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通关全靠演技[无限流] 完结+番外 (森麻皈)
温婪:“跟狗差不多,反正听我话就是了。”
何太哀心头火起:“你怎么不干脆直接杀了我?!”
温婪冷笑:“你以为我不想吗?”
说到这个他就怨愤难平,当初“游戏”崩盘,万鬼飘荡,原本被“秘宝”所困的鬼怪们四散逃逸,他在找寻小怜的途中,还未找到小怜,就先找到了何太哀这个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何太哀昏迷着。温婪一遇见,二话不说就直接放出业火去烧。反正鬼怪都该死,烧死就对了。
结果没想到的是,万灵皆可焚毁的业火烧了何太哀半天,居然并不能将之超度。
温婪的能力是业火,其名为“业火八重”,也就是说他的业火有八种形态,由弱至强,第一重为最弱,第八重为最强。温婪以前遇到的鬼,但凡只要烧到第七重就没有解决不了的,结果这个何太哀他都开到第八重了,竟还烧不死。
以温婪一开始的的打算,便是要趁着师弟虞幼堂不在,将这鬼及早焚毁超度。此鬼擅长以无辜之态伪装成好人行骗,傻师弟被骗得南北难分,他如何能坐视旁观?若不趁着此鬼落单,在没人瞧见的时候赶紧除之,也不知道会酿出什么祸端。
计划是很好的,现实却总有意外发生。温婪想不到以自己之力,竟烧不死这一只鬼,如果连他的“业火八重”都烧不死,那估计也没其他人可以轻易弄死这只鬼了。当时他还急着找小怜,就先将这只鬼收起来做了一个简单的封印,打算稍后处理。
后来他发现师弟也在找这只鬼,还不是一个要杀鬼的形容,明显一副仍旧被鬼蛊惑得不轻的态度。这只鬼真的有毒。温婪原本还想将这只鬼揪回天师府过一个“公审”,让长老们一齐想办法将这奇怪状态的鬼给处理掉,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将这鬼交出去了,若要细说,原因大概有两个。
其一是他确实弄不懂师弟是怎么想的,若是过公审则一定会闹得全门派皆知,到时候师弟会是个什么态度实在难料,他很怕情况不对的师弟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来,因为这鬼真的有毒的,他不能低估这鬼的蛊惑性。
其二便是这鬼怪如此可恨,若不由他亲手杀死,他确实意难平。
他的师弟很好,小怜也很好。天师府里,除了已故的师尊,他最亲近的两个人,居然都折在这一只鬼怪手里。
这鬼有什么厉害的?最让人意难平的是,这鬼根本就没什么厉害的。无论他事后怎么去回顾,怎么去分析,都只是觉得此鬼不过是靠拙劣龌龊的手段骗了师弟的小怜。是他的师弟和小怜太善良了,才会被这鬼所骗。温婪每次一细想就要呕血,若不亲手把这鬼挫骨扬灰,他如何解恨?
但谁能想到,就这一只鬼,居然怎么弄都弄不死。不,事实上,他应该是把对方弄死了好多回了,但对方每次都能死回来。而且,随着他弄死的次数越多,这鬼恢复的速度也越快。
温婪暗暗吃惊,由于一时半会儿的也无法将何太哀弄死,便只好退其次地先将对方先封印起来。每日有空闲下来,他就会研究杀死何太哀的一百种办法,不过收获不多,随着时间后移,何太哀的鬼力竟有越来越强的势态,尤其是夜间,夜里本就是阴气重适宜鬼物出行的坏境,是以何太哀在夜间总有破封迹象。
最开始的简易封印已是封不住了,温婪只能不断加强封印的力度,只是阵符相关的这一块本就是他的弱项,他虽不断升级封印的强度,却赶不上何太哀鬼力惊人成长的速度,以至于有一日,居然真的让何太哀破封成功。
而在当时那般情况下,怎么也烧不死何太哀的温婪,一怒之下,便采取彼时唯一可行有效的举动,也就是——在鬼物精神虚弱的时候,强行缔结下契约,将之收为“鬼奴”,是为“驭鬼术”的一种。
温婪平时极端鄙视“驭鬼术”相关的一切,冲动之下做出如此决定,在契约缔结到一半的时候,就后悔得不行,结果导致法术仪式失误中断。
鬼怪何太哀倒是因此重新陷入半封印的状态里,多了半只鬼奴的温婪脸都青了。和一只鬼产生契约联系,自然是很恶心的感觉,但这种事要做就不如做全,做到一半失败,简直跟叫他活吞半只苍蝇一样恶心——还是那种需要他以后重新再吞一只完整苍蝇的恶心悲剧。
偏偏失败的契约无法续订,只能等这半段契约日久失效后方能重置。
这件事唯一的好处是,何太哀鬼力平日里原本暴动得很,但自从跟他结下这“半生不熟”的契约之后,就被镇压稳定了许多,尤其是只要他本人在附近,此鬼感受到契约另一方的气息就会安分不少,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就算封印得意识不清了,还老凭本能去破封。虽夜间偶有暴走,但不会像之前那么频繁,而且白日里是绝对稳定的。
可温婪一介掌门总不能老呆在屋里不出门,也不可能在天师府里行动时还随身带着鬼,而且何太哀这鬼玩意儿还特别难弄,构造诡异,比起像鬼,居然还更像是人,无法将之轻易变形,也就是说他无法将何太哀便携随身带着。
如此也没得其他办法,当他本人必须外出时,温婪只能找一个有他气息比较充足的地方,去安放这只鬼怪。找来找去,整间屋子符合条件的,也就是——他的床了。
温婪强忍住不适,将何太哀反复火烤浸泡消毒,再用处理木乃伊般的手法用绷带严严实实捆住,随后又贴上一堆镇压符箓,然后将之塞进了棉花抱枕里,把何太哀伪装成一个等身抱枕搁在自己床上。
不得不说,没了人形化作器物的鬼物,虽然依旧很讨人厌,但至少没那么讨人嫌。甚至到了夏天的时候,因其浑身散发出来的森森鬼气,宛如一只纯天然制冷抱枕,居然还挺好使的。
只是这鬼抱枕,到底是鬼不是抱枕。近些时日,温婪也隐约感觉到那半截失败的契约就要失效了。什么时候失效,是个未知数,至少一定是晚上,但温婪也不可能每个晚上都不睡全程死盯着这鬼抱枕,所以他也就勉为其难地,颇为嫌弃地将这抱枕放了他的床上,这样做自然是为了确保一旦有异动发生,他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如今事情稍有意外,不过契约到底是定了。此鬼一时半会儿虽然杀不死,但他总能在之后想到办法将之弄死的。目前先将这鬼安排在自己眼皮底下,总好过放任其在外。
温婪对着一方抱枕还能心平气和,但一看到何太哀扒开枕头露出那张脸,就恨难平。何太哀问他为什么不杀了他,他忍不住冷笑连连,他以为他不想?他道:“你以为我没动过手?”
对于温婪明晃晃毫不掩饰的厌憎之情,直面如此情绪的何太哀,感受当然很深。他很清楚温婪是真的很想杀了自己,如今没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也就是无法杀死他。这一句“你以为我没动过手”,正是表示温婪显然已经动手过。
自己长久时日以来,一直陷在黑暗半沉睡的状态之中,罪魁祸首很明显了,就是温婪所致。为什么对方杀不了自己?温婪是什么战斗水平,何太哀在“超恐怖游戏”里的时候,碰到过两次,两次都算是侧面感受了一下,他并没有挨到直击,但如此体验他也知道,依他之能,显然,在先前昏迷状态下,如果温婪要放火烧他,他绝对扛不住,温婪绝对能把他烧得飞灰不剩。
但他现在须尾俱全,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
“游戏”里,白衣器灵的诅咒成真了。
“不伤不死不生不灭”变成了真言,字面上的意思,他可能真的变成了不死的怪物。
何太哀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刚刚温婪放过烧他,原来那死了又活的感觉,并非是他错觉吗?是他真正死了,又活?身体痛觉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但他却不会死,如果有人想要折磨他,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只需毫无顾忌地不断杀死他就行。
当下,何太哀看着温婪的眼神都变了。
那个“游戏器灵”,是故意……将受了如此诅咒的他,丢给温婪的吗?
温婪在他昏迷的时候,又做过什么?他果真是昏迷,还是说,他其实是一直都在经历“被杀死”的这个过程?而现在一切是他的大脑为了自我保护,将那段记忆给“黑屏”了?
早知道当初那个决定,会将“游戏”得罪至此,令自己横遭如此惨祸,那么他决计不会表现得如此“烈性”。
何太哀想起当时跟“游戏器灵”的对话。
器灵说了种种猜测,他当时没有否认,其实也不过是觉得反正都要死了,没有必要再做过多解释。其实他哪里考虑过那么多呢。如器灵那般想那么多,彻底为人不为己,怎有可能?他当时最鲜明的想法,到底不过是想报复“游戏”罢了。
作为人而终结的短暂一生,他车祸死亡的这一事,这一切,究竟是单纯的意外,还是器灵在读取了进入“游戏”之后虞幼堂记忆之后,恶意的干涉?
如此问题没有答案。
器灵已经死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回应,他现在一定会怨恨虞幼堂,但现在问题没有答案。所谓报复,报复的是器灵将他将众人丢入“游戏”之中的肆意“玩弄”。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不是的,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