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飞月嗔着白了一眼凌兆真,她拍了拍楚阡对自己儿子说:“他们家属这姑娘最会拉拢人心,阡儿,你甭管她,哪儿来的那么多弟弟妹妹。她末世后还生了俩,都你看顾,你看顾得了吗?”
凌兆真:“一个也是赶,十个也是放,我相信咱们阡儿。”
庄飞月笑着白了凌兆真一眼又对楚阡说:“别管他们,睡吧,阡儿,妈在这儿。”
楚阡:“嗯,知道了,妈。你和爸也别太累,还有姥爷…”
“行了,甭操心了,闭眼睛吧。”庄飞月眼中的楚阡似乎回到了幼时还需要她哄一样。
“看来是时候给阡儿找个对象,不然感觉他总像我家那两个刚断奶的孩子,睡前总是缺口奶喝,”凌兆真是个极为跳脱的性子,什么话都是张嘴就来而那语气又让人难以生气。
“凌兆真!你等着我有时间去撕你那张小巧嘴!”庄飞月说着把楚阡床边的帘子拉上,两步把凌兆真给带走:“你少在那儿吵我儿子睡觉,赶紧做饭!”
凌兆真:“呀,我得去找青青,应羽嘉那老妖婆说得用青青全维原子内的什么水。”
庄飞月:“那你还不快点儿,一会儿他们就睡着了!”
“哦哦,”凌兆真说着往楼上跑了两步又问:“哪个房间是兆青啊?”
庄飞月:“三楼最里面,当初是这么设计的。”
“哦,好的。”凌兆真。
兆青和陈阳刚冲了个澡,兆青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大姨子和大姑子之间的区别又被陈阳好顿搓摸。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兆青想起来他没和姨妈姥爷打招呼就跑上来不合适,陈阳又好不容易把兆青劝躺下,结果不知道哪个煞风景的来敲门了。
“青青啊,不好意思,是姐姐。”凌兆真的语气里也有三分尴尬。
“哦,姐,马上来。”兆青立时起身,那速度快的陈阳都没拽住。
“青青,不着急,姐没别的事儿,用你的泉水!”凌兆真。
陈阳坐起身把兆青按住:“我去,你出去还不一定得说多少话。刚才谁说的不离开这个房门?乖不乖?”
兆青刚和陈阳闹着玩的时候确实说这话了,至少解决了一个问题让他们心里都放松了些,总不能永远愁苦过日。
陈阳不等兆青回话就跳下床打开门又关上房门一套活儿做的极快,凌兆真突然看到陈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在容易受惊这一点上,凌兆真和兆青很像。
陈阳:“我给姐打水,让阿青在里面休息,省的他忍不住多说话。”
“对,你们好好休息,说话多了伤气。”凌兆真说着和陈阳一起下楼。
陈阳这才第一次仔细看了看凌兆真,这女人的眉眼与兆青极像,连两个梨涡都是一个位置。
“怎么两辈子你们还长着相似的脸?”陈阳。
凌兆真:“你看我像有答案的人吗?我是个辅员,农人,专门搞种养殖的!这种思考的活儿不归我!”
陈阳似是也看出凌兆真的性格与兆青完全不同,这嘎嘣脆的说话回话的速度也是完全不一样。
陈阳把泉水导出来蛮多,凌兆真毫不客气的往自己全维原子内存了几桶,另一些放在庄飞月的稳定岛中。
“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总瞥着看我算什么劲儿。”凌兆真:“怎么,青青和你说起过我?”
陈阳:“或多或少,末世之前总认为是自己的梦境,冲击波数量越多他越说能回溯过去的一切,你也有这种情况吗?”
“没有,我从未忆起我小时候的一切。他不该记得呐,我们分开的时候他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呢。”凌兆真:“先不说这个了,你们是真的把自己给玩死了一次是吗?”
陈阳:“算是吧。”
“三岁看老,青青是个谨慎孩子。”凌兆真看到陈阳睨着她的眼神,又说:“怎么,不喜欢我用这么熟络的语气说青青?你认为你和他生活的时间更长,是这意思吗?”
陈阳:“跨分类?”
“遇事就知道往特能身上想,除了全维原子拥有者,一般其他特能若是跨了也大多在本分类下,智明质暗者为大导师,农工人为首席辅员。”凌兆真隔空指了指陈阳心脏的位置,“你们期待别人用感情说话时,为什么自己又收紧了感情这条线?也许这辈子我和兆青没有真正的血缘…”她说着看向自己的手心,“但他一日是我弟弟,我便一日是他姐姐,多少次生命重来都不会改变的。”
这话说得一语双关。
陈阳:“您到这儿当说客来了?”
凌兆真笑了笑:“陈阳,且不说我和你之间的辈分。作为一个人我不接受你对我的评价,河图洛书召唤,岂有一个倒锥会不出城迎接?我当然希望你们和和美美,但这事儿与我没关系,别以为所有人都愿意往这儿动脑筋。”
陈阳:“你本就站在中间。”
“怎么?”凌兆真单挑眉,“要问我末世前最经典的问题了?弟弟和老公掉水里我救谁?你多大了,陈阳?人活到这个岁数哪儿有肯定答案?兆青和庄老爷子掉水里,你救谁?”
“阿阳,”庄飞月:“兆真她心思如发最是解人意又长了个快嘴,谁也说不过她。”
凌兆真笑了笑:“飞月姐怎么说怎么对。”
庄飞月:“你啊,一分钟不甘于人下,什么事儿非得凿回来。”
“只有锱铢必较论清楚才知道什么该放下什么该拽着,”凌兆真收了玩笑之意看着陈阳:“既然你们都曾为石板付出生命,那你应该知道超界道具在这个时代的意义。我们看起来有诸多选择却终将通往同一条路,我是钥匙就必须被正确的人握着,否则谁也别想打开那扇门。”
“嘿,小伙子,”凌兆真,“别说如果,兆青就是洛书持有人。我心我主,我知轻重。温李家其他人我管不着,若是李飞走错了路,只要他认可他爱我、我就把他塞在全维原子里让他永远出不来。若他不…他不要我管,我便让他永生不能再进入我的全维原子,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凌兆真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陈阳确实也无从质询。
“不过,”凌兆真:“办法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事儿却不能那么做。他们看不清重要的事儿,而你们看的太透,一方着急前进一方戒备守卫。你们要知道角力而下的叫做牵制,感情之下的叫牵绊。陈阳,没有那么办事儿的,人走错路可以回头但情若冷了再暖就难了。甭看就差了一个字儿,那里面可飘出天和地了。”
陈阳:“也许吧。”
凌兆真:“你们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谁不想要个好兄弟呢?对吧,飞月姐。”
“你说话我不张嘴,”庄飞月笑骂:“鬼精鬼灵几十年了,我哪儿是你的对手。”
“阿阳,你听我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安个心,怕我辜负青青的期待令他失望,我很感谢你如此保护他。比起骗你我更希望我们彼此坦诚,我相信青青也会愿意我们用这种方式相处。我很有自信我会是个合格的姐姐,合格的母亲,合格的妻子,更是合格的石板钥匙。”凌兆真:“我从不囿于一个身份,把一个身份做到极致当然厉害,但平衡也不代表就低了一等。”
这话陈阳同意。
“去睡吧,青青小时候就很粘人,一时见不到人就不肯闭眼。他应该在等你吧…”凌兆真柔下眉眼勾起嘴角梨涡深深。
陈阳也没别的话可说,凌兆真确实戳破了他的所有心思,他只能道:“晚安。”
凌兆真:“晚安。”
“姨妈您也早点休息,”陈阳说着往楼上走。
陈阳听到庄飞月对凌兆真说:“你这个嘴就没有停弦儿的时候。”
凌兆真:“若是所有人都像我一般看透的事儿就说破,那少了多少误会。”
陈阳挑了挑眉,这凌兆真是个难解角色,他拉开门果然看到兆青趴在床上昏昏欲睡却盯着门的方向,见到他进屋兆青立时便撑起上身。
兆青:“怎么这么久?”他岂会不知陈阳定是和凌兆真说了点儿话,内容怕是大半都关于自己。
全维原子之间互有亲近性吸引,而作为经历过倒锥选择的意识倒锥宿主,他们自是知道自己被选择的条件是什么,钥匙之间早已达成了无条件的互相信任。更何况那是凌兆真,是他的亲姐姐。
陈阳掀开被子躺卧到床中:“和你姐聊了聊你的事儿。”
“呃,”兆青趴在陈阳怀里,“怎么今儿这么快就开诚布公了,你不是从来和别人说关于我的小话都得寻思几天吗?一寻思就没下文总是忘了告诉我。”
“我不说你难道就不知道吗?”陈阳摸着兆青的发,他们因被寄生幼虫牵扯着意识能量连发质都不好了。
兆青:“你得相信你自己,也相信你的兄弟,会有出路的。”
“呵哈,”陈阳笑着打了个哈欠。
兆青:“笑什么?”
陈阳:“刚才听凌兆真说过着类似的话。”
“呵呵,”兆青:“也许血缘之间自有魔力吧,希望她是个像哥那样的好姐姐。”
“你期待了这么久,谁又舍得辜负你的期望,睡吧,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