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 完结+番外 (萝卜蛋)
“就是啊,上回有个师兄派我去望玄峰送东西,我第一次去那,根本就不认得路。离得老远就瞧见一个仙子,然后我就上去问她,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我就唤她姑姑。谁知道她上来就把我痛打一顿,还丢下了望玄峰,你说多气人!女修了不起啊!”
贺九卿一听,哈哈大笑,等笑够了才拍了拍这个弟子的肩膀,苦口婆心地教导他,“你这样可不行,人家女修指不定还没你年纪大,你哪能唤人家姑姑。来来,我告诉你,以后再想去撩拨女修,上去就唤姐姐,唤她好姐姐,一声不行就唤两声,听我的准没错。”
旁边围着的弟子们一副受教的样子,点头如小鸡啄米。
贺九卿觉得,有必要给广大傻孩子们普及一下勾搭姑娘的知识,遂边走边道:“姑娘家都精贵,没事别总拉着人出去喝酒。那叫耍流氓。平时身上多带点胭脂水粉啊,珠钗项链手镯什么的,送人就说是传家之宝。”
有个弟子梗着脖颈嚷嚷:“那可不成,这不是骗人嘛?门规第一百二十八条戒妄语,我们怎敢明知故犯?”
贺九卿恨铁不成钢地叹气:“行吧,那你就打一辈子光棍罢,你就跟门规一道儿过得了,还想什么女修,你出家罢!”
一行人说着闹着,迎面正巧遇见个姑娘,这姑娘身姿曼妙,穿着身嫩黄色的裙子,发间还插了珠花,微垂着头缓步行来。
“大师兄,你快看!是个姑娘!”一个弟子满脸兴奋道。
“我看见了,眼没瞎。”
贺九卿眉头微微一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这女子脚下虚浮无力,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露在外面的手异常惨白。
“来,现学现卖,给你们一个表现的机会,谁要来?”
贺九卿打了个响指,目光在身后的弟子身上巡视一遭,他往哪里望,哪里就有弟子捂着脸跳开。
“行了,那就你罢,门规小兄弟。”贺九卿索性就指了先前那个弟子道。
“我?我不行,我不去!”这弟子很是抗拒,直往后面缩,结果被起哄的人群一把推了出去。
贺九卿道:“赶紧的,去给师兄弟们打个样,别耽误大家伙时间!”
这弟子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含泪上前。在距离这姑娘足足有五步之遥,才拱手见礼:“姑……姑娘有礼,在下……在下……额……”
“咦。”
人群中发出一阵奚落声,这弟子脸色涨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苦着脸看着贺九卿。
贺九卿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往前凑近些,又指了指腰间的玉坠子。
这弟子艰难万状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果真听从的走上前去,解下玉坠子双手呈了过去,结结巴巴道:“姐姐……传……传家之宝。”
估摸着这孩子也就记得这么两句。
贺九卿脚下微动,不动声色地扣着剑鞘。众人翘首以盼,就等着这姑娘开口说句话。结果这姑娘半天都没个反应,垂着头站在大道上,微风一吹,额前的碎发一撩开,露出半张森然的脸。
那弟子正巧抬眼去瞧,也不知道瞧见什么了,吓得“哇”的一声尖叫,这女子随即扑了上去。可贺九卿动作更快,飞速拔剑齐齐将这女子的双手砍断。
离得近了,才得已瞧见这女子的全貌。皮肤惨白泛青,眼眶里没有眼珠子,尖长的獠牙外翻着,狰狞可怖的纹路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
此时被贺九卿一剑削飞双手,跟不知道疼似的,嘴里发出“咯咯咯”的怪声,以一种常人无法办到的姿势,扭着腰又重新扑了过来。
贺九卿一手提溜着那弟子的衣领,将人往身后一抛,这才提剑飞身上前。一脚踢裂女子的腿骨,紧接着绕至她的身后,一脚踹她腰上,生生将人踹趴之后,才一剑穿透了她的头颅。
就听“噗嗤”一声,黄白之物顺着鲜血缓缓往外流。
“呕。”在场弟子纷纷冲到边上,抚着胸口狂吐不止,大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血腥的场面。
“方才忘了说,撩拨姑娘的时候别忘了擦亮眼睛。”贺九卿反手收了剑,自袖中掏出一张明火符炸在女尸身上,退开几步,笑呵呵道:“因为你遇见的很有可能不是艳/遇,而是女尸。”
“呕。”
才吐完一波的弟子们又吐了一轮。
贺九卿琢磨着天色不早了,再不进城晚上就得睡小树林了,于是招呼着人继续赶路。途中又遇见个迷路的村妇,正要上来问路。
谁料一群弟子纷纷拔剑,险些没把人吓昏过去。
如今天底下并不太平,魔族横行,百鬼夜游,出门在外多长个心眼总是好事。这些弟子们是才入门的,最大的也不过才十六岁,以后搞不好就是门派的中流砥柱。他自己是不行了,修真界全靠下一代的人努力了。
待入了城,夜色骤然压了下来,整条大街空荡荡的,别说是人了,连条狗都看不见。一行人沿着街道,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敲门,结果敲半天都没有人应。
眼前这座温城,决计不是贺九卿印象里的那座温城。这里没有好看的姑娘,也没有花开满城。只有漫天的黄沙,以及一眼就能瞧到头的空巷。
所以……人呢?人都去哪里了?
贺九卿反手捏着下巴,苦思冥想,毫无头绪。索性就不想了,领着人随意挑了间客栈,一脚把门踹开。
木门轰隆一声倒了下来,烟尘呛得人直咳嗽。忽听一声尖锐的惨叫,所有人一齐寻声望了过去,就见大堂内满满当当塞满了花圈。
才刚一入城就遇见这样的事,任谁也把持不住,有个人颤巍巍道:“大师兄,我看,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他娘的忒邪门了,知道的这里是温城,不知道的,还特娘的以为是鬼城!”
贺九卿踢开挡路的花圈,闻言便问:“这怎么搞的,你们以前听到过什么传闻没有?温城怎么变成这样了,被人屠城了?”
弟子们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问三不知。
贺九卿直叹气,索性就招呼着人,把屋里的花圈啊,纸人啊什么的,全部都扛出去一把火烧了。之后才领着人上了二楼转悠一圈。
这里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人来过了,蜘蛛网和灰尘遍布每一间屋子。脚下的木板踩上去呲呀作响,一副随时都要坍塌的样子。
贺九卿嫌弃的拂了拂衣袖上的灰,他往前走一步,身后的弟子们立马跟上来一步,寸步不离。好几次都踩着了他脚跟。
“啧。”贺九卿不悦地回身瞥了一眼,弟子们纷纷后退半步,一个个面露歉意。
“算了,要跟就跟罢,咱们的作战方针还记着吧?”
弟子们齐声道:“记得!管住爪子,管住嘴,胡作非为打断腿!”
“很好。”
贺九卿已然走到了二楼最拐角的一间房,对着身后的弟子们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见他们纷纷捂紧嘴巴,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敲三声没人应,贺九卿正要抬腿,却见身后伸出来十几条腿,他一愣,回眼一瞧,见弟子们已经做好了抬腿踹门的姿势。
“好的不学,跟我学这个做什么。”
贺九卿二话不说,一把将配剑抛了出去,剑身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才重新落回手心。用剑鞘往伸出来的腿上各敲了一下。
身后登时一片“哎呦”。可很快,贺九卿的目光就杀了过去,众弟子赶紧捂嘴收了声。
这间房若是再没人,估计这一整家客栈都不会有人了。贺九卿抬起一条腿正要踹门,谁料门呲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里面光线昏暗,点着一盏油灯,家具都很旧了,满屋子都是蜘蛛网。
隐隐约约能瞧见一道佝偻的身影,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头发花白,是个老人家。
贺九卿抱拳,轻声道:“打扰您了,请问您是这家客栈的主人么?”
这老人家脊梁一僵,缓缓地扭过头来。真的是扭,而不是转。她的脖颈异常僵硬,像是上了锈的老机器,即使没有发出那种“咔咔”声,也很容易让人联想上去。
这是一张苍老的脸,皮肤犹如老树皮般,头几乎要垂至了胸口。她绝对不是个活人,因为活人根本不可能像她这样,把脖颈扭转三百六十度。更何况这人胸口还破了一个大洞,里面森白色的肉蛆缓缓扭动。暗红色的肉块像是风化了十多年了。
“呕。”
弟子们又开始狂吐,可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全部都缩在贺九卿的身后。
“多有打扰了,告辞。”
贺九卿瞧见老妇人怀里还抱着只猫,可这猫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只剩下一副骷髅。
他重新将房门掩上,这才对着众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过来。
于是,弟子们一瘸一拐地跟着贺九卿下了二楼,这才满脸疑惑地问:“大师兄,那人分明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怎么还能动?她是什么妖精?”
“妖精?开什么玩笑,她是个人好不好?”贺九卿十分诧异。
“大师兄骗人!她分明都死了,怎么可能是人!”
“这个问题你们不知道?怎的还问我?”
贺九卿挑眉:“别告诉我,负责带你们的师兄都不教理论知识的。你们要是敢这样说,回山通通拉到戒律堂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