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何嘴一撇,“就这个建筑布局,不怪才有鬼,要不是正好跟对面的预备学校拉了个对角,这儿早鸡飞狗跳的了。”
晏离闻言也跟着杜何的视线四处张望,却没看出杜何说的门道,他之所以觉得怪不过是自己没来由的一种感觉。
“所以,姚美女的发小遇到麻烦可能跟这度假村有关?”
杜何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说着抬眼看了看前面的辛梦,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晏离顺着杜何的视线看过去,总觉得有那么点不怀好意,“杜哥,你可别又整人啊……”
“啧……”杜哥呼噜一把晏离脑袋,“小孩儿操的心也忒多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一整天,晏离跟着另几个人吃了主厨的特餐,打了从未碰过的高尔夫,这会儿暮色降临,女士们在包间里享受着spa,男士们泡着露天的温泉,而晏离却一脸担忧地看着苗临。
“你来了这些天,就一直在这么玩儿吗?之前走的时候不是好像很急的样子吗?”
苗临搓了搓被蒸得通红的圆脸,“可不呗。不过,我之前还以为跟着富二代玩儿,不是泡吧就飙车,结果全是社会新闻误导人!人辛梦小姐姐赛车去专门的赛车场地玩,酒吧一个都不进,反而带着我们混迹在各大会员制的运动场馆,真是把我这辈子知道的不知道的运动都试了个遍。”
杜何懒洋洋地靠着池壁,“那怎么也没见你掉点儿膘啊?”
苗临一拍肚皮,“嗨,运动项目虽多,时长不够啊,再说,架不住我吃的美食更多啊,你们是不知道……”
眼见苗临又要开始滔滔不绝,晏离及时插嘴岔开道,“姚美女也不急吗?毕竟小长假没几天了,你们打算请年假继续待在这儿吗?”
“谁知道呢,姝姝只说她发小心里有数让我别问,还说要是影响了我的应休未休奖她就自掏腰包贴给我。嘿,大家这革命友谊的,我好意思让她贴补?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了,玩儿就玩儿吧,下次能这么敞开了玩儿还不知道是啥时候呢!”
正在晏离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时,姚丽姝穿戴齐整地出现在温泉池边,“梦梦说,就是今晚。”
晏离一时没反应过来,苗临嗷嗷直叫唤,“你是故意挑这种场合来通知我们的吗?说,到底是觊觎我们哪位的□□?”
姚丽姝一脸懒得搭理的表情,“反正不是你的五花膘。”翻了个白眼便离开了。
苗临嘟嘟囔囔地裹上浴袍,“这种事儿还得看日子不成?”随后跟晏离面面相觑,之后一同将视线转向杜何,却见杜何一言不发地盯着晏离。
“杜副队?”
“杜哥?”
两人同时出声喊道。
杜何回过神,一点儿自己走神的尴尬也无,很是自然道,“看看日子也是好的嘛!”
见他神情无比自然,又说得混不在意的样子,也辨不出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就连晏离到嘴边儿的那句“在看什么”都在这样的氛围里因为觉得不合时宜而咽了回去。
辛梦在她专属套房的卧室里睡觉,姚丽姝守在一旁,三个男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地坐着,杜何依旧玩儿着手游,只不过被苗临强行拉着在双排。晏离在这样的气氛下很难心平气静地干点什么正事儿,索性发起了呆。
就在晏离的思绪都快从眼前回顾到小学时,姚丽姝的一声高喊将几人拉回了现实,随着这声叫喊,辛梦闭着眼睛冲出卧室,奔至客厅的落地窗前拼命地挠着玻璃,嘴里还含含糊糊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姚丽姝随后追了出来,拧着眉道,“我拦不住她。”
三人明白,姚丽姝真下手未必拦不住,但到底是自己发小,生怕误伤了她,自然是束手束脚。
苗临为之一凛,当即甩出击煞符,却如泥沙入海,未曾激起半点反应,不禁睁圆双眼,“我滴个乖乖,超出能力范畴了不成?”
说时迟那时快,杜何晏离同时反应过来,一人一道固魂符同时甩出落在辛梦的双肩。疯狂挣动的辛梦一瞬间瘫软倒下被姚丽姝接个正着。苗临跟姚丽姝对视一眼,双方眼里都是疑惑,辛梦的反应完全不是魂魄不稳的样子啊?
杜何符咒离手后旋即飞奔出屋,晏离紧随其后。
只见杜何一边急行一边翻手出雾,再以雾为墨指为笔,一连数道符咒从指尖飞出散于四周,直至度假村的景观河旁才停住脚步。
原本虫鸣鸟啼的山林湖涧瞬时间归于寂静,停在杜何一步之距的晏离,除了自己的喘息之声,竟听不到第二重声音。
“追击符失效了吗?”晏离喃喃道。
正此时,东南一角突现红光,初时纤细如丝,旋即越变越粗似如冲天大火,直至天际。晏离尚未反应过来,红光便转瞬而逝,四周再次归为平静,虫鸟声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太奇怪了,每次有什么异次元的东西,晏离都是能感觉到的,然而这一次,他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抬头见杜何半天都未曾有动作,晏离皱了皱眉,“杜哥?”
杜何收了视线,扭头看向晏离,“嗯?”
“咱,不追去看看吗?”
“方才,你看到了什么?”
“红光,冲天的红光。”
“是吗?”杜何眯了眯眼,“我看到的却只是一团白烟。”
晏离的眉头更为纠结,什么意思?难道方才的东西,不同的人看到的是不同的东西?
杜何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走过去拍了拍晏离得肩,“回屋吧,屋里人还等着咱们呢。”
一见两人回来,苗临首先迎了上来,“是什么鬼东西?我的符咒竟然毫无作用!”
晏离看了一眼杜何,摇了摇头,随后问道,“方才你们可曾看到外面有什么?”
两人俱是摇头。
“那,辛小姐可还好?”
“睡熟了,在等你们回来看要不要叫醒她。”
说着话,几人都看向杜何,杜何本来从兜里掏出了烟盒,察觉到几人的视线,又讪讪地揣了回去,“还是叫一下吧,我想她应该也有问题想要问我们。”
一群人坐在沙发上,辛梦拿着镜子左照右照,面上倒没什么意外的表情,“还成,额头红了点儿,看样子,找你们是找对了。”
杜何拿着手机一会儿开屏一会儿关上,“也不一定。”
晏离连忙那脚碰了碰杜何,示意他别这么说,免得吓着人家。辛梦却不甚在意道,“行吧,你们要是也没辙,我也只能认命了,至少目前看来,应该不会要我的命。”
杜何撇了撇嘴,似乎还要说什么,晏离却直觉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连忙插嘴道,“辛小姐是不是遇到这种情况有一段时间了?”
“算来……差不多一年了……”
“能麻烦你详细说说吗?”晏离边问边掏出了本子,随时准备记录。
辛梦看他这样,扭头对姚丽姝道,“也就这位弟弟让我觉得你们可能真的是公职人员。”打趣完正了正色,“这个度假村,是我学成回国一手负责建起来的,虽然很不成熟,但怎么说呢,每个人对自己的处女座总是有着莫名的感情吧,所以,不论忙闲,每个月我都会来这里住几晚。去年中秋的时候,这边度假村有活动,我也就过来凑个热闹,自然也是宿在这间屋子里,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却是躺在客厅的地上,喏,就那边。”说着拿手指了指,正是落地窗前的空地。
“我以为是前一晚喝多了,也就没在意。可后来这种情况又有了几次,有时候起来的时候甚至额头青肿指甲断裂,我就不得不在意了。一开始我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多了梦游的毛病,就在屋子里装了摄像头想看看我到底睡着后都干什么了,然而,却什么都录不到。”
苗临张了张嘴,“录不到是什么意思?”
辛梦一怂肩,“你确定不明白我说的录不到是什么意思吗?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具体是负责什么工作的,但我跟丽姝认识这么多年,隐约还是有所猜想的,不然也不会找她来帮忙了。”
苗临挠了挠眉心,尬笑着住了嘴。
“再后来我就留了心,把出现这种状况的日子圈了起来,发现,都是在当月的农历十五,而上个月的月半,我醒来时不仅有伤,脑子里还一直有嗡嗡响,去医院做了所有的检查,全部是正常的。虽然我接受的是无神论教育,但我同样敬畏一切未知,我担心还会继续严重,才不得不求助于丽姝,又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且是否每个月的月半都会发生,所以,只能拖到今天了。”
晏离跟杜何对视一眼,上个月的月半可不就是七月半嘛,换谁都要把这事儿往“不可说”方向考虑了。
“好了,我把我该说的都说了,那么,不知在座的各位,有谁能解我的疑惑呢?”辛梦喝了口水,问得坦然,仿佛不管他们说出什么有悖常理的话都无所谓一般。
若是刚才苗临的击煞符起了作用,那么眼下他一定能口若悬河不带喘气地说一通有的没的,偏偏击煞符屁用没有,苗临跟姚丽姝对视一眼,又同时将视线挪向杜何,杜何不怀好意地一挑眉,两人又连忙盯向了晏离。苗临甚至亲亲热热地挤到晏离旁边坐下,“小离离啊,你要不先告诉我,刚才那样为啥击煞不起作用,固魂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