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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仙尊的崽跑了 (除零)


  那样的日子,回想起来,竟是非常遥远了。
  殷淮梦仰头喝下一杯酒。
  于他的境界而言,这杯酒寡淡。
  但闻着、尝着酒的味道,就好像江随澜还在他身边。
  他自欺欺人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酒壶见空。


第18章
  殷淮梦甚至自欺欺人地觉得自己醉了。
  他撑着额头,垂着眼,看着空荡荡的酒杯,耳边却清晰地听得酒楼一切的声响。
  到了化境,足够耳聪目明,不用神识,周身动静都无法逃开他的感知。
  殷淮梦听见楼下大堂的客人吃酒吹牛,和好友聊天,什么都聊,从这家荷韵楼出的新菜尤为好吃,聊到如今仙魔局势;从上古天地未分时仙神与魔神相斗,聊到现今风头正盛的仙修与魔修。
  他们提到了殷淮梦。
  “听说,听说啊,孤琴仙尊在崎平交界与魔尊一役受了重伤,不知是被那日魔气侵染了还是怎么,现在似乎修魔了。”
  “不能吧?那可是孤琴仙尊!现今所有尊者里唯一一个修无情道的,说是心如磐石也不为过,不论什么伤,也不能可能转去修魔吧?”
  “嗐,你们消息哪听来的,错漏太多。我这儿有真消息,那孤琴——现如今得叫魔琴嘞,他不是自己转修的,是堕魔!我有个兄弟,他师父是寒镜府的弟子,师父的师父也是尊者,亲口告诉他的。仙门这会儿忧心着呢,魔修本就来势汹汹,咱这边又损失一员大将——孤、魔,还是叫孤琴吧,魔琴怎么叫都不顺口,孤琴尊者是化境里出了名的能打,当年南柯盛会,他一把琴让多少尊者甘拜下风?现在倒戈到了魔修阵营,啧啧……”
  “堕魔……恐非他本意……”
  “时也命也罢。”
  又有人插嘴:“哪是什么时命!你们不知道了吧,孤琴堕魔是为了情!你们晓得,雁歧山掌门几百年前吧,收了个小徒弟,很招人喜欢,孤琴也喜欢,后来那小徒弟出了意外,才没了下文。前段日子,那小徒弟回来啦,孤琴一见,嘿,就陷入爱河了,那无情道哪修得下去,可不就堕魔了!”
  “啊?真的啊?”
  有人觉得不太可信,又有人说,也不是不可能。
  殷淮梦捏着酒杯,真想冲下去告诉那些人,不是的,不是为了师弟。
  他有些恼怒,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话。
  那日随澜身边的那个男人……是叫文词柳吧,也是,张口就说他是为楼冰破的无情道,害随澜那时的表情……
  殷淮梦想到就觉得心痛。
  他咬咬牙,又想起江随澜那天都没有听他把解释的话说完。
  好像真的累了,倦了,不想在乎了。
  楼下的人还在说。
  “可是,我记得,不是说孤琴爱他那徒弟爱得刻骨铭心么,为此还伤了无情道的根基?”
  “嘿嘿,说到这个,我再说一个我听到的小道消息,孤琴与徒弟不清不楚,你们知晓是为什么?是因为他那徒弟与小师弟长得十分相像!”
  又是一阵欷歔不已。
  殷淮梦实在听不下去,扔下空酒杯和一桌好菜,甩袖离开了。
  他回到书楼,在江随澜的房间,坐在床沿,垂着头,静默不语。
  过去,他带江随澜下山去玩,极偶尔的,也能碰到人传些闲言。他向来有些虚名,身上发生点事,少不得引些议论。
  那时他不喜那些人说话,每次听神色都沉沉。
  倒是随澜,听得欢欢喜喜,美滋滋的样子。
  现在回想起来,殷淮梦忽然懂了,江随澜从别人口中听到说师尊那么爱他,为什么开心。
  那种喜悦是纯粹的,因为随澜就是那样爱他。
  可那时他在想什么?
  殷淮梦脸上的血色一寸寸退下去。
  那时他的心情与今日何其相像——
  你们什么不懂,在乱说些什么。
  他抬起手,蒙住脸,闭上眼。
  他曾经觉得江随澜对别人乱传言傻乐是肤浅、不自重,活在他人口中,为他人捕风捉影的几句话那样快乐,实在浅薄。
  可现在,他想别人再传那样的话,人家都不说了。
  好像一夜之间,全换了说辞,换成了会叫随澜伤心的话。
  随澜……真的还会再为这样的话伤心吗?
  殷淮梦睁开眼,看着桌上那张花笺,脸色苍白,想,真希望随澜听了会伤心,伤心……代表还在乎。若是随澜在乎都不在乎他了……
  他忽然觉得腰间一块玉佩微微发热。
  愣了一瞬,殷淮梦猛然醒悟过来。
  这块玉和随澜手上的一块玉是相系的,他们曾约定,随澜若是遇险,捏碎他手上那块玉,殷淮梦会在玉上篆刻的阵法力量之下瞬息间出现在江随澜面前。
  随澜在唤他!
  随澜……遇到什么危险了?
  *
  已是正午,那荒芜院落长满的杂草在狂风吹动下腰弯得近乎伏地,云片糕的毛炸了起来,站在江随澜身侧,对着狂扬露出尖牙。
  狂扬那张脸,自从出现在江随澜身边开始,第一次露出了温和以外的神情。倒不狰狞,但透着邪肆——那样的一张脸,白净俊美,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魔气在周身鼓荡时,竟在一瞬间就让人清醒地认识到,这人绝非什么文弱书生,而是不折不扣的魔尊,魔修们的绝对领袖。
  “你要做什么?”江随澜挡在前面。
  挡在……一道淡淡的人影前面。
  那人影站在院子屋檐的阴影下,穿着素雅的青衫,束着发,一点儿也不畏惧,甚至没怎么看狂扬,只怎么也看不够似地看着江随澜。
  狂扬无辜地说:“我没想做什么啊。”
  话说得好听,院子里风雨欲来的气氛仿佛是假的。
  江随澜说:“那你把……你的魔气,收一收。”
  “我不能,随澜,”狂扬微微笑了一下,“我要收了,宋从渡就要杀了我。”
  “不会的!父亲——”
  狂扬打断他:“父亲?”
  他玩味地说:“你怎么就管他叫父亲了?”
  江随澜顿了一下,慢吞吞地说:“父亲和我说了一些当年的事,我觉得,其中似有误会。”
  狂扬眉毛一扬:“哦?”
  他说:“宋从渡现在甚至不是人,而是只鬼。鬼的话,你也信?”
  “三魂七魄滞留人间成鬼,与人有什么分别吗?”
  狂扬说:“有执念、怨念,才成鬼。鬼满脑子都是那些东西,满嘴谎话,没一个善茬。你知道使宋从渡滞留人间的念头是什么吗?”
  江随澜想说,我知道。
  狂扬说:“是杀我。我这人,信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所以我一定要先杀宋从渡。他一个当年连江微都不认的负心汉,不值得你叫这一声父亲,随澜。”
  “不是的。”江随澜说。
  狂扬眼睛眯起来:“你要拦我?”
  江随澜看着他的神情,愣了一下,迟疑道:“我……拦得住你吗?”
  狂扬叹息一声。
  须臾间,院落恢复了风平浪静。
  江随澜怔了怔,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见一道残影,狂扬瞬移般到了他眼前。
  宋从渡猛然踏出阴影,将江随澜挡在身后。
  狂扬掐住了那鬼魂的脖子。


第19章
  昨晚,江随澜和狂扬从武场回到客栈,小二为他们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客气地叮嘱两句,叫他们早日歇下。
  江随澜洗漱后合衣躺在床上,抚着小腹,絮絮叨叨地说话,说今日发生的事,说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虽然是在画中。又低低笑了一声,温柔地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呢?”
  会很快吧。
  怀胎十月,于寿命长于凡人千百倍的修士来说,有时只是一次短暂的闭关而已。
  江随澜闭上眼睛。
  武场那一通舞剑,令他的酒意散了大半,现在这样躺着,一点儿都不困,反而倏地想起了宋从渡画的那些画。
  从画中感知,宋从渡在知晓江微怀孕后还对他爱意不减,那么这就与狂扬所说有了冲突。今日在那荒废宅院,江随澜一直有模模糊糊的感觉,问了邻居,谈及闹鬼的时候,他没忍住心中一动。
  修士不像凡人那样忌讳鬼魂,而且九洲亦有鬼修。
  江随澜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窗户,吹了片刻微凉的夜风,添了件薄外衣,走窗离开了客栈。
  只是出于直觉,他选了这样鬼鬼祟祟的方式。
  已是三更天,街上没有刚入夜时热闹,清冷得只有更夫和巡逻队。江随澜怀着万般滋味往那宅院走去。
  到了地方,月色正好,院子虽杂草蔓延,但竟在月华下显出几分生机勃勃的温柔。
  云片糕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和他一起看到了院前阶上坐着的男人。
  那男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身青衫,脸色是没什么生气的白,没有影子,整个儿身体看起来很淡,显然非人。他一双桃花眼,薄唇,沉默垂眼时显出几分不耐烦的冷淡。江随澜呆呆地看了他片刻,比对着,觉得自己与他的眼睛真像,只是自己的眼尾稍下垂一些,像是江微杏眼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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