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 完结+番外 (有狐千岁)
白行歌这一次用的血很多,他很干脆地直接垂下手,任由掌心的血不断地沾染着那看起来非常神圣的祭台,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捏着手决,于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咒文弧度。
谢璟深看着他逐渐变得苍白的面色皱了皱眉头,可还是没有出声将他打断。
白行歌又取来了从容若耶身上拿到的莲花碎片,从出宫以来,他就一直为了那所谓的使命收集着这一物,却从来不曾使用过。他并不喜欢这所谓的圣物,主要他能感受到它身上承载着过于强大的力量,由无数的欲望堆积而成的力量。但或许是因为身上的血脉缘故,圣物在他手里会变得异常乖巧。
就连方元都曾赞叹过他,生来就是要继承他们族的脉承,给他们当大祭司的。
奈何璃国早已覆灭,他现在是别人家的国师。
他不喜欢使用圣物的另一个原因是,万事万物都有一定的因果联系。他用得越多,和圣莲之间牵连的关系将会越来越深,到最后或许谁都离不开谁。他原本只打算东西拿着,最多就给谢璟深解开死咒的时候用那么一次。
为了柳清叶再破例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白行歌头疼地想着,把那枚碎片放到了祭台中间。滴落在祭台上的血像是找到了共同的目标,不断朝着碎片的方向流去,原本正在转动的珠子也变得磕磕绊绊起来,飘浮在半空中的,只有他能够看得见的符文也在激烈地震动着。
他知道尊者应该还有其他的方式能够看见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即使看不见,也应该能够感知到。
他应该挺生气的吧,白行歌想着。
毕竟自己钻研半天还未必懂得发挥它真正效用的他,却发现他能够如此轻松地使用这枚碎片,如何能不愤怒呢?
想到这里,他还心情颇好地扬了扬嘴角。
他试图阻止尊者的举动显然激怒了他,外边没多久就传来了喧闹声,一大群穿着红紫色衣服的落月教教徒瞬间从外面涌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白行歌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只持续地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谢璟深又抽出了腰间的短刀,眼神凌厉,动作却有些散漫地把刀放在手里转了一圈,像是看见了一群主动送到自己面前来的食物的凶兽,眸光浅浅一瞥,仿佛思考着先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谢璟深想着,要当国师大人一名合格的爱人,首先得做到能让他在心无旁骛的情况下,把手上忙着的那点事处理完,不受旁人半点影响与破坏。
作者有话要说:谢璟深:要当国师大人一名合格的爱人,还得能保证他在某个地方可以舒服得哭出声来(bushi
#骚还是深深骚#
第八十七章
利刃与肌肤摩擦而过的声音被周围杂乱的声音给覆盖, 谢璟深在人群中穿梭的动作过快,以至于落月教的教徒们有大部分在目光捕捉到他之前,就已经眼前一暗, 不知往后的事了。
或许在不爱与别人有过多接触的基础上, 谢璟深还有那么点洁癖,否则为何他总是能在来自敌人的鲜血落到自己身上前,就精准地将它们避开?
飞月楼其他伪装成容若耶侍卫一同潜入落月教的另一批护卫已在外面将另外一半的教徒拦下。此处虽然只是一个小据点, 但毕竟还是尊者施法的重要地方,所以留守的人其实很多, 几乎比得上主营所在之地。不过这批护卫都是谢璟深特意挑选过的精英, 这些四处拼凑来凑人数的小教徒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且谢璟深早已提前安排红绣带人在附近蹲守,只要察觉到异动,就会有护卫去给他们指示,让他们直接带着从别处调来的援兵冲入落月教,目标是一个漏网之鱼都不要有。
谢璟深自始至终都没有离白行歌太远, 毕竟周围人多,一同进入到这个小地方的只有他, 他怕那些小教徒趁他忙着应付另一头的人时, 趁虚而入。这样的确能护白行歌周全,不过也给了谢璟深发挥的局限,那些小教徒也不傻,看出了谢璟深担忧的事情,就更加针对突破点动手了。
直到一道浅蓝色的身影忽然从入口进入了这处地殿, 他站在阶梯上,拉着弓的手一松,五六支箭朝着人群的方向齐发而去。似是巧合,可实则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在它们面前一晃而过的教徒, 直接命中了五六名在祭台周围打转并伺机而上的目标。
且这些箭都直接一发命中他们的命门,那些人在被击中后就僵硬着身体倒下,再也不动了。
白行歌心神全在祭台上,甚至直接闭起了眼睛,无暇顾及周围发生的事。反倒是谢璟深察觉到了异常,抽空朝着入口的方向看去时,便见到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袍,气质文雅得好似个书生的黎星宸手握着弓,神情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仿佛两股强烈的气势在半空相撞,擦出了意味深长的火花。从眼神中便可看出彼此间都有需要相互交代的事情,然而眼下显然并非一个好时机,作为多年的好友,两人很是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没有开口,而是继续处理周围混乱的教徒。
有了黎星宸的帮忙,谢璟深就轻松多了,只需要专心护着白行歌和容若耶就好,其余的完全可以交给身手不逊色于他的黎星宸来处理。
直到谢璟深抽空往白行歌那里瞥了一眼,不小心看见了他嘴边的一抹艳红。
谢璟深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仔细再看,才确认了白行歌真的吐了一地的血。他眉头紧蹙眉头,脸上血色早已推得一干二净,剩下雪一样的苍白。鲜血染红了他的嘴唇,折射着的那层波光艳艳发亮,搭上他那双天生有几分媚意的狐狸眼,恍惚间竟让人觉得有几分妖冶。
见此,谢璟深心里一紧,用力踹开了准备扑到自己面前把他拦下的落月教教徒,也不顾周围的刀光剑影,直接就朝着祭台的位置冲去。黎星宸一回头正好就见到这一幕,弓箭一拉,在追着谢璟深过去的教徒偷袭成功前先把对方给拦了下来。
瞧着他脸上那紧张得反常的表情,黎星宸那句‘你疯了吗’在嘴边转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倒是祭台上的白行歌察觉到了谢璟深的意图,淡着脸挥手制止了他:“等等,就差一点了。”
说着,他眼里滑过了一丝痛苦之色,猝不及防又咳出了一口血,但对着那枚碎片施法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谢璟深在祭台的边缘停了下来,拳头紧了紧,终究还是没将他打断。
容若耶紧盯着的珠子正在疯狂地逆转,里面那道金银色的流光时而膨胀时而收缩,看起来也像是在做着顽强的抵抗,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碎片结合着白行歌掌心流出来的鲜血,并发出强烈得连谢璟深都能看得清晰的能量与祭台上另一股更为阴邪的力量拼搏着。
直到旋转在半空中的咒文忽然接二连三地破碎,一阵莲花香味扑鼻而来,白行歌唇角才轻轻往上扬了一下。他忍着胸腔处传来的痛苦,缓缓站直了身体,双眸盯着虚空的方向,眼神自信又带着些许不可一世。如此的骄傲放在他身上不仅不让人讨厌,甚至还有一种他本该如此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
谢璟深想,他总是这么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运筹之中。
也确实都在他掌握之中,就是代价看起来重了点,看得他有些不忍心。
白行歌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朝着珠子的方向轻轻一勾,珠子上便传来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的脆响,柳清叶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魂魄直接被他扯了出来。
比起最初见到的气色,他灵魂如今看起来薄弱了许多。被柱子撑着的巨大珠子在柳清叶的亡魂被扯出来之后,瞬间碎裂成无数的碎片。容若耶往后躲了躲,避开被飞溅的碎片划伤,神情错愕。
在白行歌动手帮她之前,她并无法看见柳清叶。
白行歌想要动作,可要抬手时才发现自己竟力气枯竭得只能动一动手指。灵力仿佛被掏空,碎片安静地躺在祭台上,上面还留存着他的气息,像是要贪婪地将他们都留下来作为印记,来证实这一切的存在。
他深吸了口气,站在原地先让自己休息片刻,开口对着柳清叶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我想,以柳教主那么聪明一个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柳清叶身上的光芒淡了许多,让他面色终于有了点鬼魂该有的惨白。他垂着眼帘轻轻点头,低声回答:“知道。”
白行歌实在是累得不想动,往周围随意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些进来的落月教教徒好像全都被放倒了。谢璟深眸光暗沉地注视着他,薄唇紧抿,身体看起来有些紧绷。
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喊了他一声让他过来扶着自己。谢璟深听话地照办了,他毫无心理压力地将身上大半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后者的手微微动了动似要动作,却再次被他开口制止:“先等等,我袖子里应该有一张准备好的一个小瓶子,和几片柳叶放在了一起,帮我拿出来。”
柳叶还是他在来时的路上随手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