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一来有点震惊,二来两人现在的距离的确有点微妙,不由向后又靠了靠,推了推殷怀的胳膊,局促道:“堵在这里干什么……”
“跟你深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殷怀说着回手关上门,继续不急不慢地道:“前半句是没错,但是后面你舅舅不是还跟说不能掉以轻心?”
话是没错。
可宋昀仔细想了想,觉得这句话是殷怀出门之后才说的。
宋昀说:“我觉得这好像是我舅舅单独跟我说的。”
殷怀点头认同:“是的。”
宋昀又说:“……我觉得这种私人谈话你可以象征性地装作听不到。”
殷怀又点了点头:“是的。但是——”
说着忽然凑近了些,在宋昀耳边压低了声音,状似十分深情地回答:“跟你有关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留神呢?”
宋昀:“……你走开。”
“后面我舅舅还说让我跟你保持距离认清身份差距你怎么没听见呢。”
“虽然不太想承认,不过我的确听见了。”殷怀十分认真地纠正了一下他的说法,眼底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静静看他。
一时间安静非常。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外面路灯投射进来的光影,殷怀的眼眸在这种情况下简直可以用流光溢彩来形容,让跟他对视的宋昀不由得一阵神思恍惚。
偏偏两人此时离得又近,灯影朦胧之中的暧昧升温似乎比平时更迅速。
宋昀失神几秒,反应过来迅速垂眸移开视线局促咳嗽了一声:“……所以?”
“所以,”殷怀说着,一只手绕到宋昀背后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低头贴上去:“所以准备帮你认清一下。”
唇舌之间的触碰由浅而深,殷怀的原意只想逗逗他,可今晚饭桌上喝了酒,虽然只有一点,可跟宋昀身上原本有些冷淡的味道混在一起,成了一种难以描述的魅惑,叫他不由得想要更深入些。
吮吸绞拧刮蹭敏感的上颚和牙尖……殷怀的舌尖上的小动作,不多时便惹得宋昀手软脚软呼吸散乱。
加上这几天两人住在一起,动手动脚胡闹的次数可想而知,宋昀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很快身上就跟着热起来。
宋昀舌尖上的迎合好像某种应允,殷怀停在他身后的一只手轻车熟路撩开衣摆钻进去,指尖从腰侧一路划到后腰,然后在腰窝处拿捏着力道揉了一把。
电流一样沿着脊柱攀升向上的酥麻让宋昀呼吸一颤,眼疾手快一把将衣裳底下胡作非为的一只手整个按住,局促向外推了一下:“你别……”
“嗯?”殷怀停了一下,侧头在他耳根吻一吻,衣衫底下被宋昀抓住的手指不老实地动了动,指尖在宋昀紧绷的侧腰肌肉上打了个圈,有意压低了声音问:“别怎样?”
宋昀腰侧不受控制地一哆嗦,不由又将衣料下面的手抓紧了一些,可嘴上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殷怀眼底笑意一闪而过,身子又贴近了些,将宋昀结实压在后面柜门上,顶腰暗示意味十足地在他腿根处磨蹭了一下,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别怎么,宝贝儿?”
妖天然通晓阴阳交合之事,真要用起心来就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也未必能抗住几遭。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耳畔殷怀的嗓音有些喑哑但还带一些不怀好意的笑,好像猫爪子在心头挠了一下,心跳一下子就不正常地快了起来。
心头欲望升温,宋昀愈发觉得口干舌燥。
偏偏殷怀就是坏心思泛滥,逼问两遍还嫌不够,偏头鼻尖沿着宋昀颈侧的线条一路向下,呼吸直接落进领口,最后在宋昀的锁骨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然后舌尖好像安抚一般从颈项之前那层薄薄的肌肤上舔舐过去。
宋昀身子一竦,一瞬间头皮都绷紧了,全身上下血管里的欲望似乎全都开始叫嚣起来。
宋昀喘一口气,推一下身前的人,咬着下唇含糊不清地妥协:“别在这里……”
殷怀同样难耐,听见这句话的一瞬间便带着怀里的人出现在卧室里,将人往床上一推,身子紧跟着贴了上去:“这里行不行?”
宋昀知道这是揶揄,可还不待他想好怎么还嘴,双唇就被人封上了。
————————-剩下的事情,阿江很严格——————————————
第70章 回程(七)
夏天天亮很早,房间里的窗帘并不完全遮光,早上五点房间里就已经清光满室。
宋昀睁眼看着房顶的一片青白色出神。
刚才的梦境十分真切,可就在睁眼的一瞬间,梦境好像潮水一样迅速褪去了,任凭他再怎么努力去回忆,都只剩了一些渐行渐远渐淡的模糊残影。
唯一能有印象的就是梦是关于殷怀的,是那只宽袍长袖冠带粲然的大妖。
宋昀缓了会神,脑子终于慢吞吞动作来。
与此同时,随之苏醒过来的五感六识迅速捕捉到周围环境里的种种细节——房间里某种不可描述的味道、床头床尾零落的衣裤、耳边又轻又稳的呼吸,搭在自己腰侧的手、还有身上酸软的微妙感觉……
“……”
记忆回笼,宋昀有点崩溃地把脸埋进枕头里。但还是阻挡不住昨夜种种过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恐怕只有躲进地缝里能让他感觉好过点。
宋昀大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看不见表情,但颈侧白皙的皮肤之下不自然的绯红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攀上脸颊,最后扩散到耳尖。
殷怀在旁边好以整暇看了片刻,然后适时咳嗽了一声,身子凑近过去:“醒了?”
贴在他身上的皮肤传递过来一小片熟悉的温度,烫的宋昀心底一激灵,耳尖愈发热了。
殷怀看着眼前红得几乎滴血的耳尖,有意拿话逗他,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带着十二分暧昧地关切询问:“昨晚睡得好不好?”
“……”宋昀感觉自己脸皮都要被烫秃噜了。
殷怀顿了顿,看他依旧没有要转过来的意思,于是搭在他腰际的手不老实地动了动,作势要向下探:“伤到没有?”
宋昀一激灵,赶忙将他一把抓住,一下子翻过身来:“没有没有没有……”
“那——”殷怀顺势把人又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眼弯弯:“评价评价感受怎么样?”
“你走开……”宋昀拍开身后欲意胡作非为的一只手,本想要干脆起身,结果四下扫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在殷怀那边。
宋昀面对这一情景能想到的所有解决方法里,老老实实躺下不动绝对是目前看来最可行的一个。
于是只能作罢,抱着“破罐子破摔反正都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样”的心态英勇就义一般重新躺回了枕头上,垂着眼眸尽可能躲开头顶的灼灼视线。
刚刚他埋头在枕头里卡不见,现在眼神四下乱飘,才发现殷怀肩头颈侧零星散落着几道可疑的红痕。
像是……抓出来的……
宋昀的指甲向来修剪得干净整齐,所以即便是真没收住力道,抓上一道最多也就是在皮肤上留下一道微微泛红的划痕。
现在殷怀身上的就是……
宋昀一阵脸热。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几道痕迹是怎么来的,可问题是殷怀这样即便是真刀真枪招呼也不可能留下伤口的大妖,身上怎么会有抓痕……
宋昀咳嗽了一声,尽量装作十分自然且不经意地开口:“你身上这些……抓痕,怎么现在还在?”
“特意留下来的,”很显然某人十分乐意回答这个问题,甚至语气里还有点得意的意思:“后背还有,要不要看看?”殷怀说着就要转身。
宋昀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不不不不用!”
听见始作俑者如此一本正经理所当然的解释,现在他一点也绷不住了,一张脸臊得通红,舌头也跟着打结:“留、留着这个干什么!你快把它弄掉……”
“嘘,”宋昀话没说完,被殷怀忽然贴到唇上的手指堵了回去。
殷怀反手抓住他,手指以一种极其温柔缓慢却又十分笃定的速度缠进宋昀的指缝之间,“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宋昀啊,”殷怀展臂将他圈进怀里,在他脑后的手指轻轻插进发间揉了一把,声音好像叹息:“你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宋昀的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殷怀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过反常,透过胸腔传递过来的叹息莫名其妙让他胸口发紧。
一时间脸也不红了心也不跳了,也不想着挣脱出来了。
宋昀老老实实待在他怀里闷了半晌,最后有些犹豫地伸出胳膊把身前的人揽住了,安抚一样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
夏天里修道之人最看重的就是夏至,跟冬至相对应,是一年当中阴阳消长循环的重要节点。
在世家的时候这两天都是十分重要的日子,往往提前几天就已经开始准备清修事宜,闭关打坐调息之类安排得满满当当,到了日子山门之中找不到一个不当位的修士。
但是就像到了北方所有节日都可以被饺子包圆一样,有了道侣就意味着没有什么日子是双修不能包圆的,何况还是这种阴阳调和的时机,殷怀自然愈得发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