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鹤轩在他心中的地位是谁也不可能取代的,他巴不得变回雪鼬的样子,和从前一样,每天都待在师父的身边——
这不是变成人之后师父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不喜欢他了吗?
而且……怎么说呢,师父和朋友本来就不应该一起比较吧?
蔺鹤轩:“你和他在外面玩了些什么?”
“啊,也没什么。”
“我们就是逛集市,吃了些点心什么的,还有我第一次投壶就得了头奖,景师兄还夸我有天赋……师父,我觉得人间的姑娘好奇怪,总是脸颊通红的看我,我问她们是不是发烧了,景师兄说那叫马上要害相思病,师父,什么叫马上要害相思病?和马有什么关系?”
凌星阑越想越开心,小嘴吧嗒吧嗒没完了。
蔺鹤轩看他越说越兴奋,雪白的脸颊上露出两个甜蜜的酒窝,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极其不悦的情绪。
“景天行三番五次违反长临弟子规,虽然天赋卓越,行事却放诞不羁,而且他身世复杂,为了你自己好,还是少与这样的人来往。”
凌星阑皱起眉头,忍不住争辩道:“可是我今天也打了孟长老,我也违规了。”
“不是你打的。”
凌星阑:“那是谁打的?总不能是景师兄吧……”
“我给你的玉佩伤的他,自然是我打的。”
“啊、啊欠!”
正在房间里敷药的孟长老无由打了个喷嚏,心想明天一定要好好在师祖大人面前斥责凌星阑,看他没了宠爱,如何嚣张。
看着忐忑不安的小徒弟,蔺鹤轩松了口:“今日辛苦了,过来吃饭。”
凌星阑立刻眉开眼笑地坐到他的身边,看着面前各种各样的灵果、灵肴,心里一个咯噔。
灵果灵肴虽然蕴含灵气,对修行颇有帮助,但以素食为主,口味寡淡,没有一点油星。
天知道他跟着景天行鬼混吃了多少俗物,小肚皮饱饱的,就算再精致的灵肴,看着也没什么胃口了,偏偏他又不敢说自己已经在外面吃过独食,这要是让本来就等了老半天的蔺鹤轩知道,手心挨板子是肯定的。
他一边假惺惺地咬着灵果,一边悄咪咪地观察蔺鹤轩。
丰沛的果汁盈满唇齿之间,在整个口腔留下甜美芬芳的味道。
蔺鹤轩转过头正欲嘱咐:“你——”
少年突然含着果肉,亲吻他的唇瓣,蔺鹤轩偏过头,只让他在唇角得逞了,但清冷的脸上还是留下了嫣红色的果汁印记,乍一看像是绯红色的胭脂,本来温馨的氛围忽然变得不可描述起来。
蔺鹤轩动怒了,白皙的脸颊上泛起薄红,不知是气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他本要好好训斥不懂事的少年,却没成想凌星阑却略有回味地舔舔嘴唇,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他,稚嫩的眉眼中充满了懵懂与无知,就好像丛林深处迷失方向的小鹿,每一步都大胆而鲁莽,引诱着冷静的猎人失去理智。
“以前都是师父喂我吃,现在我变成人了,也可以喂你吃啦。”
蔺鹤轩头疼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他毫不犹豫地起身,避开了凌星阑。凌星阑轻轻咬了一口果子,看师父当真躲避自己如同躲避洪水猛兽,心中有些小小的难过。
“亲一下都不行,小气。”
凌星阑觉得修行无聊又辛苦,打算下了饭桌就溜走。他保证自己的脚还没离开桌子半步,没有显露一丝要逃走的迹象,就听到蔺鹤轩隔空传音说:“不要乱跑,到书房纳灵。”
“师父,放过我吧……”
凌星阑呜咽出声,就差没抱着师父的大腿了。
蔺鹤轩在蒲团上皱起眉:“不准在任何人面前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
凌星阑不情不愿地来到蔺鹤轩的书房。
蔺鹤轩是个爱看书的,书房里摆满了檀木书架,书架上放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散发着一股淡雅的纸墨味。灵木打造的雕花书案被安置在轩窗旁边,上面摆放着灵笺、根雕笔架、白石砚山等等摆件,格外雅致。
从前凌星阑还是兽身的时候,不知打坏了多少什物,案几腿处还有他留下的爪印。三年前蔺鹤轩出征魔界,把他一个人留在长临,凌星阑怎么也不愿意和师父分开,两只爪子死死抱住桌腿,呜呜咽咽,蔺鹤轩差一点就心软了。
鸟侍把小蒲团拿过来,放在书案的不远处,也就是师祖眼皮子底下。
蔺鹤轩下达学习任务:“纳灵半个时辰。”
说罢,他便开始处理长临仙山的种种事务。
凌星阑故作不知地问:“那我今天睡哪里呀?”
“偏殿。”
凌星阑念念不舍道:“哦……可我还是想和你睡觉……我、我不习惯。”
“你现在是人,必须习惯。”
要是能变回去就好了。
凌星阑盯着蔺鹤轩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处理公务根本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他叹了口气开始修行,只是最后的结果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咦,这是什么?!”
他缓缓睁开眼,身后多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拖在后面可爱极了,凌星阑只好把它塞到裤子里,屁股那里鼓鼓的,显得很翘。
他拉开裤腰塞尾巴的时候,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瞟过去却发现蔺鹤轩依然一本正经在看书。
打坐完毕,师祖还是坚持不和凌星阑同眠,守着他在偏殿睡熟后才离开。
然而这天晚上,凌星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边的人都穿着奇装异服,街上到处是方方正正跑得飞快的铁盒子。
他好像也在路上走着,看到疾驰而来的铁盒马上就要撞到一个小孩子,便飞快跑过去把人推开,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血流满地——
“不要!!”
凌星阑猛然从床上坐立起来,大口喘着气,脑子隐隐作痛,点亮灯烛,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窗外的夜色沉沉,看不见月亮,也看不见星星。
他就跟梦游似的,自然而然走到蔺鹤轩的宫室,那些禁制结界统统对他没有设防,凌星阑轻而易举地走到九凤师祖的枕边。
蔺鹤轩的睡眠从来很浅,他当然知道有人悄悄掀开他的被子,又悄悄上了床,像只小猫咪一样钻进他的被窝,躺在他伸手就可触碰的地方,一翻身挤进了他的怀里。
他睁开眼,青蓝色的眼瞳在黑夜中发出微微的光亮。
少年柔软的皮肤、微热的吐息还有发间隐隐的香味就像深海之下的藻类萦绕在他身边,缠绕着他的心。
这可真是一种折磨啊。
毕竟翻个身就能把熟睡的小美人拥入怀中。
“醒醒,凌星阑别睡了,你醒醒。”
他看着沉睡的少年,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处下手,在腰肢和头顶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了半天,微凉的手掌落在少年瘦削的肩膀。
“凌星阑,你要是还在装睡,便罚站一宿,今晚不必睡了。”
“别别别!我起来了,我起来了。”
凌星阑立刻做起来,捉住自己师父的中衣衣袖,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
“可是师父,徒儿刚刚做了一个好可怕好可怕的噩梦,孤零零的在偏殿,越想越恐怖,你就让我今晚睡在这里吧!我保证特别特别乖,绝对不会打扰师父!”
蔺鹤轩低头看去,他鸦黑的头发犹如柔软的春草,白皙的皮肤显得温顺又可爱,乖巧的眉眼像极了可爱幼犬,简直无时不刻不在诱惑着人。
凌星阑以为他要妥协了。
哼,这蔺鹤轩的床,他凌星阑只要努努力,还是能爬上的!!
谁知蔺鹤轩的手在衣襟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新鲜的东西来。
“这是天光镜,包罗万象,无所不有,可供你解闷。若是喜欢,便赠与你,这样漫漫长夜也不至于无事可做。”
“……啊?”
凌星阑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蔺鹤轩又会送自己礼物,接过天光镜的时候还摸不着头脑。
天光镜大体上呈现流畅的椭圆形,银质镶边,看起来像一个带手柄的小镜子。
银色手柄上凿空的地方嵌了颗浑圆的蓝玛瑙,水墨色的裂纹如同蜿蜒河川,每用指头转动一次,镜子中有趣的人间百态就会跟着变化,注入灵气后还可以任意改变尺寸。
“我当然是……”
很明显,蔺鹤轩这意思是让他在爬床和天光镜之间选一个。
凌星阑拧着眉头,十分苦恼的样子,久久不能回答。
蔺鹤轩看他这副要命的样子,有些好笑:“算了,其实——”
“谢谢师父!师父晚安!”
他美滋滋地拿过天光镜,像只叼着鸡腿的狐狸,一溜烟跑下了床,生怕师父会反悔一样,眨眼就不见了,留蔺鹤轩独自在床上,看着空空的床铺,空空的手掌心,恍恍惚惚,如坠梦中。
蔺鹤轩:“……”
其实两个都选,也不会怎么样。
现在,轮到做师父的睡不着了。
第7章
凌星阑的爬床行为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甚至有一天晚上,师祖掀开锦被,发现被窝里已经长了一只乖巧的美少年,正蜷缩着身子,睡得十分甜美,怀里还抱着他的枕头,雪白的尾巴软趴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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