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知雪重/暴君渣了我后对我穷追不舍 完结+番外 (楚执)
银玄瞳孔幽深一片,让他如今把金印交出来……不可能。
两方不知道谁先出手,银白色的蛛丝和黑色的狐火缠绕在一起,妖气波动在树林里向外扩散,地面跟着晃动,附近的妖兽感受道威压都争先恐后的向外逃窜。
穆棠风感觉到地下震动,有些担心谢含玉有事,挣扎着要站起来。
膝盖上似乎还有淤青,他扶着树干起来,手还没碰上眼前的缎带,后颈上突然传来一下钝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银玄用蛛丝挡住了谢含玉的狐火,地上无数道银丝缠绕过去,眼见着人得手了,身形迅速地消失在了原地。
蛛丝还没靠近谢含玉就全部被黑色的火焰烧断,谢含玉回头看过去,树下只有几滴血迹,哪还有穆棠风的人影。
……
银玄带着穆棠风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处小院儿前,把人随手扔进了一旁的房间里。
他在外面把身上的血腥味散了去,听见里面的咳嗽声,连忙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面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床榻上的男子面色苍白,身侧燃着深蓝色沉淀的死魂烛,烛火燃着微弱的光芒,宛如床上男子的生息一般。
银玄眼见着他要起来,连忙上前扶他,“你别乱动,要什么跟我说。”
沈疏影咳嗽了两声,看着他道,“你去哪儿了?”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牡丹花纹长袍,骨架很瘦,显得衣袍空荡荡的,衣襟前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
银玄担心他受凉,拿了一旁的外袍披在他身上,把怀里尚且捂着的桂花糕拿了出来,朝他温声道,“出去给你买了点儿糕点。”
他只拿出来了桂花糕,剩下的在和谢含玉打的时候落下了。
银玄把油纸袋打开,他用了法术在上面,桂花糕还带着出炉的温热。
沈疏影拢紧了外袍,半靠在他怀里,捂嘴咳嗽了两声,感觉到了腥甜,握着手帕把手心深红色的鲜血别在了被子里。
他微微张开嘴,一副等着喂的姿势,银玄拿了糕点填进他嘴里,轻轻抹掉了他唇边的碎屑。
“只能吃两块儿。”
沈疏影拽紧了他面前的衣襟,乌黑的眼珠子落在他手里的糕点上,勾着他的脖子看着他。
他的乌发散在身后,苍白的脸上五官清圜惹人怜爱,直勾勾的看着银玄,像是在无声的撒娇。
银玄攥着糕点的手猝然收紧,墨绿色的眼眸转深,眼角瞥到他被子里的手帕,拿出来后脸色瞬间变了。
“沈疏影。”银玄一字一句念出来他的名字,扔了手里的桂花糕,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深色,“你下午出去了。”
沈疏影眼睛眨了眨,苍白清瘦的指尖握住他的手,“家里太无聊了……”
“你也不陪我……我也没出去多久,就一会会儿。”
他说着又咳嗽起来,脸色苍白的宛如白纸,唇角溢出来一丝鲜血来。
银玄连忙用手帕帮他擦干净,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把人抱在了怀里,为他渡进去一丝妖气。
“我以后尽量在家里,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等病好了再出去好不好?”
他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轻柔地哄着怀里的人,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低头在沈疏影头顶落下一个轻吻。
沈疏影唇色被血染的带了些颜色,他由着银玄抱着他,轻声道,“好不了了……银玄,我们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带我出去看看好吗。”
“最后一段时间了……我想去京州看看。”
银玄攥紧了掌心,墨绿色的眼眸垂了下去。
“不会的,我一定会治好你。”
“京州……等到我们治好病了再去好不好?”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他低头看过去,怀里人已经睡着了。
银玄把人放下,帮他紧紧掖好了被角,轻声开门出去。
穆棠风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小屋子里,里面放了许多杂物,他双手双脚上都被蛛丝缠了起来,眼睛上的锦缎被人拿下来,面前站着一名男子。
他认出来这是买糕点时撞到的那位。
此时男子没有戴斗笠,他看清了全脸,向后挪了挪。
男子低头看着他,神色冷淡,开口道,“对不住了。”
穆棠风还未开口,手腕上传来疼痛,一道银丝划过来,在他手腕上留下一道长痕。
有温热的鲜血留下来,男子用了蛛丝引进碗里,接了一整碗血。
第24章 艳鬼
男子引完血后,伸手轻轻一挥,他手腕上的伤口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穆棠风依旧能够感觉到疼痛,密密麻麻的疼,血肉像是被撕裂用针扎一样。
银玄出了房间,拿取来的金蝉血去了厨房里,指尖变出一簇火苗来,开始熬药。
在院子周围的地上,种满了深色沉淀的蓝色死魂烛,根部隐隐带着血红,没人知道这底下是一具具婴孩的尸体。
死魂烛从它们心脏处长出来,底下的婴孩早就化成了白骨,身体自心脏处全部成了死魂烛的养料。
银玄盯着面前的药膳,见熬的差不多了,把血倒了进去。
小火又煎了一个多时辰,深色的波纹药碗咕嘟咕嘟溢出来药香,雾气腾上来,银玄连忙熄了火焰,用勺子盛了药汁进碗里。
他端着汤药和汤匙进了房间里,把药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叫沈疏影起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暗沉沉地压在顶上,光线透不进来,层层林子围在院子周围,显得阴森压抑。
沈疏影抱着被子侧躺在床榻上,长而密的眼睫垂下来,脸边睡出了几道淡红色的红痕。
银玄轻轻碰了碰他的脸,温声道,“疏影,起来,先把药喝了。”
他半搂半抱把人从床榻上抱起来,端起了一旁的药碗,用嘴唇尝了尝温度。
沈疏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汤药,闻着又苦又腥,朝后往银玄怀里缩,拽住了银玄的衣襟。
“好难闻。”
银玄,“喝了才能病好,趁热喝了,听话。”
他用汤勺舀了递至沈疏影唇边,在他苍白的唇上抵了抵。
沈疏影拧着眉尝了一口,唇腔里被苦味儿和血腥味充斥,喝的他呛了一下,又咳嗽起来。
“慢点儿,别着急。”
银玄轻轻拍着他的背,用手帕轻轻擦了擦他的唇角,眼里尽是担忧。
“这是什么血?”
沈疏影皱着眉端起碗把汤药喝完,感觉身体好受了一点儿,开口问道。
“从外面寻来的灵兽。”银玄指尖微微一顿,岔开了话题,“有没有感觉好点儿?”
“这灵兽是之前佛祖座前灵物,血液至纯至阳,应当是有用的。”
沈疏影感觉胃里热乎乎的,原来被冻的四肢僵硬的心脏渐渐复苏,手指也没有那么麻木,点头道,“确实好多了。”
“那灵兽如此稀有,一定很不容易猎到吧。”
沈疏影黑葡萄似的眼珠映着银玄的脸,眼里一片漆黑的深色。
银玄点点头,伸手碰了碰他的发丝,“没事,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不会伤它性命。”
他知道沈疏影一向反对他杀生,胡乱的编了个谎言搪塞。
沈疏影握紧了他背后的衣衫,轻声道,“银玄,你知道的……我这条命,如果是别人换来的,那我不要也罢。”
“你不要……因为我再去害人了…天道在上,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天惩。”
他是艳鬼,能够闻出来,药碗里的,明明是人血。
银玄抱紧了他,墨绿色的眼眸垂了下去,听他絮叨了良久,说了个“好”。
嘴上答应了,心里却不是这般想的。
沈疏影早已命尽,他如今靠着海棠金印和死魂烛给他续命,已经是在和天道作对,如今再劫了金蝉,也不差这一件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沈疏影死的。
夜晚下了雨,纷纷扬扬的雨丝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有凉风顺着吹进来,穆棠风朝墙角缩了缩,身形躬成了一小团。
他袖子里还有玉狐玉珏,玉狐传来温热,他自言自语道,“谢兄,你去了哪里。”
“我被关起来了,有人划我的手腕,好疼呀。”
玉狐亮了亮,那边传来谢含玉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儿?”
穆棠风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才小声回他。
“在一间屋子里,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
“是个白头发的男人把我绑起来的。”
谢含玉,“四周的环境形容一下。”
他那边下了结界,谢含玉没有办法显象。
穆棠风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期待道,“谢兄,你会来救我吗?”
谢含玉懒得搭理他,不救他问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这个妖怪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谢兄,你能不能打过他啊?”
穆棠风放轻了语气,“如果打不过…你还是不要过来了,我会想办法自己出去的。”
万一还连累了谢含玉,反而得不偿失。
此时此刻的穆棠风完全忘记了,是谁让他进树林里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的。
树林里深夜降了温度,外面雨声雷鸣声不断,冷风不断刮进来,冻的穆棠风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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