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青笑嘻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恋爱中会变成这样,他手都挂到陈阳的手臂上仰着头接受了几个啄吻,问:“你真的不用再睡一觉吗?”
“不行!不睡了,骨头都酥了。”陈阳亲了一会儿兆青的脸颊,把兜里面那漂亮的小石头拿了出来,“给你,拿去玩吧。”
兆青伸手接过举起来把玩,像是个玉质的鹅卵石,颜色奶白手感光润。
“拿我当多大小孩儿?这是什么?鹅卵石吗?”
“不知道,可能是哪儿掉出来的我也忘了。你喜欢当我送你的,啊,这世界这样了!我吃你的喝你的都没什么能送你的了。”
“我很喜欢。”兆青听到这话愈发喜欢这块小石头,把玩了一会儿扔进小世界存储仓库,主动的凑过去亲了亲陈阳的脸颊,“你不用送我什么,我有你了。”
陈阳一脸受用,这么送上门来哪儿能放过,他侧过头和兆青深吻,把兆青亲到脸热才放开。
“可爱的。”陈阳说着脱了外套准备热身。
“喂,你干嘛??不要剧烈运动!”
“这几天肌肉都快缩在一起,全身皱吧。相信我,我自己有数!”陈阳的身体习惯了高强度训练,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躺着了。
“好吧,”兆青,“那我去弄点吃的,你悠着点!”
热身完毕陈阳开始进行恢复体能的训练,一会儿出了汗,最后直接穿着里衣挂在暗室门边儿的铁杆上做引体向上。
兆青看陈阳着灵活又健硕的状态直咋舌,陈阳这一屋子周围墙壁上都有铁杆原来是随时随地做引体向上的。
“你别把自己再弄病了。”兆青看着陈阳出汗,之前哪儿哪儿都疼,昨晚腹泻成那样中午刚过又开始折腾自己。
陈阳又做了十个才跳下来,说:“我们那时候只要没病的爬不起来,每天都要跑够公里数,我们习惯了。我以前只要解除大任务状态,躺在家里三天会发烧。我哥说那是闲出的病。没准就是因为我这几天太闲了,才这疼那疼的。”
兆青早把陈阳那几天胸肩背疼的情况都记下来了,疼多久哪里疼,他趁着陈阳睡觉也给陈阳肩背拍了照片,终究有一天他们会有方式解释一切。
“把汗擦了,衣服换了。”兆青拿着毛巾和秋衣裤。
“暂时不用,”陈阳拿毛巾擦了擦汗直接把潜水服穿上又套上毛衣,他的身子他清楚一会儿就干了。
“…”兆青拿着衣服静静的看着陈阳双标,他自己发烧的时候被陈阳一天勒令换一套。
陈阳这时候惯会无视爱人的目光,他这个人说一不二说不换就不换。
兆青说什么后者都不会脱衣服换一件,他只能皱了皱脸,说:“把果汁喝了。”
“你喝了吗?”
“嗯,果肉我都吃了。”
“那就是没喝呗,先喝一口。”
“我不…”兆青的话被杯子口给怼回去,他喝了两大口才躲开,说:“你多喝果汁好!我暂时不用!”
“嗯嗯,好,”陈阳随声附和这才一口一口全喝掉,喝到嘴里知道是鲜榨汁,睡梦间听到的杵击声应该是这个。连电都没有哪儿来的榨汁机,兆青的心意他懂。
“辛苦你了。”
“不用和我说这个。”兆青不太习惯,说:“这是应该的。”
“以后都不说了、但我记着。”陈阳把杯子冲干净递给兆青。
在爱情里对彼此好确实是应该的,而更应该的是要记得这一切,把爱人对自己的好放在心上。没有什么是无缘无故的,要保护爱不要挥霍爱。
如果风雪还不停资源的重要性便会凸显出来,如今幸存者还都蛰伏着,既然他们补给还算强劲,两人饭后商量再休整一天就去轮港区。
陈阳当然也惦念着自己的的兄弟和同伴,一来他现在联系不上陈陌根本没有方向找寻;二来陈陌他们只要能撑过飓风眼的急冻,自然也能撑过后面的日子。
时间被飓风眼割成两条线,无论是什么结果陈阳着急都没用。亲朋活着,陈阳不用着急;死了,陈阳也不必再着急。
陈阳脑中想的是那些武备,别怪他把他哥放后面,男人有了配偶亲人的位置自然往后靠、被挪到了爱人的排位之后。他得保护身负小世界的兆青,也需要更多实力上路寻亲。
兆青不知道爱人心里的小九九,他顺着陈阳的想法心里念的是那些货柜,也许他有机会补充更多的食物补给品。他存的汽油能用一段时间,但绝不可能一直用。他们挺过了飓风眼的扫荡,后面的生活让兆青更有危机感。
捱过去的成了经历,记吃不记打的仍在脑后,未来可能产生长久的贫瘠才让人胆寒。无论未来面貌如何兆青知道,在确定一切回归有序前他们不停的在路上奔波。
“阿阳,你的肩背真的不疼了吗?确定心脏没有其他不适感?”
“我确定,”陈阳说着鼓起胳膊让兆青看自己的肌肉,“过来。”
兆青听话伸出手被陈阳握住,陈阳轻轻用力兆青手指一紧,兆青再文气也是个成年男人,没想到根本扛不住陈阳的力道。
“哇!”兆青看着自己手都被勒白不过血了,这陈阳肯定也收着力气了。
陈阳捋着爱人的手活血,又捞过来一根钢管向兆青展现着他无处安放的力气,在兆青眼里陈阳没怎么用力那钢管就被折出夸张的弧度。
兆青:“你之前也很有力气,但没这么夸张吧!”
“嗯,”陈阳确实没用力,他内心深处总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但世界的大幕在他们眼前遮着,谁都不解其意。
兆青拍拍陈阳的胳膊说:“没有白受的苦,既然你心里有数那咱们早点出去拿回你的东西,早日上路找哥。”
“好。”
“咱们现在穿的衣服够吗?”兆青问着把冰柜上面的毛毡子从边缘裁剪。
“锥子递给我…”陈阳把毛毡子裹在马丁靴外面,接过兆青递来的锥子在边缘打出孔洞。
兆青看陈阳的动作就知道解下来做什么,他拿起旁边的登山绳开始拆股,问:“弄到最细?”
“不,拆八股,最细我怕会磨断。”
“你给我,我穿线,”兆青的手指和陈阳相比更纤细,做这细致的活儿更容易。
“嗯,”陈阳把打好孔的毛毡片递给兆青,“我记得咱们家餐桌的边儿的是藤椅,对吧。”
“啊?不是啊,是折叠椅。”兆青想的是陈阳家。
“我说的是爸妈家。”
“哦,对啊。”
“拿出来把椅背拆了。”
“…你怎么知道我存着了。”
“你啊,也是幸运,那天你回家把你们家所有的东西都收了,你没想过会被发现吗?”
“我把窗户都用木板钉死了!”兆青觉得自己掩盖的很好被陈阳说破有些吃惊,“我连门也锁好了。”
“不会有人进去了?你知不知道没有人的房子,多容易被流浪汉闯空门。”
“你去了?”兆青手里的活儿都慢了。
“嗯,你给我电话说你回家收拾,我怕你尾巴露出来当晚我也去了一趟,你阁楼和地下室的东西还好,怎么连饭桌凳子沙发都不放过。”
“我舍不得…”兆青声音有些怯,他也是第一次做这样莽撞的事儿。他是真舍不得,那里的每一件家具上都有他备受呵护的记忆,那是康纳夫妇给他的爱,他终身受用。
“我又没有教训你,”陈阳手里拿着锥子干活手脏,他拿脑袋轻撞一下兆青的脑袋。
陈阳:“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拿警戒胶带在前门后门窗子上贴了一圈。把外围掉落的警戒线又给拉了起来,吓唬吓唬路过的人。我还寻思找时间暗示你把房子装满一点儿,结果忙忙叨叨的也没机会,遇上了这么大的…唉,变故。”
“呐…”兆青尴尬,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问:“你…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有小天地的。”
“还好被你接纳到家里的人不多,否则都会发现的。”陈阳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碎嘴的老妈子,“妈妈刚去世,你整个人浑浑噩噩总是凭空从手里面变水果放在果盘里,放完之后就像个花栗鼠突然呆住,四处找我怕我看到。”
陈阳说着回忆起那个画面乐不可支。
兆青听着陈阳的描述,想到自己那时的样子窘的厉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天我回家看到你在妈妈房间里,满地的毛衣、毛裤和毛线袜。你应该是哭的太厉害抱着你去床上的时候你只是哼哼唧唧几句但还是没醒,”陈阳陷入回忆,他还挺喜欢那么软乎乎由不设防的兆青,非常可爱又依赖他。
陈阳:“你嘴里念念叨叨的模模糊糊好多话都听不出来是啥,但拉着我不让我走。我只能陪你坐着看着你把妈妈留给你的信变没、又变出来。靠近你身体的几个整理箱,也在时时刻刻的消失又出现。”
兆青惊悚了,陈阳这接受力非常优秀,要是身份调换他得吓死。
“我没…没喝酒。”兆青憋出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跟着哪句话。
“啊?我知道啊,没有酒味儿。”陈阳笑笑,“你身体会保护你、帮你度过难以承受的日子,很多人在应激下都会有短暂的记忆模糊,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