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第三次回到他们走散的位置时,只见不同刚才,有人正举着台烛站在扶梯上。
“栾木?你去哪儿了?”
“刚才不见你身影,便去寻你了。”
栾木下楼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脸上噙着微笑,“今日天色已晚,反正客栈我们是回不去了,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如何?”
“也好。”
“我刚才在找你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地方,景致特别美,你随我一起去看看,可好?”
也不容北离拒绝,栾木牵着他的手,朝着楼上而去,那是刚才进来时的阁楼,从天窗望出去,正正能看见天上明月,但旁侧云雾遮挡了一些,月不分明,北云容看了一会儿后移开视线,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怎么了,不好看吗?”
“不,只是想起了月清尘。”
听他所言,栾木低下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没办法回去了。”
“不是,不要多想。”
北云容摸了摸他耷拉着的脑袋,随后瞥见了他身后的简易木床,上面沾惹着些许灰尘,于是他走进过去将其掸去,收整了一下。
“你睡这儿吧。”
“那你呢?”
北云容没来得及回头答话,腰突然被人从身后环抱住,他感觉得到栾木朝自己背上靠来,北云容身体僵硬了一刻,栾木趁机将人给扑倒在床上,看见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眉黛春山,秋水剪瞳映着窗外月色,忽得有几分让人心悸。
“你怎么了?”
“和我一起睡不好吗?”
栾木抚摸着北云容的脸颊轮廓,眼神里带着一丝媚气,抚上他朱丹唇瓣时,栾木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离。”
随即他附身朝着那唇瓣逐渐靠近而去,然而就在触碰的瞬间,北云容一把按住了栾木的双肩不让他再继续往下,凌厉地看着他。
“你不是他。”
说罢,一道剑气被激出,刺穿了栾木的身体,黑色凶灵被打离出来,因为被剑气所伤而闷哼了一声嶼,怕北云容挥剑,它连忙起身逃走。
“你没事吧?”
北云容没有追去,而是询问压在自己身上的栾木,想他刚才被附身,不知有无大碍,但抬眼查看他情况时,却见栾木一脸绯红。
刚才被附身的时候,他亦是在身体里观看着情况,想自己的身体差一点就可以触碰到北云容,却在最后被打断颇为觉得遗憾,他怕心思被看穿,想要赶紧从北云容身上离开,然而不待他动作,只感觉有一蛮力拉扯着自己,栾木不稳朝着北云容扑下。
第92章
唇上传来的温软触感,让栾木不禁屏住呼吸,仿若溺水般却又似温水抚心,这一吻像唤醒了体内困兽,北云容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栾木也随之环住了他的脖子。
似是舔舐着蜜,两人不舍得分离,软唇被北云容轻咬住,动作小心温柔,舌尖撬开贝齿侵略而进,两人在温窄之地纠缠不清,北云容轻拨开他额上碎发,将人捧于手心中,反反复复地与他相拥缠绵,好似怎么都不够。
静谧之夜里,心脏跳动的声音如鼓声震撼,不知拥吻了多久,栾木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解开了北云容的腰带的,看见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衣衫不整,发丝有些许凌乱,透过狡黠月光,那凝望着自己的眼神,深邃而不可参悟。
栾木晃了神,只觉北云容额间朱砂艳红妖冶,殊不知自己凝视的眼神里又含着怎般的如花美眷,尘世清渊,情深处让人难免心悸。
北云容将栾木抵抗在他胸前的双手禁锢在头顶,隔着白纱布,北云容顺着他的脖子亲吻而下,动作虽然轻柔中却是透着一丝强硬,他将栾木腰带扯下,没了束缚之物,衣衫朝左右散落开,白皙肌肤迎着破碎月光却是比想的要煽情不少。
“北离?”
栾木轻唤了一声,北云容抬眼无言看向他,一瞬间,栾木似是看见那人眼底有情欲一闪而过,引得他心脏狂跳不止。
本以为无欲无求的北云容,没想到也有此般凡人模样,莫不是那凶灵使了什么法子让北云容中了邪?
栾木本想要将人唤醒,可见身上人此模样,反倒更是沉醉其中,须臾也好,偷欢一次可否不为过?
如此思索之际,北云容的手顺着他的身子游行而下,栾木紧张不已,胸口剧烈起伏,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忽传来一敲门声,两人随即停下动作,只听夜巡幽幽唤了声栾木,栾木本不打算理会,继续抱住了北云容,然而门外人不断唤着他,着实煞风景。
栾木抚额揉眉,他从不知道夜巡是如此不看气氛之人,无奈,他穿戴好衣服,走出厢房外,看见他手里正拎着跑走的那少年凶灵。
其实刚才被附身也不过是栾木同意将身体借给这少年的而已,他方才询问少年有何愿望时,少年言说自己自幼在滥情之所长大,从不知真情为何物,只是常听其他红牌言道与深情之人结合,方为人间幸事,可是至自己死后也未能如愿得一人深情。
死后知自己不可能再与人情牵,便想着被人温柔相待一次也好,想要一温暖怀抱。
于是栾木答应了他的请求,同意他附到自己身体里,所以才有了之后的状况发生,而让栾木没想到的是,少年居然会压倒北云容并且想要对他出手,所幸北云容修为深厚而没让他得逞。
可一想起刚才他要与北云容相吻,栾木就觉气愤,他用断世抽打了那少年屁股。
“你这小子,对北离用了什么招术?”
“不知你所云。”
“若不是你,他怎么会变得此般奇怪?”
“奇不奇怪我不知晓,但是用了招术的,难道不应该是你吗?”
“你什么意思?”
“是你把那男人的魂给勾走了。”
“你小子这是说得什么鬼话?!”
栾木举起断世又对着那少年抽打下去,少年挨了疼,心觉委屈,不满地挣扎起来。
“我又没有说错!我看了那么多男人,还能看错不成?”
“再胡说下去了,我就送你去光就居尝尝割舌的滋味。”
“你这是滥用私权!罢了,我也不愿见你们两人在我面前恩恩爱爱,只会给自己添堵。”
“你……!”
不待栾木继续举笔抽打下,那少年迅速地幻为青烟逃进了生死簿里,栾木只好将笔放下,他本以为北云容刚才如此对他定是这小子施了什么下流招术,可若是真如他所言并未如此,那难不成……
“大人与那凡人太过亲近了。”
夜巡突然开口吓了栾木一跳,思考得太过认真竟是忘了他还在身边,但他此刻已是心乱如麻,哪儿有余力在乎亲近与否,他冲他摆了摆手。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无须担心。”
既然栾木已经如此说,夜巡也没有资格再多言,于是听令退下,消散于黑夜。
正当他打算转身回去时,却见北云容在不远处候着自己,他已是将衣衫穿戴好,脸上冰冷肃穆,已然不复刚才,回到了以往样子,栾木心里直叫可惜。
“我这儿还有些怨灵。”
栾木接过他递来的金色囊袋,将其一一放出送回鬼界,然而从刚才起,北云容就一直凝视着他,视线仿佛要将人给刺穿一般,让他极为不自在。
“你似乎有话想对我说?”
然而,北云容仅仅是直视着他,依旧未言语半句。
刚才还如火的人,怎的可以一下转变态度?把那凶灵的话当真的自己也真是傻,如果自己真的可以对这人施法,他首先要做的便是要北云容整天对自己笑,而且是对他一人笑,可是转念一想,那模样似乎太过滑稽,笑起来的北云容,还是北云容吗?
栾木摇摇头,先爬到了床上准备睡下,但这一次不同于往日,北云容居然不扬言分床,而是从身后将自己给抱住。
“我并未中术。”
什么?这话什么意思?
这话回答得突兀,栾木呆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难道是刚才自己与那少年凶灵的对话让他给听见了?就算如此,那这回答又是如何意思呢?
然而不待他多问,身后人已是入睡,栾木只觉今夜独热,脸上红晕持久不下,以至于他那一晚竟是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两人先于天窗爬上屋顶查探了一番,俯瞰街道,不见挽岚和客仙舍的身影,于是偷摸着回了客栈将黄骠马骑走出了朝歌城。
但挽岚追缉两人的消息几乎已是天下皆知,去哪儿恐怕都会被人盯上,于是栾木想到了招摇山,山中消息闭塞,里面人不知外面消息,外面人也找不到里面入口,不如就去即墨村落里避避风头,顺带可以去看看他们现在情况如何,不知是否已经废除了蛇母祭祀。
尽管从朝歌出发到招摇山的路程远了些,但好在干粮备至得较为充足,两人避开了大道,从小径而走,停停走走的,倒也是悠闲。
只是从醉客轩出来之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对那晚的事闭口不提,虽然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惯了,可是一遇到北云容的事,就不自觉胆怯几分,他不敢问,他生怕细问过后,北云容告诉他不过是误会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