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 完结+番外 (有狐千岁)
老家伙若就在他面前,他确实很可能会忍不住直接往他身上拍一张符咒,好让自己消消气与委屈。
白行歌心里有些郁闷,便不再开口。是路行至半,阿竹又开始与他搭话,并给他递上了一包东西。
“公子,这是我方才在金水镇买的无子话梅干,你若觉得无聊了,可以吃点润润口。”这是白行歌平日里爱吃的小吃,阿竹在镇子里正好见到了,尝着觉得不错,便给白行歌买了点。
白行歌双眼微微一眯,微微张口:“我双手不便,那就劳烦阿竹了。”
阿竹脸颊一红:“不,不麻烦!”
嘴馋了还有人亲手喂食,白行歌这么一号人物,落在常年游走在外,风餐露宿的谢璟深眼里,就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得让人侧目的贵公子。
谢璟深早已看完了手中的信,正双手抱胸,挺直了腰背闭目养神。直到车子又走了好一段距离,他才突然睁眼并扣起了手指,在车厢上轻轻敲了敲。
哗啦啦走动的马车突然缓缓停下。
白行歌趁机透过车窗往外面看了一眼,正是人烟稀罕的郊外,安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够听清。
此情此景,特别适合杀人埋尸,还能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
白行歌下意识朝谢璟深看去,发现他也正在盯着自己,眼神晦暗莫名,而眼里的那分冷冽始终不曾退却。
半响,他才开口:“突然发现,你是个麻烦。”
语气意味深长得白行歌不得不胡思乱想。
第五章
白行歌想象中的血光场景并没有出现。
谢璟深语气不怎么好地对他说了这句话,侧身下了马车。阿竹见白行歌不方便,就主动趴到窗边探看车外的动静。
这一看,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一样:“公子,影一影六和人打起来了!”
白行歌在阿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听见了来自车外的动静。
距离马车不远的地方,一直藏身于暗处的影一和影六竟是现身与一波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打了起来。与影一影六不同的是,他们左边的袖子上还绣着暗红色,蟒蛇样的图形。
阿竹就在窗边,外面的情况看得比白行歌要来得清楚。他见到距离影一影六不远的灌木丛中,忽然有几支飞箭朝他们车子的方向射|来,目标甚至准确无误地对着他们的车窗——
他刚张嘴想提醒白行歌,却见到来势汹汹的飞箭突然自半空中落下。和它们落在一起的,还有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头,骨溜溜地滚到了另一边。
而在从阿竹的角度并不能看见的谢璟深那里,他从车里出来后,旋身便抓住了另一部分差点刺伤他人马的飞箭。他低头看了箭头一眼,发现上面并没有淬毒。
几乎是在他出现的同一时间,借着地势藏匿在周围的,其余黑衣人也一并窜出,将他的马车以及随行十几人重重包围。
粗略一算,对面至少有五十人。相较之下,谢璟深这里的十几人看着,气势就稍有不足了。
车子边上,包括宋彦在内的几人都没有动作,面上也没有露出半点惊慌的表情。大概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对方人群中倒是走出了一位拿着短匕的男人,态度不怎么好地指了指谢璟深:“车里的人可不是你能够随意强抢的,劝你最好主动点,乖乖把人交出。”
谢璟深唇角浅浅一弯,笑容浅淡却冷漠。
“你这么说,我更不想交了。”他拒绝得从容的语气,显然没将对方的威胁放进眼里。
既然如此,两方也没什么可谈的了。
这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穿着相似服饰的黑衣人如同潮水般围攻过来的场景,把在宫里和白行歌过惯了和平日子的阿竹吓得不轻,回头就对着白行歌说:“公子,他们打,打起来了!……不是锦衣队,但很像是皇宫派来的人。”
“若要与江湖中人对上,锦衣队恐怕不能轻易出面。”白行歌敛了敛目,虽说是预料之中的事,但心里难免会有几分担心。
私心而言,为了避开被抓回去的下场,他此刻更希望这位挟持了他的人能够赢得这一场争斗。余下的事情,可以之后再说。
但围观的阿竹表情显得有些不安:“对面人好多。”
白行歌没有再回话。
搏击与刀剑相撞的声音混乱交杂,车边仅留下宋彦一人负责看守。他怀抱着一把刀靠在车边,对于敌众我寡的状态并没有露出半点担忧,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被耽误了事情的埋怨。
毫无疑问,谢璟深成了大半敌方的目标。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反而那些人提着刀或是短匕就袭击了过来,却都被他精准无误地躲开,还随手夺走了对方人员的武器。
锋利的刀刃在黑衣人的脖子上飞速划过,短暂得让人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鲜血就顺着那条暗红的划痕喷发。血液飞溅,更映出了那双暗色眼眸中毫无波澜的冷漠。
将面露惊恐之色的人一脚踹开后,谢璟深回身又用着沾血的刀子刺中了准备偷袭他的人的左胸,并顺手抽出对方准备用来袭击自己的短刀,头也不回就直接朝边上投去。
短刀带着破空般的气势直直戳到不远处一棵老树的树干上,刀刃没入了一半,神奇地避开了混战的人群,也成功止住了影一和影六想要往马车过去的脚步。
俩人齐齐转头朝谢璟深的方向看去,对方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正忙着解决那些,在他们二人眼中仿佛主动凑到对方面前送死的黑衣人。
影六撇了撇嘴:“大哥,刚才那一刀,应该不是巧合吧?”
影一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回答。
他们发现有想对白行歌不利的人之后,在他们想要开始动作时先一步出手拦下,才会与他们打起来。奈何对方不再是原先追着他们的锦衣,甚至还是江湖中的某一教派,来的人不少,他们根本无法空出手来再去对付那些藏于暗处的。
不管谢璟深究竟为了什么目的,他下车并将大部分战火引到了他和其手下之人身上的举动,确实让影一和影六得到了喘息。而趁着空档,他们自然是想要找机会把白行歌从车里救出,再趁机逃离两方人员的魔爪。
但显然,谢璟深对他们的关注,即使在被包围的情况下也没有半点收敛,马上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动作。
影一和影六抬头朝马车看去,想看看白行歌那里是什么反应,却见阿竹在窗边朝他们挥了挥手,拒绝了他们的靠近。
这显然是白行歌的意思,也意味着他放弃了此次的逃离机会。
什么也无法看清的白行歌坐在车内,看着阿竹从原先万分焦急的表情,逐渐转为惊讶:“公子,想不到这群人……挺有一手的。”
血的腥味不知何时浓郁得连他都能够清楚闻着,可微微提起的心却随着阿竹肯定的语气稍稍放下。坐在他对面的林青河只剩下半个身子还飘在车内了,另一半正在车顶处围观车外的战况。
在对方人数比自己多出了两三倍的情况下,谢璟深一队的人最终竟只是受了点轻伤。近乎全军覆没,仅剩几位重伤存活者的敌方相比之下,就显得有些惨淡了。
方才还雄气赳赳地指着他呛话的黑衣人,此时正怂巴巴地跌坐在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谢璟深,满脸不敢置信,甚至还带有几分的自我怀疑。
谢璟深正端详着手中从对方那里抢来的短刀,看见刀柄上刻的字后,低声开口:“红海会?”
像是在脑中过了一遍这个名字后发觉自己依然没有半点印象,谢璟深顿时失去了兴趣,刀子随意一抛,转身离开。
反倒是原本守在车边的宋彦朝仍坐在地上没有回过神来的黑衣人走去,蹲下来后抬手在他手臂处抓了抓。
筋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让人仿佛快要晕厥的疼痛响起,黑衣人痛得喉咙里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看着宋彦用一双没有温度的笑眼提醒自己:“回去给你的雇主说一声,若想和飞月楼作对,请舍得多花些银子。”
“否则就你们这小门小派的,我们楼主出手没分寸,一不小心把人全杀了,对你们来说可是极大的损耗啊。毕竟在同一个江湖混迹,我们也不想仗着能力,让别人误以为我们很爱欺负打压人。”
白行歌以为谢璟深回来的时候,他见到的会是头发凌乱,浑身带着血与汗水的腥臭味的人。当见到衣冠整齐,似乎只是去外面吹个风,松懈一下心情的男人时,没忍住愣了愣。
仿佛他刚才听见的所有动静,都只是一场错觉。
林青河也已经回到车内了。不晓得他方才在外面看见了什么,在谢璟深回到车子时,明明无法被对方看见的他,还是下意识往角落缩了缩。
谢璟深没有说话,但白行歌从他眼神中理解了,对方已经知道他打小算盘的事,并且还有着明显的不悦。
白行歌原本以为他会对自己做出更糟糕的事,但他只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而马车也再次出发。
暂时,逃过了来自皇宫的又一次追捕。
车内一时间无人再说话,就连阿竹都老实了不少。大概是见到那总是冷着一张脸的男人确实有点底子,就不敢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