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兆青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他真的一丝记忆都没有。
“我怕你再弄出来点儿什么奇景,我自己都难以接受所以干脆抱你去床上睡觉。”陈阳抿嘴笑着摇头。
陈阳自问心理素质已经十分强大,但确定兆青能隔空取存物时还是缓了好一阵。
爱到了一定程度无法消解也无法改变,他自己选的爱人,是鬼是怪他都要。陈阳强迫自己瞬间接受了兆青的与众不同,然后处处帮助兆青做遮掩善后。
陈阳接着打趣:“每天买回来那么多东西?你真当一个地下室装得下?”
“还…还有阁楼啊…”
“可你从来没有往阁楼搬过任何东西,细胳膊细腿儿还懒。”
“……”兆青无法辩驳,陈阳说的太是他了。
“再加一层防水布,我会在底下套钉子防滑。”陈阳告诉兆青活儿应该怎么做。
“呐…呃么…”
陈阳看着有些呆的兆青,凑过去亲了亲兆青的脸蛋儿。
“我有那么傻吗?”兆青有点气自己,他每次一进了自己家马上就放松警惕了。
“那时家里,人在最舒适的环境中哪儿还会有那么多防御性。再说也不想想你老公是做什么的,你有点儿风吹草动还能逃过老公的眼睛?”
“好吧…”兆青无奈的接受自己很难有小秘密的事实,顺手把藤椅拿了出来。他没想隐瞒什么,但人总希望自己更聪明些。
陈阳把几个的藤椅给拆了,拿着藤板在靴子底下比划着,雪地行走需要更大的承重面不至于陷落进雪中。
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聊着天把出行的靴子弄好,到晚上才把出门所需的所有装备收拾完毕。
吃完晚饭陈阳窝在冰柜里扯着防风服不断摆弄,他正寻思把喜糖放在哪儿。
“阿青,你要不要把喜糖放在小天地里?”
“啊?可以吗?”兆青还没试过。
“肯定可以,你忘了那天飓风来的时候喜糖在冰柜里。”
兆青拍拍脑门,“还真是”。他自己都忘了飓风眼形成那日,为了快速转移他把猫儿子跟着冰柜一起关进存储空间了。
“还好马上放出来了,不然空气都没了。”兆青心有余悸,放下手里面的活儿爱怜的摸了摸在被子上面玩自己尾巴的喜糖,喜糖则是翻身露出柔软的腹毛让主人摸。
如其他飓风过境失去公开消息的城市,收音机在飓风过后再也没有响过。
兆青只存了这一个收音机,“也不知道是因为短波信号失效,还是因为收音机被冻坏了。”
陈阳倾向短波信号发射器因巨大的气温变化失效,说:“能撑这么久不容易,看来这真是末世了。”
末世两个字很沉重,兆青:“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中药铺子。”
“你要中药?”
“不是用来喝,你干嘛一脸苦相。”兆青发现了陈阳非常排斥吃药,他说:“咱们的自发热袋再多也是消耗品。我看书上有古方发热袋的配比,没准咱们自己能做出来。再说你身上那么多旧伤,得好好养护。”
“伤没事儿。发热袋需要,我哥他们也弄过,用中药和盐抄了放在防水袋里,温度能存好长时间。”
“什么叫伤没事儿,不能仗着年轻肆无忌惮。弄好了还能舒缓筋骨,提神醒脑。”兆青摇头晃脑的说着。
“真逗,中药是万能的吗?”
“中药不是万能的吗?”
一个小玩笑。
第29章 第29章(重修)
最终,陈阳和兆青决定紧急情况才把喜糖放在小世界里。
喜糖非常粘人不像个男喵,大爸和二爸上厕所的时候它都会哆哆嗦嗦的跑出来贴着两个人的小腿蜷缩着。
可能是因为最初的主人和生育它的母猫都不在了,让喜糖一只喵经历了大水造成了这样黏腻的性格,蓦然给它换个环境吓都能把喜糖吓死。
“我们要出去了!”陈阳说着牵起兆青的手,他们要离开这个他们躲避严寒、经历飓风眼的家。
他们俩心有牵挂却都曾想过他们不需要匆匆而出,可以在这里再安逸的生活一阵子。可如果真是末世他们又能躲多久,出去看看有没有活人,去寻找被遗漏的生存必需品。
他们这样年轻总归希望活到老死那一天,不是冻死,不是饿死,不是病死,而是老死那一天。
得到足够的资源做好长途旅行的准备之后他们会踏上茫茫的寻亲之途。他们都知道出去将不会再回来,家徒四壁处处漏风也是家,此次一别没有归期。
陈阳可以一辈子不联系到自己的家人、也可以走错方向,但他不能放弃寻找家人。就像陈阳可以死在回头找兆青的路上,却不能止步不前独享生命。
兆青说过都听陈阳的,所以,“我准备好了,阿阳。”
“阿青,辛苦了。”陈阳说着亲了亲兆青的额头,因为他比谁都知道若没有自己,兆青一个人可以在安全温暖的地方生活的很好,不必选择颠簸,不需要面对无解的未来。
“带着我你才辛苦。”兆青说着握紧陈阳的手。
做准备的日子里陈阳观测记录气温变化,上午的时候风雪会停两个小时左右,到傍晚的时候会再继续下雪。
陈阳在天气正好时候着兆青下楼,他们所在的位置海水淹到曾经的二楼,整个街道都被冰盖覆盖。
陈阳先从二楼半的窗子爬出去又把兆青拎出来,兆青几何空间和手脚都不协调,为了御寒他跟个球一样腿都迈不开动作很不灵便,陈阳个子高身体耐寒度也高穿的比兆青少。
兆青像是个铁桶,被陈阳拽来拽去。
折腾了半天兆青踩在雪面上,他这辈子没接触过这么大的雪。他想着又暗道:这地球上的每一个生灵应该都没有接触过这么大的雪。
踩在雪面上的感觉像是踩在云端脚底十分松软,稍微一动就往下又陷了一寸。
陈阳蹲在地上用登山杖使劲往下敲,果然上面是软软的雪而大概两三寸就能碰到冰。这软雪该是后几日存的,覆盖在两层楼高被急冻成冰盖的原雪上。
陈阳和兆青腰上有两根登山绳紧紧连在一处,手也搀扶在一起。
阳光直射在雪原上又被白雪反射到四周,阳光看起来那样炽热可空气冷冽,白雪皑皑下整个大地像是铺了一层白水晶。
天空清透无比,云朵散开会在傍晚再次相聚带来小雪。
兆青从褐色护目镜里往外仍觉十分的刺眼,两层口罩一层厚围巾呼吸间的空气很冷却无比清新。
两个人拄着登山杖一步一步缓行,他们没有发现活人却看到了很多具被冰晶化的尸体。
冰晶化的尸体与雪融在一处,在不慎清楚的视野中并不显眼。
兆青不习惯那么大的鞋子,走路蹒跚摔倒时被陈阳揽住了腰,两个人屈着身子近距离看到了一个被风雪掩埋了一半的尸体,紧接着他们的眼睛像是被开了光不由自主的找寻着其他受难者的遗体。
一路上的受难者有的表情安逸像是在睡梦中死去,有的表情狰狞像是被速冻在死亡之前,完整的尸体并不多,很多尸体都呈现着从末端消失的情况。
一些风声擦过他们的耳边,在层层保暖设施下两个人的声音都被阻隔处于不适合交谈的状态。
除了受难者他们没有看到幸存者,他们沉默着不知道对眼前的情况应该交流些什么。这是无解的巨大阴影,死亡的不是一两个人甚至不是千万人。这是个没有呼号喊叫的末世,飓风眼将人类最后的求助封在唇齿间,又带走了地球上绝大部分的生命。
亲眼见到外面的环境会更觉自然的残忍,恐惧于飓风眼的威力。
陈阳时时刻刻的托着兆青的脑袋让后者不要低头,将兆青拽的紧紧地,死亡带给人的冲击太过震撼。
尤其是他们清楚的知道这路遇的几具尸体都只是沧海一角,在他们的脚下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同类的遗体。
陈阳有些后悔,他不该这么快带兆青的从房子里出来。兆青是生活在和平社会长大的人,他唯一接触过的几个逝去的人都是亲人,他未曾见过灾害的背面。
可陈阳明白没有任何选择是合理的选择,无论上路、还是留下他都一样会感受到后悔的情绪。留在家里会担忧物资和亲人,走在路上会恐惧太多的尸体和无解的未来。
兆青几次深呼吸将恐惧的心情压制住,他既然选择和陈阳出来便不能退缩,他只看陈阳的脚印跟随着一脚一脚向前走。
他们用了一上午才走了两个街区,冰雪末世前这点距离人用腿跑着十几分钟。
陈阳观察着旁边的建筑物,印象里这楼有个4S店。他一路上边走边测冰盖已经彻底形成异常坚硬,车应该可以开起来。
陈阳用登山杖敲碎了一块玻璃把兆青送了进去,两个人在屋里里转着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整个西雅图的电力都失效了,两个人收起脚底下的藤板,陈阳打开手电筒带着兆青下楼。
鞋子因为加厚被弄得很大比台阶的还宽,走楼梯并不容易。兆青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直接滑倒带着陈阳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