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处理他,既然是他们“请”自己来的,那也应该付出点代价,相比较之下,自己还把位置让出来简直就是在做好事,可以发一沓好人卡的那种。
知道了自己君子峰上的变化,所以到了君子峰后一路被众多弟子围观,朱泯也没有诧异,应该说做了决定后,他就想到了后果,可能被众人排挤,可能会有人来找事。
一个人处于社会低层时不用担心这些,因为你不值得别人来关注你,甚至坑你一把都没有价值,但一旦从上面掉下来,多得是捧高踩低,丝毫不介意落井下石一把的人。
这种事他没有遇到过,但见过的却很多,所以听到其他弟子故意大声说的高谈论阔,却一点都没有提到关于他的其他事,这一刻,他对于顾药师是感激的。
他都决定利用这事脱离问道宗也无不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不行,他就要换个方法,他必须是受害者。
虽说修道者不必在意太多,修剑更讲究以我心炼我剑,他还是不想到时候离开还要背一身的骂名,如果再被门派派出弟子追杀,更得不偿失。
所以吧,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不是那块修剑的材料,甚至修炼都不是。
第90章 带走飞晴
他以前一个朋友说他心思很是纯净, 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关注的事很少, 不评论别人,对很多事不在乎。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别人惹了他,他也会生气,甚至很小的事都能触到他过分敏感的神经, 只是他不说, 甚至能笑出来,附和一句,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没敢告诉任何人, 自从被亲戚送进精神病院,又逃出来后, 他可能、也许,真的成了精神病。
他一方面夺回了父母的遗产, 一边恨那帮亲戚, 恨自己被关进去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自己说话,在亲近的朋友那里,他们知道并理解, 知道这是正常的。
没有人知道,他烦的还有这个社会, 烦扰这个社会上的人, 烦他们互相算计, 虚与委蛇, 每次想到这,他都觉得,为什么这些人会活的这么无聊,为什么还要活着。
他知道这种心理是不正常的,年级小的可以说他们中二,他一个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忍了几年的成年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可是他不知道一个正常的人应该做哪些事,没有人告诉他,别人是不是也会这么觉得,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所以他一方面想,什么时候离开他所熟悉的地方,抛弃掉他的公司,卖了他的别墅,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一方面又在胆小的想,是不是他的人际关系太少,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忍不住在多留一些日子,说到底还是恐惧离开了这点仅有的社会关系,离开了这点关系网,会一无所有。
这样不对。
可他都不在那个社会了,没有干扰人的关系,不用受金钱上的约束。
在这里,他一个金丹期会饿死吗?
答案是不会。
所以,他完全可以离开,哪怕生活的并不理想,他可以重新来过。
金丹期有五百年的生命,没道理一百年的生活他计划不好,多加上四百年,多来四次人生,他还能活的像现在这样糟糕。
他相信,只要他能解决了心里一直以来的问题,什么都会豁然开朗。
他要做的,只是任性一次。
他可以决定自己以后的生活,突破自己心里给自己上的枷锁。
然后……
他就开始想,从哪里找突破口。
宗门这里不行,除了不经他的意愿让他来到这,可……无论是谁,能增加几百年的寿命,甚至还有可能更进一步,这都是值得羡慕的事,所以应该是他赚到了才对。
不知道掌门到底是什么打算,只是不管如何,只有让宗门腾不出手来找他,才能离开,他没有试一次的机会。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把飞晴取走。
朱泯还在想怎么把师弟拉到自己君子峰上,毕竟剑天峰弟子虽然都经常路过,但上去看的实在没几个。
就见师弟上去了。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没变,毕竟自己搬回来的都不是稀缺不好养的,只是长时间无人照料,没有那种生机勃勃鲜艳欲滴的颜色,一看就是好好招待的那种。
屋门大敞,朱红门上一个显眼的脚印,生怕他这主人回来看不到似的。
屋里屏风桌椅没有一个立着的,俨然就是犯罪现场,角落还残留着他勾结魔修的“罪行”,几滴血渍和一团没有消散的魔气。
哎,等等,朱泯冷不丁卡住。
看着不请自进的师弟,虽说这时候很少会有人来,但被看到了,又是一桩事,还说不定传出什么来。
师弟也不知道避嫌点。
官皓抿着唇,看着散落一地的木屑,甚至屏风上带有灵力的勾边玉石都不见了,他知道这里的摆设,甚至有一张图纸,上面整个屋子的墙被拆开,合成一间略为怪异的房,进门右边摆着屏风,左边则挂着厚厚的幔帐,重重叠叠看不清里面,正中间待客厅都省了,放着一张八仙桌,几个凳子。
很普通,或者说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很符合问道宗对弟子的要求,甚至没有顾药师宠物呆的地方摆设精致,小物件也是精气的很,但偏偏,毁了他就不高兴。
官皓脸沉了下来,不是他的地方,也不关他的事,只是……
这是他预定下来的剑修,是他打算护下来的人。
怎么说他也欠对方一个人情,如果不是对方帮了南方子一把,他也不会这么容易能让他卖命。
这几日南方子也都隐晦的提起此事,不帮他一把估计也不能让他忠心卖命,会给属下留下凉薄的印象。
踢开前面碍眼的缺了条腿的凳子,官皓径直转身离开,等他回来还会再摆一遍。
朱泯还在心疼,屏风虽不值几个钱,可是整个屋子最出彩的摆设,也是比较喜欢的,以后可不好找这种风格的画。
见师弟要离开,朱泯从他怀里跳出去,可能是师弟在想什么,朱泯那么容易就跳出来还不敢置信。
仗着身量小,三两下跳进花丛,跑远了。
官皓皱着眉,飞快的拿出剑符传了出去。
平时到后山的距离就近,这时朱泯放开速度跑的更快,警戒的飞晴刚感到了熟悉的气息,还夹杂着血脉的威压,让它疑惑,主人的气味怎么变了,就看到还没自己爪子大的一团,接着就被朱泯收起来了。
朱泯感受着飞晴传过来的‘想吃掉’,落地的时候顿了顿,差点摔倒,给他传过去,‘这个不能吃’。
下一刻,朱泯停住了,他听到飞晴传过来的声音‘吃了会肚子疼’
仿佛听到了自己心咔嚓咔嚓碎掉一地,朱泯确认一个事实,之前费那么多工夫交给他的什么‘要保护好你的主人’、‘你的主子受伤了你就把他带走’等等都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他自己了。
说不定还又多了点。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先回去。
如果按照之前的速度,哪怕再快一点,也还没到山脚,奇怪的是,朱泯直接抄近道去脚下,却没遇到,只好又往回跑。
一直跑到自己的君子峰,朱泯也没有遇见师弟,难道师弟先走了?
不会吧!亏他还以为师弟虽然人闷沉了点,不爱说话了点,还是属于很有责任心的那一类,做事都有掂有量。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进了自己的院子,就见师弟摆着一张扑克脸,坐在亭子里,蓝色的眼睛似望着种的那片五颜六色的花,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跳过去,被打扰的官皓什么也没问,把团子抱起来,“走吧。”
一路安静的回了顾药师的地方,官皓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朱泯伸出爪子困惑的挠了挠头,这种想解释不知道为什么解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飞晴训一顿,以解心头只恨,也让他知道什么吃了肚子疼,什么吃了会被揍一顿。
关起房门,把飞晴放出来,跳上去一爪子照着脑袋拍下去,“还想吃我?”
飞晴一直在睡觉,忽然被叫出来就挨了这么一下子,不由得用契约喊起朱泯来。
朱泯哭笑不得,又拍一爪子,“还叫?”感觉脑袋嗡嗡的响。
飞晴被打的一愣一愣的,感觉到主人的存在,又找不出来,只是主人不让他吃那个血脉精纯的毛团,被打了,还不让他叫,如几岁孩子智力的飞晴一下子委屈了。
朱泯接收到契约另一端传来的情绪,从飞晴脑袋上跳下去。
果然还是小孩子,朱泯又跳上去,轻轻拍拍他的大头,‘我就是朱泯,你主人’。
飞晴被前两下打怕了,想缩回去头又不敢,落到头上才发现居然不疼。
真的是主人,还在强忍着颤抖的腿一下子趴伏了下去,朱泯冷不丁的差点掉下去。
看他那委屈的跟真的小孩子似的,朱泯也没了揍他的心思,大不了等他大了再教他也不迟,现在就跟在他身边也出不了什么事。
朱泯打算去静坐,就注意到后面飞晴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不时还嗅两口气味。
果断的把他赶出去,把识海里的声音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