容臻,张行客自是落得清闲,刚好就闭嘴不言语了。
容臻对张行客这种小聪明十分鄙视,十□□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怕万一说不好,男孩冲动起来干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没什么大事,你好好照顾落家二老,我们过两天就能把她带回来。”
沈楠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只怕又是要带具尸体回来吧。”
张行客一个箭步往前冲,“哎,你这孩子,怎么跟你老师说话呢?”
容臻赶紧挡在两人中间,沈楠这孩子情况跟自己前一阵很像,正在短时间内完成三观的重组,毕竟跟张行客这种从小见鬼,容臻这种天性淡定的人不一样,他的反应是常人的应激性,对所有人都不信任,好像全天下都欠他一个解释一样。
容臻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好在对学生他有耐心,斟酌后,他用最平和的语气道,“沈楠,老师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我旁边这位也没有,我们都在尽最大的努力帮助落家,虽然你可能现在谁都不想相信,但如果你能不给这件事情添乱,我们保证会尽全力救出落盏文。”他停顿了一下,“尽全力的意思是包括我们自己的生命。”
要说前面的话在沈楠听来有些应付的成分,最后这句话的重量就很大了,他扫视了一下面前的三个人,特别是这位并不熟悉的学校老师,不知为什么容臻就是能给人一种力量,天塌于前而不惊的力量。
似乎被这种气场所感染,张行客也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旁边这位随口就要奉献生命的人民教师。
从落家出来,三个人才发现外面的日头真好,阳光明媚,天朗气清,张行客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把自己破了的外套脱了下来,随手一甩扔给身后的胡岚,“臭狐狸,拿回去给我补,补不好就扣你工资。”
“我补?”胡岚不可思议的望着少主。
“不然呢?你亲自补,别想糊弄我,我可能看出来。”
胡岚看着衣服上的大洞,一幅我能不能扔了它的表情,张行客一个眼神递过来,她缩了缩脖子,想到这是刚才容臻扶过的衣服,她要是扔了,张少这个骚包非画张符烧了她的尾巴不可。
“还不快滚?”
“得嘞,我滚了,二位慢慢忙。”胡岚这回眼色很对,一转身,就融化在一片艳阳天里。
“你怎么还不走?”容臻皱了皱眉头。
张行客:“我得护送你回家啊,不然我能放心么?”
容臻:“不用。”
张行客:“我说容老师你们学校有啥成人选修课没?”
容臻被这莫名的一句话问的没头脑。
张行客嬉皮笑脸道,“我看你只对学生比较温柔。”
容臻不想理他,加速了脚步想甩了这个无赖。
“你怎么知道我没害过人?”张行客走的更快,绕到容臻的正对面,停下脚步,颇有些严肃的问。阳光下,他身边被镀了一层金边,有棱角的下巴,直挺的鼻子,一对漆黑的眸子,帅的有点扎眼,只是问的这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在问容臻,还是问他自己。
容臻没答话,想起来自己跟这个人也不怎么熟,刚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容老师太轻信别人了。”张行客弯起了嘴角,突然弓了弓腰,他比容臻高个几公分,刚好能凑到他耳边,炙热的气流伴随这夏天的燥热,直直的传入容臻的耳畔,“不过好在我不是那种别人。”
接着,男人像是故意的,立刻挺直身子,眯起眼睛,一本正经道,“下回,可不能随便说要付出生命的话了,每个人的命都只有一次,谁的命也没你自己的金贵。”
又是言术!
对面的男人明知道言术对容臻无效,但每每使出这招时,萦绕着他的纨绔气质就会荡然无存,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你的眼睛,好像要穿破你的所有壁垒和盔甲,直达某个柔软的地方,容臻的心突然就跟着躁动的七月跳了起来,脸上的温度迅速上升。
于是他迅速心虚的挪开了眼睛。
张行客没动,还是那么瞧着容臻,似乎觉得他脸红的很有趣,“容老师你听过么,有人说,如果两个人就这么直直的对视七秒,眼睛里还没有火花的话,这辈子就没可能了。”
容臻没吭声,脸上更红了。
“我从来没跟人对视过这么长时间,除了用言术的时候,你不知道,那有时候对方看我的眼神多么的火花四溅呢!”
容臻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张行客这堪称完美的皮囊,心道,小姑娘们被他看着眼睛里火花四溅,实在属于非常正常的现象。
“可惜啊,言术用完对方就忘了,不然我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张行客嘻嘻哈哈的一笑,从口袋里不知某处翻出来一包烟,点了起来,烟头一明一暗,烟圈随着风灌进容臻的鼻子,尼古丁的味道里混合着某种强烈的荷尔蒙。
“刚才我们看了六秒。”张行客吐了一口烟, “我还有一秒的机会,我不想错过了。”说罢他的嘴角上扬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容臻觉得这笑容有点苦。
作者有话要说:张行客:“下次的一秒要你命!”
容臻:“看你有没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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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献魂
回到家里,容臻辗转反侧,对张行客这种纨绔子弟的调戏,今日他居然有点念念不忘,这令人非常头疼。一直到半夜,赵一龙才再次出现,突然飘到容臻床头的那一秒,吓了他一跳,动作之大,把赵一龙也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