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完完全全的蔑视,让徐唯脸涨的通红,羞愤更胜过李渔。
徐唯攥着拳,半响后憋屈道:“我不姓孙。”
再多,却是连反驳都不敢。
虽然他在申城也是人称徐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和郁檀这个掌握郁家庞然大物的变态比起来,还真不够分量。
便是他爹来了,一样不敢得罪对方。
柳栾洲皱眉,拍了拍徐唯的肩膀,对郁檀道:“郁少还是与往常一般的牙尖嘴利。”
郁檀眉眼巍然不动:“承让,柳少黑白不分才更让人佩服。”
他说着话,又捏了一把胡小鱼的脸:“有话要说就赶紧的,不是饿了?”
郁檀对胡小鱼未必有多少回护之心。
但他的东西,即便是一草一木,自个儿再怎么糟践可以,却容不得旁人一丝一毫的轻视。
胡小鱼脑袋里还回荡着郁檀那一句“我家小鱼”。
以前郁檀说过,他是他家的小狐狸。
不管小狐狸还是小鱼,都是郁檀家的,都好。
狐狸眼显而易见的带着笑意,胡小鱼对柳滦州一本正经:“柳大哥,我就要在这里说,有句话叫做身正不怕影子斜,李渔现在害怕,是因为知道他做的不对,是吗?”
柳栾洲看着胡小鱼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渔急道:“你胡说!你少污蔑我,你本来就配不上我表哥,现在再找存在感也没用!”
胡小鱼说:“我有证据!”
李渔:“......”
胡小鱼再接再厉:“你打电话给我,我录音了,还有聊天记录,不止是骗我去度假别墅一件事,我之前生病,有一半是被你欺负的,要我全都公之于众吗?”
聊天记录他早删了,人都拉黑了,不过用灵力紧急恢复一下应该可以。
至于录音,纯粹是瞎编的。
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对峙。
李渔能够混到二线,不止因为家室出众有人保驾护航,还因为一张颜值颇高的脸。
以前的胡小鱼总是灰头土脸,自然比不得对方,可现在的胡小鱼宛如明珠拂尘,却是将李渔衬出几分浮躁的丑陋。
李渔脸色苍白,咬着唇不说话。
是人都看得出他的确做错了,并且还真被护胡小鱼拿住了把柄。
众人不禁想,李渔除却骄纵些,在圈子里名声很好,甚至颇为照顾被找回来的表弟胡小鱼。
现在看,原来竟是做戏吗?
郁檀眉宇间流露出不耐:“当红明星人品低劣,有图有真相,还有录音,啧......”
最后一根稻草落下,李渔惨白着脸:“对不起,是我的错。”
尘埃落定。
徐唯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渔。
不管是方才郁檀对他的压制,还是李渔掩藏一面的暴露,都让他没有像过去一样,第一时间就跑去安慰对方。
柳栾洲带着路都差点不会走的李渔离开。
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郁檀一行人淡定的上楼。
淡定的是郁檀,胡小鱼却很激动。
无关李渔,这个人以后少在他面前晃就好了。
他还牵着郁檀的一只手,乐颠颠的称赞:“郁檀,你真好。”
郁·真好·檀被晃的胳膊来回动,饿到没脾气:“希望一会儿你还笑的出来。”
后来,胡小鱼就真的笑不出来了。
因为一顿饭吃了他几乎三分之一的月工资。
郁檀自从见到胡小鱼开始,就从没见这小呆子耷拉过脸。
现在看他这样,倒觉挺有意思。
他弹了弹烟灰:“怎么,后悔了?”
胡小鱼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他:“一个月只能请你吃三次饭,我是不是很没用?”
郁檀:“......”
他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灯火璀璨。
明明最好的景致尽收眼底,脑海里却还映着小呆子一双带着失落的眼,没来由的心浮气躁,瞥过去一眼:“知道想请我吃饭的人有多少吗?一个月三次,美得你!”
一时又想起来,胡小鱼到底是胡家的公子,当然不会缺钱。
差点被这小呆子绕晕!
胡小鱼听郁檀这么说,就松了口气。
不过还是要努力挣钱,虽然郁檀很有钱,但胡小鱼更想让他花自己的钱。
前世他可吃用了郁檀不少的好东西。
狐要知恩图报。
晚上回家的路上,胡小寄看着自己微微鼓起来的肚皮发愁。
一不留神吃多了。
郁檀坐在旁边闭目养神,开口道:“想要什么奖励?”
“什么?”
“没什么,看在你很懂事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太过分的要求。”
“那我可以当明星吗?”
李渔的出现提醒了胡小鱼一件事,做明星会有很多人喜欢。
有很多人喜欢,灵力就会积累很多,就可以时不时的给郁檀输一些,让他不要总是白着一张脸,看起来病歪歪的。
“不可以。”郁檀无情拒绝:“做一天的保镖就撂挑子,像话吗?”
如果是别人,要是让他觉得舒服了,送人几个资源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胡小鱼这样的,留在身边好像最舒服。
小呆子这张脸,有点儿热度估计就红了。
人红是非多,也忙,到时候还知道回笼?
郁檀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那我没有想要的奖励了。”胡小鱼蔫哒哒。
晚上胡小鱼窝在床上打游戏,忽然收到一笔十万的转账。
转账的人是郁檀。
两个人加联系方式,还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发生的事。
郁檀的转账后面简洁的一条信息:“奖励。”
胡小鱼回了一条小猫吃鱼的表情包。
接下来的一周,胡小鱼跟着郁檀上下班,晚上还回郁家老宅住。
每天早上起床,他都会将蓄了一晚的灵力转给郁檀一些,肉眼可见对方的脸色还是白的过分,但唇色多了几分血色,有一种凌厉的俊美。
这样的变化,郁檀也多少感觉到了。
还有四肢百骸,宛如从冬天过度到春暖花开一样,竟有些暖意回转的意思。
他幼年的时候遇到过很多糟心事,后来凭着一口气拼到现在,身体底子早败坏的差不多,大概率是个英年早逝的命。
不过没关系。
等到真快死了,他一定将看不顺眼的那些人都带走。
可是现在,镜子里这个唇红齿白的人,是谁?
所有的变化,都是胡小鱼出现后发生的。
能够舒服的活到死,似乎也不错,郁檀从楼上下来,第一件事是搜寻某个小呆子的身影。
洪伯在客厅看着佣人做早饭,抬眼瞧见郁檀眉目平和,心落回了肚子里。
第八天了,少爷没有起床就发脾气。
“人呢?”郁檀问。
“少爷是问阿九?”洪伯走过去。
“另一个。”
“哦,小鱼和阿九出去跑步去了,今天不是周六么,少爷不用上班,满可以多睡一会儿。”
“跑步,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郁檀脸色由晴转阴。
洪伯心说,两个人在跑步之前还去地下的健身房切磋了一会儿呢。
不过直觉告诉他,似乎不应该多说话。
胡小鱼去跑步,完全是因为精力旺盛没地儿发·泄,借着跑步的由头在别墅区乱晃,吸收点草木精华。
至于阿九,人看着有些失魂落魄。
他感觉胡小鱼不是人,绕着大宅周围的山道跑了二十圈脸不红气不喘,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渣渣。
胡小鱼看阿九回房间洗澡换衣服,自己也去。
反正他的房间在阿九旁边。
洗澡是不能洗澡的,但要学着适应人类的生活,换个衣服再出来。
他路过客厅,第一时间嗅到了郁檀的味道。
脚底下就拐了个弯,往客厅外接的小阳台去,果然见郁檀在这里,坐在躺椅上。
郁檀没有穿衣服,只裹着一件浴·袍。
浴·袍松散散的,露出他修长有力的小腿,还有一片白皙但肌肉隆起的胸·膛。
他是个很敏锐的人,在胡小鱼靠近的下一秒就转过头。
清晨的天光照映着一半侧脸,鼻梁挺直眼眸深沉,是与浴袍松散完全相反的锐利与冷漠。
“干什么去了?”郁檀问。
“去跑步,早上空气很好。”胡小鱼直觉郁檀心情不好,手指尖的灵力熟门熟路的穿过空气,爬进了郁檀的浴·袍。
“和阿九?”郁檀站起来。
他很高,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漆黑的眉压低:“好玩吗?”
胡小鱼点头,走过去牵着郁檀的手,兴奋的分享自己第一次以人形跑步的经历。
说风很凉但又不是特别凉,阳光从树木的缝隙落下来,有鸟在旁边看热闹,特别有意思。
被他牵着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听,眉眼中的戾气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渐渐消散。
胡小鱼牵着郁檀去客厅,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你要跟我一起去就好了,哪怕只是走一走呢。”
“你很希望我陪你走一走?”
“当然。”
“想得美!”
“睡懒觉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