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大师兄都不行,我这种才练好离字诀的就更不行了。”
而越怀瑾似乎不敢相信,于是他将灵力传进去,可仙石依旧如此,大家又安静了,都看着他。
越怀瑾缓缓地将手垂下,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木言脸色苍白地看向他,又赶紧上前将他扶着,带他离开了。
掌门摇摇头,道:“一个一个试。”
而尹溯担心越怀瑾,就想离开,可掌门却叫住他,“尹溯,试了再走。”
尹溯担忧地看了眼越怀瑾的方向,快速跑到仙石面前,一掌按上去拔腿就跑,然而正当他没跑几步,忽然天空中传来雷鸣声。
有人惊讶地喊着:“灵宝出来了,灵宝出来了。”
然后开始窃窃私语,“没想到是尹溯啊,虽然他比不上大师兄但是也不差。
“可不是嘛,我听说他都悟出乾字天诀了。”
“真的?那他能唤出灵宝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但有点忘恩负义了,越师兄对他那么好,结果还抢了灵宝。”
“话不能这么说,灵宝选谁这个没人能控制,只能说越师兄无福。”
而尹溯完全是呆在原地,他看了看天又看向仙石,只见上空出现了一柄宝剑,仙石上又随即浮现出‘血中’两个大字。
他简直不能相信,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就是我抢走了师兄的东西!
他冲掌门大声吼着,“我不要!我不想飞升!不想成神!这灵宝我不要!”张皇失措地跑了。
然而灵宝认主,怎么可能是他说不要就不要。
他一股脑跑到后山,他现在不敢回房去,不敢去见越怀瑾,他觉得自己抢了本就属于师兄的东西,一个师兄努力多年都想得到的东西,他真的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师兄,也不知道怎么面对。
然而第二日师父来告诉他,因为血中剑里没有灵力,所以掌门要他立刻启程下山,收集灵力。
师命难违,天命难违,而这柄剑除了他没人可以使用,所以他不得不拿起血中剑,不得不下了苍周山。
他从来都是被逼着成长,从当初一个一看古籍就打瞌睡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整日闭关修炼的少年。
如今他又被逼着走上了一条他从来没想过的路,一条他根本不愿意走的路。
临走前他还是想去看一眼越怀瑾,然而他敲了门,出来的却不是那个人。
木言告诉他,越怀瑾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是啊,怎么可能会来见自己呢?怎么可能会来见一个,前天还在恭喜自己,第二天就亲手夺走一切的人呢?
他毁了师兄的希望,毁了师兄多年的努力,凭什么还让师兄出来见自己呢?
但他还是想试试,于是他就一直站在门前,一直等,一直等,他怕如果这次见不到,那么多年以后回来,便是形同陌路了。
这是他最怕的事,一个亲手将自己带大,教自己吃饭穿衣,梳头洗脸,读书习字,为人处世的人,一个亦师亦友,亦父亦兄的人,到最后却形同路人,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就这样,他从天明等到了天黑,又从天黑等到了天明,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而他也不敢推开进去。
到最后尹溯没有见到自己的师兄,而越怀瑾也没有出来见自己的师弟。
就这样,两个原本无话不说的人,如今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一个被山下的雾隐没了身影,从此找不到回家的路,一个停在原地,夜幕降临,不知何处为家。
☆、心心相惜
“我觉得......我和师兄再也回不去了。”尹溯说着,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落了下来,随后更是哽咽难言,将脸埋在手心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婴隰伸手将他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他,轻声道:“你还有我。”
那天是他第二次哭,第一次,哭自己的无能为力,救不了那个小女孩,这一次,哭自己的无可奈何,决定不了要走的路。
......
第二日,星烁趁着所有人都还没下楼,一下子坐到尹溯面前,小声问道:“如果有一天你被石头压了,你会舒服吗?”
尹溯一听,心想:这什么问题,我为什么会被石头压?“那要看是多大的石头。”
星烁打量了他一下,道:“挺大,比你还大。”
然后又想了想:老东西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分量应该不轻,补充道:“还有点重。”
尹溯想也没想就道:“那我还有命活吗,又大又重的不直接把我压死了。”
星烁一看他这个反应,这很明显的不舒服啊,心想:完了完了,老东西真给魔界丢脸!
于是凑过去低声道:“那你挖鼻孔的时候,是鼻孔舒服还是手指舒服。”
尹溯被问得猝不及防,一口茶冒进气管里,咳了半天,一脸错愕地看向星烁,心说:你开玩笑的吧!但又看他一脸期待地在等自己回答,嘴角不自觉往上抽了抽,“我没挖过,你呢?”
星烁随口就道:“我也没挖过,不对啊,怎么反过来你问我了,要不你现在挖下试试?”
尹溯一下哭笑不得,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神情不自然地看向星烁,道:“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谈论的,有点辱没斯文吗?”
星烁认真想了想,好像确实有点,“那我换个问法,耳朵你总掏过吧,你掏的时候是耳朵舒服还是手指舒服。”
尹溯无奈地扶着额,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晃眼一看,正好婴隰和沈潦下来了,赶紧对星烁道:“他们来了,走吧走吧。”
星烁回头看了一眼婴隰,长叹一声,摇摇头,就起身走了。
婴隰看不懂星烁怎么对着自己又叹气又摇头,问尹溯,“他怎么了?怎么那副表情。”
尹溯看了看婴隰的鼻子又看了看他的耳朵,道:“他可能......想让人帮他掏耳朵。”于是走了出去。
婴隰嘟囔一句,“魔还掏耳朵。”跟了上去。
他们出了夜雨城,正要往东郡方向走,尹溯见星烁还跟着,于是道:“你要同我们一路?”
星烁一听就不高兴了,“不欢迎吗?我这么厉害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尹溯见他一定要跟,也就没说什么。
一路上,星烁一直把沈潦往后拉,每次只要沈潦一靠近尹溯和婴隰他们,星烁就要上前去把他往后扯,还每次把沈潦扯下去了,就神神秘秘地看一眼婴隰,似乎在说:好好把握我给你制造的机会,不要给爷丢脸。
而婴隰总是一脸看傻儿子的表情看着他。
于是一人一妖一魔一菜鸡,就这样往东郡方向而去。
东郡这个地方,只有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它,那就是大!
这里是南北东西商队来往的必经之地,里面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
星烁问道:“我们到这里是来干什么的。”
婴隰道:“还用说吗?当然是办正事了。”
而星烁了然地点点头,心想:果然这个老东西有什么计划。
他们一进了东郡,星烁就非要先去找客栈。
婴隰打趣道:“你一个魔要住客栈就算了,这么早就要去睡觉,是不是身体不好。”
星烁听了,气哄哄地对他说了一句,“你个为老不尊的。”就大步流星往前走。
婴隰则是一脸委屈地看向尹溯,“我老吗?”尹溯眉头一挑道:“他可能不知道为老不尊是什么意思。”
而沈潦看着眼前这两人,忽然想起那天星烁告诉自己以后尽量让他们单独待在一起,自己问为什么。
星烁说:“你难道没有发现每次婴隰看尹溯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有星星的吗?你再看他看我们的时候,眼里都是带着冰渣。”
他又看了眼婴隰,心说:还真是。然后赶紧跟上星烁。
四个人进了客栈,星烁正要开口说要三间房。
也不知是尹溯习惯性还是怎么的,先他一步开口,对老板说要四间房。
而星烁一听,心想:遭了!他们分房睡了,这是吵架了!不行不行,我得帮帮他们。
然后把客栈老板拉到一边,问他:“你们这里有什么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吗?”
老板想了想,“诶,还真有,我们这里有个叫三生河岸的地方,那里最适合谈情说爱了,只要公子你带上心爱的人,一定能将她拿下,保准让她死心塌地跟着你。”
星烁听得直乐呵,向老板投去欣赏的目光,道:“你很懂嘛。”
老板道:“没有没有,不过我那媳妇就是我在那里让我拿下的。”
最后星烁走过来,对婴隰小声说了一句,“记得带尹溯去三生河岸,那里特别不错,但是千万不要告诉他。”
然后又给沈潦递了一个眼色,两人就这样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婴隰。
尹溯见那两人走了,于是问道:“阿隰,他跟你说什么了,还一脸神秘的样子。”
“他说让我们去三生河岸,还说那里特别不错。”
......
两人在去往三生河岸的路上,看到一对夫妻在街边吵架,吵得那叫个不分伯仲,热火朝天,而周围的人都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
婴隰道:“这里的民风有点彪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