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提要求:“这样吧,你把眼睛闭上,简单洗一下就好。”
“嗯。”
好像还是感觉哪里不对。
“不行,这样还是不牢靠,你得把眼睛蒙起来。”
伍舒扬随手裁下一截暗夜斗篷,照办。
“……吹灯。”
伍舒扬没上当:“我看不到灯烛在哪里。”
“我告诉你。”
循着指引,他很快找到了室内的灯烛,轻轻吹灭。
整个屋子再无一点光源,只有厚重的不透明玻璃,隐约透出点不明的光线。
借着伍舒扬给予的眼睛,明庶的视野勉强还算清晰,他看着对方一点点摸着大理石台,顺着家具和墙面,轻轻回到自己身边。
他应该真的看不见。
伍舒扬的表情淡漠而从容,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显得格外稳重些。他拧开末端的黄铜龙头,开始调试水温。
涟漪中,水光给明庶修长的腿笼上润泽之感,晦暗反而显得他的肤色尤为白洁,像采了月光捏成的。
可惜,谁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奇幻小甜饼 投掷的地雷~~
今天文里正在吃早餐,就来说说早餐好了~
实际上大家天天黑英国的仰望星空派啦、司康饼啦、黑暗料理啦,但是英国早餐绝对是最能打的没有之一。英式早餐非常好吃,尤其是焗豆。比起来,美式早餐和欧陆早餐相对就比较常规一些。然后欧陆早餐,南欧片区的普遍更好吃一些。
明叔叔吃英式早餐是上学时候养成的习惯。他过得比较精致讲究和那个时期也有关。
虽然他自己不记得,不过我可以笃定的说他出生(?)是在1800年,那时候英国处于最强大的时期,称“日不落帝国”,去的大学是剑桥。不过那个时期的剑桥不像现在,有一点点享乐风盛行哦,不过还是名列前茅啦。
苏齐云(路过):啊,校友!你是哪一年入学的?
明叔叔:1817……………………
苏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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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一直忘记说了,数羊羊装备一直有俩:披风+斗篷
平时是只穿披风的,为了刷时髦值(划掉
斗篷超级宽大超级轻,主要是白天用,遮挡阳光,所以巨大无比,从头裹到脚的长度,一般不用,随身带着
总是裹来裹去罩着明庶的是斗篷,他只有一次是没斗篷也没披风的,游艇上苦肉计那次(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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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锁别锁审核爸爸别锁,什么都没有,全清水的求别锁(卑微
第95章 十万人的恶
绵软的云层中, 探出城堡的角楼尖。天空中幻彩的异象还未完全散去, 宛如狂想的星云,照入现实。
百米之外, 无辜仙灵的鲜血, 正洒在快乐的仙境土地上。而城堡之中, 却隐约飘荡着快乐的乐音,举行着新奇宴会。
城堡静谧,星光敲响西角楼的长窗。
室内是一片浓郁的黑暗,只有波动的水声,额外引人遐想。
不吹灯实际上还好些, 整间屋子真正暗下来之后,简明庶反而格外有些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么紧张。
伍舒扬蒙着眼睛, 轻掀起袖口, 晦暗下他的肤色像在微微发着冷光。夜色下,更显得他神秘又秀美,甚至是无可比拟的美。
他看起来很镇定, 可以说是从容不迫到令人发指。
温热的水面缓缓抬升, 让明庶的身体恢复了些温度。
开始之前,伍舒扬还细细地温了温手,免得冰到对方。
过程中他也将细心和耐心发挥得淋漓尽致, 甚至连指尖都一点点擦拭。一天之前,这具身体还是那么的白皙完美,穷极天下最好的美玉和花朵,都做不出如此美好的身体。
可现在, 他遍体的伤痕只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伍舒扬蒙着眼睛,他脸上的表情很淡,但明庶还是读出了不忍和痛心。
遍体鳞伤的状态下沾水,其实是非常难受的。
明庶的身上都是凌乱的伤口,虽然伤口都被简单燎住,但热水一泡,还是有些剜骨的刺痛。
他怕舒扬担心,一直乖乖伏在边沿,忍着所有的不适,可真当温水淹至胸口时,心口的巨大裂痕还是让他不自觉地吭了一声。
“疼么?”伍舒扬立即停止了动作,他蒙着眼睛,但仍能看出脸上是关切的。
“不疼。”明庶这么答,却痛楚地阖上了眼帘。
“还是坚持?”
“嗯。”
再动作的时候,他注意到伍舒扬愈发小心,避开了他身上所有的细碎刺痕。
他不知道是因为没人说话,还是因为他过于关注伍舒扬,他总觉得,伍舒扬的呼吸声都那么好听,节律让人心定。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呢。”简明庶目光温柔,注视着眼前严肃认真的人,“结果你这么认真正经。是我错怪你了。”
他现在很美,即使他自己浑然不觉。他像一株出水的芙蓉,微风摇曳,粉白的瓣儿上点点玉露。
让人见之难忘、令人静息屏吸的美。
他不知道,这对沉默的伍舒扬来说,既是最好的嘉奖,也是无言的折磨。
脑海中死命撑着的理智底线,越拉越紧,几乎要崩断。
温水润过的肌肤触感会大不相同。
从柔滑的触感化作凝脂般的质地,由于体温的上升,更会显得触感嫩弱,甚至吹弹可破。
伍舒扬罕见地没答话。
他倾下身子,让明庶靠在他的胳膊上,稍稍让对方仰倒,往水深处浸了浸,免得后心着凉。
“……!”这个姿势显然让明庶很紧张。
身体失衡,现在沉默的伍舒扬,是明庶唯一能攀住的枝柳。
“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怕你着凉。”
浴缸里水波搅动,像柔和的风,温柔抚慰过遍体的伤痕。
是舒扬,他在刻意地让水花翻动,像层叠的浪潮,滋润他的身体。
他揪住了舒扬的衣襟,连心旌都跟着温水一道荡起涟漪。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有些奇怪的感觉。
下一刻,他听到对方叹了口气,极轻地说:“我有想法的。”
“什么?”刚才的水花搅乱了他的思路,他显然忘记了此前自己提起的话题。
他奋力抬了抬头,卷发在对方肩颈处落下一串绵软的触感。
对方一滞。
沉默和静止放大了氛围中的古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舒扬的呼吸声似乎重了几分。
“别动。”
伍舒扬克制地收了收胳膊,沉下声音,他音色有些颤抖,还有些好听的沙哑。
明庶就真的不太敢动了,他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虽然平时,他对这种事情不太敏感。
准确的说,其实两个人都没敢再动。
过了会,他才感觉到对方用力将自己抱了抱,又开始慢条斯理地帮自己清洗。
他顺着瘦长结实的胳膊,清洗到系着鎏金火铃的左手腕,然后是修长的手、白皙的指节。伍舒扬蒙着眼睛,却感觉对他的一切都熟悉无比,又像是一寸一寸仔细体会、镌刻下当下的触感。“真数他……”
“我知道。”伍舒扬仍单手搂着他,低声说。
“手背上的痕迹,是你去掉的吧?”
当时真数的蝎尾蛰上了他的左手背,黑紫的毒甚至快要蔓延至小臂,但他醒来时,这痕迹却消失了。
“是。”
“你还好么?那毒,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而且真数还是他的使魔,怎么想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伍舒扬没直接回答,而是抚慰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这个动作让明庶体会出来,他可能没说实话。
“舒扬。”
“嗯。”
简明庶朝他那边靠了靠:“我觉得我们应该更坦诚一点。”
伍舒扬沉默了几秒。
伍舒扬开口:“我觉得这应该是双向的。”
明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还在在意自己没主动坦诚。
“舒扬。”
这一声让对方不自觉地紧张了一下,斗篷上的饰链落在水中,摸索着浴缸边沿,发出沙沙的声响。
明庶没察觉出异样,继续说:“那我们都各退一步,双向坦诚一件事,好么?”
“嗯。”伍舒扬抬手,抚了抚明庶的脸颊。
这是第一次,他的手是暖的、可明庶的脸颊却有些冰冷。
“你这么虚弱痛苦,和身上的伤没关系,对么。”伍舒扬先开口问,“我帮你燎住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看着骇人,但伤痕内部都在极快的速度再生。按道理说,这种再生能力,你应该早已恢复了。所以,是它,对么?”
伍舒扬的手掌探上他的心口。
那里有如岩浆裂缝一般的痕迹,缝隙中闪烁着红黑的烈光。
他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让自己难以回答。
简明庶沉默了会儿,但在这之前,自己主动提出了要坦诚——所以,即使再难以启齿,他还是决定坦诚。
“是。”简明庶答,“和我身上的伤痕没关系。”
“钟楼里,实际上是古老德鲁伊仪式的最后一关,诱惑和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