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 完结+番外 (萝卜蛋)
华笙冷笑:“这就是你说的听话?”
贺九卿含糊不清道:“不是的,师尊,不是这样的。真的是梦桓先骂我的,我没有打他,都是他在打我!”
华笙淡淡道:“是你打不过他罢!早就告诉过你,好好修炼,你不听,那就别怪别人打你。”
“呜呜呜,师尊最疼我了,师尊。”
“是啊,为师今日索性让你疼个够。”华笙语气颇淡,到底还是吓唬他的意思多些,“下峰做什么去了?”
“我饿了,出去找东西吃了。”贺九卿哽咽道。
“哦?找到什么好吃的了?”
贺九卿扭了扭身体,往华笙怀里钻,故意压住他的手,不让他动:“我怀里呢,我给师尊留了一个大的!”
华笙有点好奇,空着的手往他怀里一摸,结果就摸出个馒头,忍不住笑道:“馒头好吃吗?”
“不好吃。”
他倒是回答得挺坦诚的。
“那你还敢吗?”
“不敢了。”
华笙点头,估计是看他哭得太可怜了,于是就替他松绑,结果才一松开,这孩子就窜到床里面去了。
也没搭理他,华笙起身,将戒尺放了回去,又从抽屉里寻了盒药膏,回头就见贺九卿蒙在被子里,跟个鹌鹑似的,就露出个头,小脸红扑扑的,居然有一点点可爱。
但这一点可爱跟气人比起来,立马显得微不足道了。
“擦点药罢。”华笙冲着他勾了勾手指,“不过来的话,那就继续打。”
贺九卿忙不迭地窜了回去,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小团。往华笙腿上一趴,就更小了。他讨好似的扯着华笙的衣袖,小声道:“师尊,后背也疼的,胳膊还有大腿也疼的。”
华笙将他从被子和衣裳里剥出来,果然看到一块块青紫遍布全身,当即就皱了眉,可也没说什么。擦了药之后,就要把人赶出去。
结果贺九卿说什么也不走,死赖在他床上。
华笙问他:“不听话了?”
“师尊,我……我又饿了。”
华笙很淡然地将那个馒头往他嘴里一塞:“吃吧。”
这一个馒头完全把他嘴堵住了,贺九卿两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啃,啃了一半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昂脸道:“可是,这个是我带给师尊吃的。”
“师尊不吃,你吃。”
贺九卿又低头啃,啃了一会儿又问:“师尊,你是不是特别穷啊?”
华笙愣了一下,反问道:“为何这么觉得?”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你吃东西啊,你都把东西给我吃了,你难道就不饿么?”
华笙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辟谷,于是随口道:“都给你吃,难道不好么?”
其实华笙从来不会给贺九卿煮东西吃,也不准山下的弟子给他送。日常都是仙草仙果还有荷塘里面的莲蓬,随便贺九卿吃个够。
也从未有人敢告诉华笙,小孩子光吃这种东西是不行的。
打了一顿之后,贺九卿果然老实多了,也不下峰了,可又有了新的关注点。他似乎真的觉得望曦峰很穷的,每日上树掏的鸟蛋,下河摸的丁丁鱼,他自己吃一小半,剩下的偷偷摸摸地放到华笙的房间。
华笙一连好几天都收到了这种小礼物,一开始没太在意,甚至还觉得贺九卿是属猫的,专门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后来实在是丢得厌烦了,才告诉他不要再送了。
贺九卿当时特别委屈地点头,连眼眶都红了。一度让华笙觉得,是他这个做师尊的太严厉了。之后很久,华笙对他的态度都很不错。
可三月转瞬即逝,先前华笙给了贺九卿一本书,里面全是修真的基本心法。别人家的子弟像小九这么大时,都会练气了,再不好好教他,以后差距会越来越大。
于是一大清早的就坐在书房里等,贺九卿特别局促不安,两手捏着衣角,头都快垂到胸口了,支支吾吾半天,居然连一个字都背不出来。不仅如此,华笙翻看那书,见书页很新,不像是有人翻阅过的样子。
当即脸色一寒,一拍桌面厉声呵斥道:“贺九卿!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让你背心法,你背到哪里去了?!说,你都干什么去了?”
贺九卿哽咽道:“师……师尊,我笨,我就是笨。”
华笙冷笑:“未必如此罢,即便再笨,也不可能一句都背不出来。”
他随手将书往贺九卿身上一砸,“你自己说,怎么罚你?”
“不罚行不行?”
“你说呢?”
贺九卿抬手揉眼眶,又觉得身上隐隐作痛了。
华笙喝了口茶,语气不冷不热道:“不许哭,说了多少次了,华南山不允许有弟子流眼泪。何况你是男孩,又非女孩,动不动就哭,你是水做的?”
结果贺九卿嗷呜一声,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如丧考妣,往地上一趴,头都快埋在地上,“师尊,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求师尊饶了我罢,我是真的背不出来!”
“把眼泪收回去!”
华笙斥责了他一声,结果半分效果都没有。也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厌烦,甚至都不想动手教训他。索性将他提溜出去,寻了个小黑屋关起来。末了,落下一句“跪好了,敢出来打断你的腿!”
谁曾想当天晚上,贺九卿就偷偷跑出来找吃的,被华笙抓了个正着。一把提溜住他的后领,将人重新关回去,甚至把贺九卿的手绑在了桌腿上。
华笙这才扬长而去,夜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安生,一直听见小九在哭。后来实在忍不住,起身下床,挑了油灯去看他。隔着窗缝儿就看见一小团黑影缩在墙角,好生可怜。
可又不肯放他出来,甚至不肯给他被子盖。思虑良久,下山寻了只小奶狗上来,直到华笙看见小奶狗往小九怀里缩着,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谁曾想就是一只小奶狗差点没把贺九卿吓死,这孩子脑子缺弦,硬说这是狼,等华笙去的时候,就看见小奶狗在屋中央,拖着条瘸腿嗷嗷叫,而小九则是双臂环膝缩在小角落里。
一见他过来了,一个飞扑,肉乎乎的小身子就撞到他的怀里,而且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很快就以两腿夹腰,两臂环着脖颈的姿势缩在华笙的怀里。
居然还颤声道:“我不哭了,我真的不哭了。师尊,狼太可怕了,快把它赶走!快一点!”
华笙两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最后只好托着贺九卿的腰,防止他掉下来,甚无奈道:“那是狗。”
“就是狼!是狼,是狼!”
华笙无法,说不通一个小孩子。于是顺着他道:“好罢,你说是狼那就是狼,如果你不想跟狼关在一起,以后要怎么办?”
贺九卿立马学聪明了:“我听师尊的话!”
可很快就萎靡不振了,“师尊,我不识字的,我一个字都不认得的。”
华笙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一拍额头。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应该先教他读书写字的才对。
于是很顺理成章地饶了他,顺便从头教他认字。
华笙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因此耐心也很有限。每次只教一次,贺九卿要是会了,那就皆大欢喜,要是不会就另当别论了。
办法很简单,一个字就可以概括:打。
华笙觉得如果贺九卿学不会,定然就是不用心,不用心就等同于不服管教,不服管教就很严重了。
因此,贺九卿学东西很快,基本可以过目不忘,华笙对此很是欣慰。
时至深秋,天气渐冷,一夜的清霜便将满山的枫叶染红,华笙近来有些苦恼,可又不好同外人提起。
就是他这个小徒弟这一阵子不太对劲。夜里总是偷偷摸过来,往他床上一钻,天微微亮时,再悄悄地回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实际上华笙睡觉很浅,而且不喜欢有人近身,因为贺九卿跑过来睡,扰得他彻夜难眠。
掌灯时分,华笙也才刚刚躺下,外头又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并不出声,眼睛在夜里可以视物,就见一个小团子,怀里抱着小被子和小枕头,先是贼眉鼠眼地扒在门板上偷看,见屋里灯灭了。这才悄悄推了推门,身形灵活的从开了很小的门缝儿里挤进来,然后再掩上门。蹑手蹑脚地走近,手脚并用地往床上爬。
华笙打了响指,蜡烛倏忽一下燃了起来,屋里登时亮如白昼。贺九卿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抱着被子屁滚尿流地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叫:“不是小九,不是小九,不是的!”
华笙伸手将遗落在床上的小枕头拿了过来,见上面还绣了个特别可爱的小老虎,忍不住微微蹙眉。随手将枕头丢到床边的矮桌上了。
此后几夜,他果然没敢再来,华笙又能睡个安稳觉了。谁曾想贺九卿就是个事精。也不知道是那晚吓着了,还是晚上踢被子了,突然就染了风寒,成天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小脸烧得红扑扑的,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华笙不太会照顾孩子,于是找了个女弟子上峰,专门照顾贺九卿,每次就伺候他喝药以及擦身体。小九特别讨厌喝药,每次都苦得小脸皱巴巴的。
华笙便让下山的弟子买点糖回来,可又刚好临时有事,就让照顾小九的女修转交。末了,还不忘嘱咐一句,不可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