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在预测接下来AC和另一队的打法。
而乔昳刚起身,显然没多想,谁知李钟郴在他刚要迈步出去时,情不自禁地伸手拍了拍他臀部与膝盖之间的后腿位置。
“……”李钟郴完全是下意识的做出的这个举动。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完了,之前好像有个约法三章?
可出乎他的意料,乔昳这次反而没找他的麻烦,眨眼间已经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随后李钟郴怅然若失,撑着下巴。
他眼神定格在屏幕上,心里却又不禁想:乔昳今天怎么这么乖,昨晚在床上也勾人,差点就不习惯了。
他自己忙着想入非非,还幻想今晚结束后回到基地,如果要真发生些什么……应该用什么姿势好些,完了,想到这些就难免口干舌燥。
可没过多久。
刚结束洗手的乔昳,心情悠闲,正当他回过身要往外走的时候。
——他恰恰正面撞上了要走进洗手间的于汶。
危机气氛,暗藏刀锋。
乔昳的眼神顿然凉彻如水,只因于汶正正将写着“正在维修中”的警示柱立在洗手间门外,并关上了门。
“不知乔神有没有空跟我聊聊?”于汶皮笑肉不笑地说。
第49章
乔昳推门回到SVG战队休息室时,一眼正看到角落里的李钟郴。
其余人都拖走了座椅,就近屏幕观看赛事,只有李钟郴像被局限在低狭的桌前,弯着后腰,队服袖子朝上捋了几公分,露出的小臂线条紧实,正懒散地半趴着。
这是李钟郴沉默时的常态。
缄默不言,聚精会神地看着比赛,冷峻的五官与气质上的落拓感浑然天成。
“……”乔昳将思绪从刚才经历的事中抽离出来,眉眼不禁微垂。
AC阁楼战队和HBT战队正打到精彩处。
无人不在心神专注地观看着,可就在乔昳走近时,李钟郴猝然伸手捞过他的腰,甚至不曾回头望,便认准了是他。
“怎么去了这么久,”李钟郴小声说,手上动作将乔昳轻按坐他腿上,“刚工作人员借走了几张椅子,你凑活一下。”
乔昳撒谎:“在维修,我去了另一层楼。”
这套解释没什么漏洞,果然李钟郴只默然地“嗯”了一声。
不过邀约依旧,乔昳也不忸怩。
他侧坐在李钟郴腿上,坐姿驯顺,任由腰身被手臂环着,再后来手还不老实地伸进了他衣服里。
“……”乔昳到底还是怕被队友们看到,“你别乱摸。”
李钟郴的手掌有力而宽大,在后腰脊骨来回摩挲。
许是相距过近,彼此间的微妙变化被无限放大,李钟郴能感受到对方身体在轻颤,他贪恋地将脸黏附在乔昳手臂间:“就摸一会儿,你都不知道我忍着有多辛苦。”
嗓音低沉有磁性,仅他们俩能细闻这些对话。
乔昳腿根发软,经过昨晚的事早已忘了当初的约法三章,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李钟郴茫然地偏过脸看他。
乔昳勾住他的后颈,没说话。
然而脑海里快速运转的,全然是方才于汶和自己的交谈,他忽而拿捏不下主意,呼之欲出的话又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而李钟郴哪儿能想这么多,他以为乔昳这副模样是在欲拒还迎。
越是冰冷得一尘不染,越是恨不得要如何弄脏他。
更何况顶着这张脸,肆无忌惮地在勾引自己,让李钟郴难免搂得更紧了,心尖都软了下来:“宝贝问吧,我先不看了。”
对方目光炯炯,让乔昳失神了片刻。
可到头来,乔昳只是用两指轻揉了下他的耳软骨,还像只小猫蹭了蹭他的头发,莫名笑了下:“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而十多分钟前。
于汶关上洗手间的门,开场白就是这么一句。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问不问答案我都了然于心,”于汶笑得阴气沉沉,“可这不是正巧碰上了吗,还是想亲口听听,我想你也不会介意我占用这短短的几分钟吧。”
于汶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他眼尾上不知来源的疤痕。
他自称是少年时期和人干架来的,差点没瞎,至于他这人毫不避讳,笑里藏刀,算是个不喜伪装自己的主儿,这话或许还真不假。
至于这场来意不善的拦截,乔昳给不了好脸色:“你想问什么。”
“别紧张嘛,我就想问问你,”于汶顿了顿,“怎么会恋爱脑到了这种程度?你看着也不像啊。”
沉浸于单方面的自娱自乐的于汶。
讽刺意味十足,一针见血,言外之意不正是嘲弄乔昳跟AC那场的绝烂表现。
乔昳细眯起双眼,下颚轻抬,眉骨间是他惯有的冷清疏离感。
“这细脖子细胳膊看着比我们家小罗还瘦,我要是稍微使点劲儿,”但于汶对乔昳当下的表情很厌斥,“就能给你整折断了,你不怕?”
于汶嘴角抹起刺骨的冷笑,比窗外寒风还渗人。
而乔昳不为所动,始终对于汶持着不骄不躁的态度,却恰巧因这一句话忍不住笑出声。
“你又笑些什么。”于汶嘲弄看他。
乔昳礼貌回答:“我反倒怕你仙人跳,从这个门走出去后,说我往你嘴里塞泻药。”
于汶怔了下,随即发出仰天爆笑。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纪笑料,摇头晃脑地鼓起了掌,夸赞不绝:“你居然还爱说冷笑话,莫非Echo就吃定了你这一款?不过话说话来,我要是真打烂了也不能怪你啊不是,腹泻就能往差了打?”
当下门外传出愈来愈近的脚步。
可那身脚步也只是路过,顿了几秒又匆然远去,看来这次谈话是不会有人进来打搅。
乔昳也不想再多说废话。他草草扫了于汶一眼,耐心有限:“你有什么目的就说吧,要是耽误了你们队的比赛,我也挺过意不去的。”
于汶眉毛一挑:“目的倒也算不上,但为了整你的花样我真不屑去做,本来就打个比赛嘛,像你和Echo曾经腥风血雨的节奏还真没必要。”
“我去了欧洲这么些年,也没想到一回国内还进了圈子,层层面面都加了个框架,总有那么些小妹妹嘴巴杂爱乱说话,多没劲儿。”
乔昳声音很冷:“我记得前两年在德国交手时,我跟你的粉丝好像也结过怨吧。”
于汶维持着嚣张又不放肆的气度。
他两手插进兜里,站姿极为随意散漫,这要是站在对面的是个姑娘家,谁都会认为他这是在耍流氓。
于汶将笑一收:“想不到你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你应该也没想到那件事对我影响挺大。”
乔昳反问:“多大?能让于神记仇记到现在?”
于汶毫不隐瞒:“我记仇这事连你都能听说了,那我还真没面子。”
随后乔昳没接话,像于汶这种类型的人,他在生活中从未接触过。
但他有朋友研究心理学,不论是从举止亦或是谈吐来看,于汶像是个隐藏的偏执精神行为者,自我中心观念强烈,主观多疑且易被激惹。
“我倒不是想跟你算账,这几分钟也说不清楚,”于汶瞳仁中充满了怨愤,“秦老板可真心疼你,警告我别招惹你,这都被外界骂成什么样了,也还是对你抱有亏欠。”
“……当然我要说句实话,当老板的嘛,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咱们这些底层打工的还真不配有话语权。”
潜台词就是:你乔昳可真太能了,太牛逼了。
乔昳脸若寒冰:“我管不了别人,但自己问心无愧。”
“那就聊聊别的,你跟Echo好了挺多年的吧?啧,他怎么泡上的你啊,我还以为你属于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一挂,谁知道舔成了这样,还是说他床上功夫了得?把咱们乔神魂都给勾没了,”于汶给了致命一击,“唉,小罗拿脚给我打匹配都不会打成那个样。”
乔昳却对他的侮辱声不以为然:“我追的他。”
这倒让于汶万万没想到。
他滞了片刻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许久才道:“那……我可实在是太意外了。”
乔昳冷不丁开口:“所以你特地来跟我解释,这一个月前后的小动作不是你搞的,对吧。”
流水声自水管流过。
洗手间厚重的消毒水味儿,乔昳实在不愿多待,他始终眉头微皱。
于汶一语中的:“你还挺能抓重点,我确实不稀罕搞这些事。”
“我读书的时候成绩不差,另外你应该挺欣赏李钟郴,当然只是作为战场对手的欣赏,所以……”乔昳徐徐道,“知道我跟他在一起过,又戳你伤口了。”
“啧,怎么谁都喜欢你呢,全世界都围着你转,”于汶接话,“国服第一突击手,听着可真他妈牛逼,结果好像也只是个颜狗罢了?一阵一阵的骚操作,长见识。”
于汶打开了话匣子,瞬间停不下来。
“我回国服是出于什么目的还真不好一概而论,别太天真。”
“但起码用比赛成绩说话这点,谁都再清楚不过,输不起的是孙子,这个圈内最他妈该服的就是最后的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