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要的不仅仅是废除考试!我们要自由!”
“不错!还我们自由!还男性自由!”
“我们生而平等!不应该被分为三六九等!我们要人权!”
“对!我们要人权!”
“我们要人权!”
“我们要人权!”
此起彼伏的呼应海浪似的一阵一阵涌了起来,旁边几家早早赶到的媒体也没闲着,闪光灯“咔嚓咔嚓”一直在响,新闻直播恐怕也在瞬间将刚才这些人的喊话传送出去。
“人权人权!去你爹的人权!”沈崖赶着悬浮车也到了,车子还没停稳他就从上面跳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吃了□□,他边朝着丰水止这边走,边指着抗议学生骂骂咧咧,“你们这帮兔崽子要人权,给你们一大笔钱,你们就不闹腾了!”
“我们不要钱!我们要的是人权!”看到有人来跟自己对线,学生性质高昂,丝毫不担心即将到来的警戒局人员。
“他爹的,一群兔崽子!”沈崖平时不怎么锻炼,体力不是很好,他说这两句话已经开始喘粗气,他双手叉着不那么明显的腰,呼哧呼哧回瞪着顶嘴的学生,他又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周围媒体时收住了嘴。
他拨着丰水止肩膀将他移开,凑到徐同学耳边,低声道,“你是带头的?”
沈崖说完扭过头看着徐同学,等着他回答,徐同学挪开一些头,不知怎的,他的声音也自然而然变得很低,“我们没有头儿,我们都是自发的。”
沈崖气急败坏的拍着徐同学后脑勺,“去他爹的‘自发’,你们知道警戒局的人在来抓捕你们的路上吗?”
徐同学左侧的同学听到了,他像是捉住了出头的契机似的,大声嚷嚷着,“我们当然知道!但我们不怕!改革,就必然会有牺牲!如果不幸因此牺牲,那也是我们的荣耀!”
沈崖一脸看着智障的眼神瞧着他,他的耳边又瞬间乍起其他抗议学生的呼应。
“对!是我们的荣耀!”
“是我们的荣耀!”
“我们不怕!”
沈崖觉得自己肚子里面憋满了气,白眼就要翻到天上去,他还想再说两句的时候,就听到了警戒局悬浮车的拉铃声。
声音由远及近,以飞快的速度从两三个街区外驶到了考场外,来者来势汹汹,一共七辆警戒局悬浮车,极速的回转以及刹车扬起了一片尘土,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蠢货们,还不快跑!”
抗议的学生们反应不快,或者说他们还在不断犹豫,因此只是慢腾腾地站了起来而已,没有一个人跑开。
扬起的尘土落了下去,所有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走在最前面的人手里正握着猎杀枪,食指已经扣进扳机处,随时可以开枪。
抗议者们此时手里的横幅大部分已经被放了下来,只有一个还在高高举着,他似乎还没掌握到眼前的局势,眼睁睁地盯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持枪者。
持枪者没有绕开人群,而是打算从学生中间直直穿过,从他亲近的战友间走过,一步步看着他面前毫无遮拦,最后在他毫无戒备时一枪了结。
“章队长。”丰水止伸出手拦住了持枪者的去路,“您这样气势汹汹,会吓到孩子们。”
不知道人群中的谁拉了举横幅的人一把,那孤零零的横幅便消失在了人脑袋上方,此时人群哑然寂静,远没有适才的气魄与冲劲。
章阶低头警告似的看着丰水止拦住他的手,“丰会长也是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来管我们的事情。”
丰水止收回手,“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如果不是那些横幅,章队长甚至可以当作他们只是在这里晒了几个小时太阳。”
“丰会长说笑了,这么个晒太阳的阵仗,怕是日后野猫都能成群上街了。”
“野猫上街也未尝不可,不伤人,不闹事,倒也不必都劳烦剿杀者来消灭它们。”
“这就是丰会长天真了,你只知道他现在无害,日后可就不一定了,我们这是永绝后患,为的是保大家平安。”
“你放屁!你保的只是你那把枪!”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颤抖。
丰水止没有回头,倒是章阶饶有兴致地看向了人群中的一处,他的头稍微歪了歪,像是猛兽在观察自己的猎物,他的眼神左右观察,之后锁定了一个正垂着头的男生,正是徐同学,章阶“嘶”了一声,愉悦地说道,“找到了。”
丰水止像是还要阻拦章阶,章阶左手手背挡住丰水止左肩,双方都在用力对抗,章阶右手拿着枪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抵住丰水止的腰,“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刚才都听到了,他先骂我的,我可以当场击毙他。”
章阶再一次用了用力,这回丰水止没有过多抵抗,他被章阶挡到一旁,撞到了沈崖。
“不能再管了,”沈崖压低声音道,“再管就越界了,咱们不能也有人员伤亡。”
丰水止难得一见地,一双美眸上是紧蹙着的眉头,他一向都是得体又高贵,沈崖还没见到过他这副表情。
“你怎么还认真了?”沈崖问。
“你不也一样?”丰水止盯着章阶背影,“我可没见过你什么时候会跟抗议者做暗示。”
沈崖僵着嘴说不出话,他懒得说一些很长的废话,他姑且认为是自己一时兴起,突然想好好工作。
徐同学周围的人默不作声,但都悄悄小步小步地往一边挪,跟徐同学隔开一段距离,徐同学渐渐地由众人簇拥变成了独立又醒目的个体。
章阶强大的压迫力逼得徐同学不由自主地也想往后退,但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倒不是因为他硬气,而是他腿软,动不了,他想起在网上看到的击杀视频,想起看到过的文字实录,当时看的时候一腔愤怒,恨不得立刻冲到现场对施暴者狂揍一顿。可真自己处于这样危险境地时,他的作为又的的确确和其他人无异,他还是退缩了。
“你刚才说我什么?”章阶站到徐同学面前,用枪口抵住他的额头,强迫他抬起头来直视自己的眼睛,“再说一次。”
太阳太过刺眼,徐同学眼睛无法睁开,只能眯着眼睛向上看,章阶看到他满头的汗,还有短浅的睫毛间夹杂的薄泪。
“你再说一次,我保的是什么?”章阶缓缓问着,枪口也顺着徐同学的额头向下蹭,蹭过他的鼻梁,压过他的鼻尖,最后把着他的下巴,将枪口抵在徐同学唇前,“说。”
徐同学紧咬着牙,用力抿着双唇不敢开口,不敢露出半点空隙,生怕一个不留神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人就把枪塞进自己嘴里开火。
“不说?”章阶像是捉到一个有趣的玩具,眼角的笑意令人生寒,“来!”章阶捏着徐同学下巴的手用力一拧,将徐同学甩到地上,徐同学身后的背包中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章阶鄙夷地看向他,“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四个人迅速围在徐同学旁边,将他拖了下去。
章阶抬眼扫了一圈剩下的人,“其余人全部给我拷走!乱跑的就开枪,把腿给他打瘸!”
其余人一听立马慌了神,胆子小的真就愣在原地不敢动弹,愿意拼一拼运气地则抱着横幅撒腿就跑,一时间考场外乱成一锅粥,有些人很聪明,专门往媒体人身后跑,吓得这群人也跟着尖叫,一时间直播内容都变成了间接出现的枪声还有持续不断地尖叫声。
“嘭!”
“嘭!”
两名乱跑的学生小腿受了一枪,鲜血瞬间溅了出来,他们拖着那条不能用力的腿还在往前走,没两步就被警戒局的人摁住,反手戴上了手铐,拖着上了警戒局的车。
原本因为日光的照射反射着刺眼光芒的水泥路,此时到处都蹭上了血迹,由于暴晒而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啊——!啊——!”
从一辆警戒局的车后传来徐同学痛苦的惨叫。
“救命!救命啊——!”
“啊——”
期间还传出另一个人的惨叫。
接着一个踉跄的身影便跌跌撞撞地从车后跑了出来,一路跑一路滴血,他的身后追着四五个人。
徐同学双手呈一种奇怪的姿势僵硬地维持在自己腰间的位置,像是手里托着什么,格外狼狈的媒体人也没放下此刻的场景,“血中奔跑的孤影”,多么好的题材。
章阶站在混乱的人群中,没有人去碰他,没有人去干扰他,他在一群弯着腰四处逃窜的人群中直挺地站着,手里那把枪像是死神的怜悯。
他看向某个方向,眼神追逐着一个蹒跚的身影,他瞄准那个方向,缓缓举起了枪。
“章阶!”丰水止喊了一声。
章阶没听到似的,嘴角扬起睥睨世人的笑,扣压了扳机。
“嘭!”
“——嗡——嗞————吱!”
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这场混乱,一辆急速飞驰而来的军用悬浮车挡住了飞速弹射而出的子弹,子弹深深嵌入悬浮车车门。
徐同学浑身颤抖地倒在车门旁,蜷缩着身子,他失禁了,身下溢出了水渍。
作者有话要说:
章同学一看就是那种扭曲的变态(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