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对别人家的秘闻不感兴趣,但是随着这段时间,帮唐斯羡打听唐妁的消息变多后,她对这个神秘又叛逆的女人也开始感到好奇。
她的内心同样是个叛逆、不甘屈服于世俗的人。可唐妁至少有胆量拒婚,而她无法抗拒爹娘替她做主婚事,就只能通过些小手段,让那一日尽可能地晚些到来。
唐清满还未见过唐妁,所能得到的消息都是来自唐斯羡,所以除了跟秦浈表达她的喜悦和期许之情外,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到了周乾办完五十大寿的第二日,唐斯羡与唐清满早早地便到了周家。
在周家的后门,唐妁也很早便等在了那里,在见到唐清满的那一刻,她便已经确认这确实是她的两个侄子侄女。
在唐斯羡的身上,她找不到太多她弟弟唐才厚的影子,当时她只以为是因为他们分别了太久,所以她的记忆变得模糊了。可如今见了唐清满,她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女儿肖父。
“姑母,早啊!”唐斯羡主动打招呼。
唐妁又是一顿,若是她的记忆没错的话,她那弟弟虽说性子有时候也挺急躁以及大胆的,但却绝对没有他“儿子”这么阳光、自来熟。
唐清满见到亲人,心下既激动,又忐忑。她担心唐妁会跟唐才升一样,并不愿意接纳她跟唐斯羡二人。
可在唐斯羡开口打招呼后,她的心情又迅速稳定了下来,——不管姑母愿不愿意接纳她们,她至少还有一位“弟弟”。
“姑母,这是阿姊,名唤清满。”唐斯羡笑道,“先前见到姑母我便觉得有些眼熟,今日姑母与阿姊站一块儿,我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感觉。你们太像了。”
唐妁也回想起她第一次遇见唐斯羡时,见对方盯着自己看,惹得她心中不快的事情。
如此说来,倒是她误会她这“侄儿”了。
唐清满唤道:“姑母。”
唐妁回过神来,打从心底有了笑意:“我头一回知道才厚还有子女在世,并且你们为了寻我而千里迢迢回来,想必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头吧!”
唐斯羡眼观鼻鼻观心,倒是唐清满十分有感触,眼睛当即便红了。唐妁见状,叹了口气,上前去抱住了她,“二十多年了。”
姑侄俩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共鸣,然后皆是落了泪。
一旁的唐斯羡抓了抓耳朵,思忖这时候她是该跟着一起哭呢,还是先安慰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 唐某贱:当然是哭啦!
唐妁(巴掌):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什么?不许哭!
唐某贱:……你们姑侄都这么双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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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唐某贱答应别人不搞事,这个“别人”就是……,所以唐某贱搞事前会尽可能地先跟人“讲道理”嘎嘎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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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互赠
好在姑侄二人没哭太久, 情绪就得到了控制。唐妁怜惜唐清满,道:“这些年苦了你们姐弟二人了。”
认回姑母的喜悦冲淡了唐清满心头的些许酸涩,她关心道:“姑母, 我们不苦, 倒是姑母, 你在高家还好吗?为何如今是在荣副使家里当厨娘?”
唐妁看了唐斯羡一眼,突然明白唐斯羡没将她被高哲峥发卖的事情告诉唐清满。
心思稍稍一转, 她微笑道:“我如今跟那高家已无任何关系,荣副使及大娘子对我也很好, 你不必担心。”
唐清满不清楚唐妁跟高家发生了什么事, 但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她姑母不愿意提,她也不会去多问。
姑侄俩又聊了好会儿,唐妁才道:“晌午后我还得回饶州,今日便不多聊了,改日你们若是到饶州,可来寻我。”
唐清满略遗憾, 但是考虑到唐妁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她的消息,想必也是不愿意回到乡里的。她们若想见到她,就只能主动去饶州了。
正要告别, 唐妁又对唐斯羡道:“思先,如今你是一家之主了, 有些话我要对你说。”
“那我到外面等你。”唐清满主动走了出去。
她走后, 唐妁才问:“你没告诉清满实情?”
“这是姑母的事情, 我觉得还是得看姑母愿不愿意让阿姊知道。”
唐妁仔细打量了她片刻,有些许欣赏:“你倒是懂得变通。”
“嘿嘿,姑母再多夸夸我。”
唐妁突然就想将之前的话收回来, 她身上掐了唐斯羡的脸一把,疑惑道:“我瞧你也不胖,怎么脸皮就这般厚?”
掐着掐着,她就发现唐斯羡的肌肤虽然不白,可是这脸却很嫩,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
“姑母,我快十八了,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爱惜我,会不会不太好?”唐斯羡忍着痛,可怜巴巴地道。
唐妁松开她的脸,暗骂她那死去的弟弟没将人教好,让“唐思先”的性子歪得这么没脸没皮!
她横了唐斯羡一眼,道:“你们回来就只是为了找我?”
“自然。”
唐妁在她的眼里看不出真假,只好道:“若真是这样也罢,不过你们如今住在镇前村,难免会跟唐家有交集。不管他们说什么,你们都别回唐家。”
唐斯羡心想,果然唐妁跟唐才厚当年离开唐家之事有关系。
她问:“为什么?大伯父也还在唐家……”
唐妁目光一凛,反问:“他认你们回唐家了?”
“这倒没有,就是提及爹当初脱离唐家之事,说他再无兄弟,自然也没有侄儿。”唐斯羡顺势问,“姑母,爹当年为何要脱离唐家?”
唐妁并没有迟疑地答了:“不听话呗!”
唐斯羡等了会儿,也没听见后续,她“啊”了声,有些茫然:“就这?”
她颇有一种看了《走近科学》的既视感,她阴谋论了那么多,大费周章去打听,结果只是“不听话”这么简单?
“他临终时没告诉你吗?”
唐斯羡摇头,难道真的是叛逆期少年玩离家出走?
“不过他这都是因为我。”唐妁被勾起了心中往事,情绪又低落了去,“当年我们兄妹三人里,属才厚与我最亲近,也最维护我。若不是……”
唐斯羡已经准备好当倾听者,听一听长辈们二十多年前的恩怨情仇了,结果唐妁只是瞪了她一眼:“别让清满在外面等太久了,回去吧!”就将她赶走了。
唐斯羡:“……”
这若是搁文学创作行业,那简直是断章高手啊!就会吊人胃口!
唐清满看见她出来,问道:“姑母跟你说了些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说我如今是一家之主,要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再顺便夸我长得又高又俊俏,比唐家这一辈的子弟还要出色。”
唐清满“噗嗤”笑了。唐斯羡说的前半句她相信是真的,后面那句,多半是这人自己添加上去的。
唐斯羡见她笑了,才道:“这才对嘛,见到至亲这么高兴的事情,怎能哭鼻子呢?要开心。”
“好了,我们都出来了,也不知道家里和鱼塘的情况,还是快些回去吧!”
——
与唐妁相认后,唐清满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唐斯羡也将注意力放到了养鱼以及找王家商议买房屋地契之事上。
王喜来一开始并不愿意卖掉村中的房屋,后来廖三郎也帮唐斯羡当说客,道:“你如今是城郭户,在县城已有一套宅子,买卖又越发红火,回乡的日子那是越来越少。即使将来回乡了,那简陋的农家小院想必也不能入你的眼了,必然是要另外建造一座大宅子的,何不现在卖掉它,手里多攥一份钱,拿去做买卖呢!”
王喜来经营买卖确实需要一些钱周转,终于同意将房子卖掉,而在和唐斯羡一番讨价还价后,那三间土屋,外加房子周围附属的地等,一共以九千钱的价格卖给了她。
去衙门办好各种手续,唐斯羡拿到房屋地契的时候,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回去的路上,她经过一家卖衣帽的铺子,忽地止住了脚步。
同行的廖三郎问她:“你要买衣帽?”
唐斯羡本来也不确定,被他这么一问,目的倒是明确了。她走进铺子里,瞬间被里面款式、颜色各异的衣帽给看花了眼。
“天气越来越冷,确实该买件厚衣衫。”廖三郎跟着进去。
唐斯羡笑了笑,指着一顶竹编、边沿是白纱的帽子,对掌柜道:“掌柜,那顶帽子怎么卖?”
“你说这顶帷帽啊,一百文。”掌柜应道。
“还有那顶黑色的。”
“也是一百文。”
“我都要了。”
廖三郎拿异样的目光去看唐斯羡:“唐哥儿,你买女人的帽子作甚?”
“自然是买来送人的。”唐斯羡教育他,“我说你也该学一学,平常若是有闲钱,那就买点东西送给嫂子。嫂子在家操持家务,还得帮你看着两个顽皮的儿子,多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