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这个?”
郁辞嗯一声,“喝奶茶心情就很容易变好。”
祁淮默默记下,没有再开口。两人喝完了奶茶,郁辞想到祁淮原先是要出门干正事儿的,便也没有再耽误人家,朝着男人挥挥手,“你去忙吧,晚上要是回来的晚,来我家吃饭。”
祁淮顿了下脚步,抿了抿唇问道:“吃黄瓜吗?”
郁辞失笑,“今天没有黄瓜了。”
因为黄瓜太过热销,都被他卖完了。
祁淮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祁淮,郁辞便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菜,考虑到等会儿祁淮要来吃晚饭,他特地多买了些,丰富一下菜色。回到家里,他先将给夏教授留的黄瓜送到对方家里,这才拿起手机躺在沙发上当咸鱼。
*
郁辞卖黄瓜的帖子在帝都大学的论坛上热度高居不下。
下午时分,几位不同学院的讲师约着去喝下午茶。夏易明是被强行拽着走的,他摘下眼镜掐了掐有些酸涩的鼻梁,露出略微无奈的表情,“几位先去吧,我收拾一下再说。”
闻言,一名年轻的女讲师便翻了个白眼,“夏教授你每次都这么说,然后每次都不见人影。不成,今天必须一起喝个下午茶。”
“就是啊,夏教授走吧,难得啊!”
无奈之下,夏易明只能随着几人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帝都大学的大部分讲师们都很年轻,三十来岁的年纪有时也格外八卦。学校内各种风云人物有趣的八卦新闻皆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更遑论其中还有一位是艺术系的辅导员。
“诶,我今天看论坛的时候发现好多学生都在说郁辞卖黄瓜这事儿。阿文,郁辞不是你班上的学生吗?你知道这事儿不?”
许文摇摇头,“这倒是不知道。”
听到熟悉的名字,夏易明端起咖啡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他问道:“郁辞?”
原先说话的女讲师连连点头,“对的,夏教授你是不是不知道郁辞是谁啊?阿文他们班的学生,咱学校校草,小孩长的可好看了。”
夏易明性格冷淡,学生们都戏称他为高岭之花。而他本人又只关注学术相关,从不参与讨论某些八卦,因此女讲师认为他不知道郁辞是非常正常的。殊不知,夏易明跟郁辞不止认识,还聊过几次天。
想到昨晚父亲做的拍黄瓜,夏易明心情好了几分,“认得,昨天他还送了一些黄瓜到家里,味道很好。”
话音一落,其余的几个讲师都懵了。
“夏教授,你说真的?那个黄瓜是郁辞卖的那个?”
“应该是。”夏易明回想起父亲吃饭时说的话,嘴角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家父说是郁辞自己种的。味道真的很好,和市面上的黄瓜不一样。我昨天多吃了一碗饭。”
许文的目光落在手机上,她在看论坛。首页的帖子几乎都带上了郁辞或者黄瓜二字,而点开帖子一看内容,都在夸郁辞种的黄瓜好吃,那些激动的言辞仿佛让许文看到了学生们晶亮的双眸。再一听夏易明略温和的嗓音,她的表情愈发古怪起来。
郁辞卖的黄瓜……这么出名?
与许文有相似想法的是其余几个老师,他们和夏易明还算熟悉,前几天邀请夏易明一起吃午餐的时候夏易明明说了他胃口不好,便索性不吃了。可现在夏易明竟然说他昨天多吃了一碗饭?
女讲师动了动唇,表情怪异:“郁辞卖的这个黄瓜是变异了吗?夸的人好多,搞的我都想尝尝了。阿文,要不你把他微信给我?”
其余几个老师眼睛也挺亮的,“那我们也试试看呗?”
郁辞收到好友申请时正眯着眼睛打瞌睡,客厅里的窗户开着,午后的风吹来拂过脸颊,轻柔得像是羽毛。放在抱枕下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好几下,感觉尤为强烈。郁辞迷迷糊糊睁开眼,手却非常自觉地往抱枕下摸去,顺利找到手机。
看到几个好友申请的时候他有些意外。
恰巧这时他收到了许文的信息:郁辞,学校里的老师们听说你卖的黄瓜特别好吃,都想跟你买一点,我就把你的微信号给他们了。对了,我也买点。
郁辞:“…………”
客源比想象中的多,可惜挣的钱太少了。
郁辞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揉了揉眉心回复:老师,第一批黄瓜卖完了,第二批可能要等一等,可以吗?
许文在看到论坛时基本上已经料到如今这个局面了,因此她也很淡定,回了一个OK的表情算是同意了。
郁辞按掉了他与许文的对话框,又添加了几位老师,将原因告知他们以后便去荒原了。
许文这位辅导员在学生群里非常受欢迎,平时也尤其关心学生们的生活。郁辞和余光赫在论坛被诋毁时许文还特地找过他们,告诉他们做人最重要的是问心无愧。三年下来,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情让郁辞对她印象特别好,不至于几根黄瓜都拿不出来。
伏念看到郁辞进来很开心,扑棱着翅膀跑到青年身边,黑豆似的眼睛格外亮,“你来啦,我看了一眼你的经验,你得再种一亩黄瓜才可以升级、开辟其他的沙地。”
顺着伏念翅膀指着的方向看去,天空的屏幕下方有一条很小的经验条。红线卡在中间,前方是已有经验,后方是还未赶上的经验。
郁辞很爽快地应下了。
第8章
趁着时间还早,郁辞重新给地松了土又插秧。所有的黄瓜都摘完以后,已经开始逐渐泛黄的黄瓜苗被系统清扫干净,只剩下一片干干净净的泥地。这倒是挺好的,省得郁辞浪费力气整理泥地了。
随意抹了把脸,他拍拍伏念的小脑袋,转身离开了荒原。刚才的活并不轻松,郁辞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身上更是被汗水浸了一遍,浑身湿哒哒黏糊糊的。他叹了一口气,看了眼时间。
下午五点半,该准备晚饭了。
郁辞不敢再耽搁,连忙进浴室去洗澡了。匆匆忙忙擦干身体出来,客厅内便响起了门铃声。这个时间过来的人除了祁淮不做第二人选。郁辞打开门,祁淮拎着一口袋的礼物站在门口。
祁淮的目光不动声色划过郁辞,青年刚刚才洗过澡,头发上还滴着水珠,一颗颗滚下来落进锁骨又划入睡衣遮掩下的肌肤。仅仅只是这一幕便让祁淮迅速收回了目光。他将礼物递给对方,抿唇后道:“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郁辞笑了笑,“你来的刚刚好,我都洗好了。”
说着,他垂眸看了眼手里的东西,面上看去有些无奈,“其实不用带礼物的,我们是邻居嘛,不用这么客气。”
祁淮微微颔首,有些固执:“要的。”
郁辞没跟他争,把人迎进来后安置在沙发上,又按着祁淮的习惯给他倒了一杯茶。茶叶是他今天下午在超市买的。郁辞对茶叶不太熟悉,秉承着最贵的一定是最好的原则,挑了袋最贵的。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做菜,可能还要有一会儿。如果肚子饿的话可以先吃甜点。”
“我可以帮你。”
“不用麻烦。”郁辞挥挥手转身走了,没给祁淮进厨房的机会。
郁辞的厨艺不错,家里待着难受,他很早便搬出来了。他又不喜欢请家政阿姨,便只能自己做饭,几年下来厨艺好得不得了,他哥经常打趣他,以后画画画累了也可以当厨师养活自己。
他买了牛肉和黑鱼。牛肉可以切丝做爆炒牛肉丝,黑鱼切片做鱼片,每一个菜都带点辣,可以将味道发挥到极致。碍于家里只有两个人,郁辞便没有追求数量,又准备了一个汤和一个炒蔬菜,便将晚餐准备好了。
“可能有点辣。”替祁淮盛了饭,郁辞笑着又很贴心的准给了凉白开。
祁淮夹起一筷子牛肉,面不改色:“我能吃辣。”
两分钟后,郁辞看着男人泛红的耳朵,忍着笑问:“真的不用喝水吗?”
“不用。”
祁淮回答得格外干脆,耳朵却有越来越红的趋势。郁辞担心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惹得祁淮生气,便只能忍着笑意点点头,“那你多吃一点。”
吃过晚饭,祁淮连着喝了三杯茶,美名其曰:“茶叶挺好的。”
郁辞应和,“是呀,我挑了最贵的买。”
一起喝过奶茶的祁淮和郁辞比前几天有更多的话说,偶尔还会问到各自的工作或者生活。祁淮起身告辞离开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的事儿了,走时他指了指被放在茶几上的小口袋,“里面的饮料是身边人做的,很健康,不用担心会不安全。”
郁辞还没看过那口袋里装的东西,如今被祁淮这么一提醒,表情有些意外。祁淮离开以后,他立刻回到沙发前打开了口袋里,里面放着一个模样精致的浅色盒子,上面还非常老土地扎着一个大型的骚红色蝴蝶结。郁辞隐约觉得这不像是祁淮的品味。他没在盒子上多做停留,掀开了盖子。
两个长口透明玻璃瓶安静地摆放着,明明是很普通的装饰,但郁辞将之握在手中时却总觉得这玩意儿好像很珍贵。他轻轻晃动了一下玻璃瓶,里面的透明液体轻轻晃动一下,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