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肆懿握紧了拳,“那你起码告诉我!”
思羽收回在他身上的视线看向别处,“‘化羽’是月华宫至高武学,修炼要绝情弃爱,而且……”那些是上次她传信回月华宫琴姨告诉她的,修炼化羽身体会变成毒的容器,必须用龙凤月光杯的毒性进行压制,不然周身剧毒发作没人会想尝试一下那样的结果。但是长期以毒攻毒对自身的损害极大,如若突破不了第十层,最多三十一过身体就会再受不住毒素的侵蚀,轰然坍塌!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每一任月华宫宫主年纪轻轻就殒命的原因。没人能突破到第十层!”
“怪不得向白说那对杯子是邪物,还有怜月说的什么身体特殊,我居然就信了!原来竟是这样……”宇肆懿眉头皱得死紧脸色难看,“那为什么一定要练这种阴邪的武功呢?既然知道危害那么大,为什么一定要练?”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思羽转头看他,眼中是挣脱不开的枷锁,“因为没得选择。”
“为何?”
思羽闭了闭眼,“化羽只有宫主的体质可以修炼,他那时难么小什么都还不懂……而那些人想追求仙道,以为练成第十层就可以突破武圣成为武帝,可以长生不老成为神!”她讽刺一笑,“这些人真的是生活得太过安逸,总是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那些长老怕死就不把别人的命也当成命,简直可笑!”
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宇肆懿道:“他不是宫主吗?那些长老又算什么东西?”
思羽没有理会他的激动,“你太不了解凤于族了,那是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氏族,如果将来你要是有命踏上月华岛,那么自然,你该知道的就会全知道。而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记住:第一,不要靠近宫主。第二,保住自己的命,不然想什么都是枉然。”说完她就转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宇肆懿希望你不要再次让我失望,也许我们可以相信你真的是那个可以改变一切的人。
宇肆懿在原地站了很久,想了很多,想着化羽,想着冷怜月,想着他浪费的时光……他还记得曾经问过冷怜月的武功,他只简单回了“魔功”二字,却也没告诉过他其中细节,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三十岁……居然只有这么一点时间了吗?他才不信!
宇肆懿咬紧的牙,“开什么玩笑!我可以不碰他不靠近他,但是我怎么能接受他会死?哪怕无人能逃脱死亡,但那也要等到我们白头偕老以后!”用尽了全力一拳打到旁边树上,黑色的液体沿着树干蜿蜒滑落……
冷怜月斜了眼旁边的人,他觉得宇肆懿很奇怪,出门到现在已经偷偷看了他不知多少次,看得他都有点想发火了。
再一次逮着那人偷看的视线,冷怜月额角跳了跳,“你究竟想说什么?”语气很冷。
宇肆懿连忙收回视线,“没,没什么,只是……”
冷怜月瞥他,“如果你觉得陪着我很无趣,那么你可以回去。”
宇肆懿连忙辩驳,“我可没这么想过,我……”话没说完,他就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什么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脚底下豁然是一坨狗屎……
冷怜月:“……”
冷怜月和四姐妹的身影瞬间消失到了远处,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嫌弃。宇肆懿看向前方的几人忍不住爆了声粗。
宇肆懿一边踢着鞋底一边走进了酒馆,还是一脸便秘的表情。向问柳从后面走出来,看到他这个样子问道:“看你这脸色,昨晚过的不太好啊?”
宇肆懿不想说话,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向问柳感觉好像有戏看,就巴巴坐到了他旁边,“说说看怎么了?”
宇肆懿想了想感觉这种事不吐不快,他就把刚才街上的事说了一遍。结果说完向问柳就爆笑出声,“哈哈哈,你说你在冷宫主面前踩了狗屎?!”说完继续笑,甚至开始拍桌子。
宇肆懿举起了拳额头青筋直跳。
向问柳停下笑掩嘴咳嗽了一声,刚开口就露出了一声“噗”!宇肆懿青筋又是一跳。向问柳赶紧抬手,“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噗!咳咳……”他凑近宇肆懿,“稀的还是干的?哈哈哈……”
脑中最后一根理智神经断裂,宇肆懿大叫一声开始追着他打……
越靑在柜台后拔着算盘,看一会儿追着打的两人手上拔一下,感叹:“年轻真好啊!”
宇肆懿和向问柳两人追累了头对着头摊在长凳上。向问柳喘着粗气道:“宇兄,你至于吗?”
宇肆懿也在喘气,却一时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开口:“问柳你能解毒吗?”
向问柳翻身坐起,他这老友声音里的情绪让他很是在意,“什么毒?”
宇肆懿坐起把一只脚搁在凳子上,“你还记得冷宫主第一次出现在向家时向伯父说的那句关于月光杯的话吗?”
“那是不详之物!”
向问柳一下想起来,“又跟这杯子有什么关系?”
宇肆懿把“化羽”简单的说了一遍,向问柳一下沉默下来,“居然会是这样……”过了一会儿又道,“如若冷宫主愿意,我自是费尽心力也愿一试,就怕……”
宇肆懿叹道:“他不愿啊!”
宇肆懿走进园子的时候就看到冷怜月坐在石桌前拿着根竹条在掰着玩儿,他笑着上前,“冷宫主。”
冷怜月看了他一眼,“听说你对‘纵横’有所领悟,你比划一遍给我看看。”
宇肆懿虽不明所以还是滑出鎏金扇练了起来,威力不知比以前大了凡几,但是他把剑气控制得很好,看起来刚猛非常却没有伤了这花园里的一草一木,一套剑法练完地上也就多了一些叶子。
冷怜月走到身边,“你懂了但是又没太懂,你懂得把刚柔之气融合运用,可以发挥出五成的威力,但是更多也没有了。”
宇肆懿沉默,亏他还对自己居然领悟到了这种境界而有点沾沾自喜,居然才到五成么?
冷怜月抬手一扔竹条飞出,宇肆懿赶紧接住,“你看这竹条怎么样?你折一下试试。”
宇肆懿动手掰折,“看起来好像很软,但韧性很强,而且不捏住中间根本折不断。”
冷怜月起身走到他旁边拿过他手中竹条,“一点没错!纵横的刚柔之气并不是说融合在一起就够了,而是要懂得钢也可以有柔的用处,柔,并不是就一点威力也无。”说着把竹条压下一点弧度,松开压着的手竹条“呼”的弹出,“啪”的一声打在宇肆懿手背,他嘶了一身往旁一跳,擦着手背一脸哀怨的看着冷怜月,“怜月……”
冷怜月就当没看见他的眼神,走回石桌前把竹条放下,“所以懂了吗?”
宇肆懿搓着手背走到他旁边,“大概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开心。
冷怜月一挑眉,“大概?亏我还以为你终于开了窍,原来也就这样了。”说完人就走了。
“我……”宇肆懿翻着眼白看天,“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抓起桌上竹条一甩,然后被竹条反弹回来又给打了一下。
“……”
第58章
不管冯家和芗晴是如何斗得你死我活,百姓过得还是安居乐业,上面如何跟他们无关。
昙爰恭敬的站在萧絮面前,双手捧着盒子奉给他。
萧絮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跟着芗晴的时候也是一句话不说?”
昙爰垂眸,“不必要的话不用说。”
萧絮感觉自己留这么个人在身边真是自找罪受,“你去告诉芗晴,冯家的约我们应了!”
昙爰顿了一下,答道:“是。”
昙爰见到芗晴把萧絮的意思传达了,然后转身就走,芗晴怒道:“你站住!”
昙爰背对她停住。
芗晴走到他面前,“你不是走了吗?为何你又要回来?”
昙爰只是静静看着她,“我从来就没走。”
芗晴垂下头,“我以为你走了,但是你回来了,而你回的不是我身边。”
昙爰收回视线看向外面,“芗晴,你比我大了十几岁,但是为什么你居然还没我看得清!”
芗晴握紧了拳,“所以你的选择就是萧絮吗?”
昙爰静默了半晌,“我希望你还记得他的本名。”说完再没看芗晴一眼转身走了。
留在原地的人看着他的背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宇肆懿一把抓住慌慌张张往外跑的向问柳,“还真难得看到你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向问柳想甩开他,甩不脱只能停下来,两三句话把冯家和芗晴约着在城外见面的事说了,宇肆懿一愣,被向问柳逮着机会挣脱跑了。
“城外?”宇肆懿思忖,“为什么见个面要在城外?”他好似想到什么一下跑了出去。
他见到冷怜月就把冯家的事一说,“我想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机会?”
宇肆懿点头,眸中颜色很深,“见魏氏兄弟的机会。”
冷怜月垂了垂眼,一点头。
等宇肆懿几人赶到会面地点时不知道为什么两方人马已经打了起来,而令他惊诧的是向问柳倒在一边一动不动。他连忙上前查看,只有衣襟上有血迹,一摸脉象发现只是晕了过去才放下心。他转头看向那边周身绕着飞花落叶的萧絮,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夺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