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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报恩 完结+番外 (哲学少男)


  郁枭头也不抬地听着,一边自顾自地拽过来一把木椅,反过来放在车婵娟的对面,在她说话间长腿一跨,迈坐在上面,手臂顺势环抱上椅背,下巴也一同搁在上面。
  他胃里还是有些难受,连带着投向车婵娟的目光也有些病怏怏的,却不想车婵娟在他这般注视之下,周身缠绕着的咄咄逼人的气场倒是减退了不少,这或许是女孩子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母性使然。
  “总之、总之……”她猝不及防地结巴了两下,有些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总之你们郁家真要和黎凭山争位的话,原哥已经被你们拉下水了,他可是我们这些帮派的头狼,继续保持中立已经不可能了,无论怎样我们这些人势必会被波及,原哥今晚召集我们过来,也就是要我们来表这个态,但是小少爷,这个态度取决你。”
  “为啥?”郁枭极快地答了一句,语气还是有些蔫,“第一,我不信你们这么多人撬不开原野的嘴。”
  他视线下移,落到桌面上的盒子上,伸长手臂去够,但距离还有些远,于是就翘起了椅子腿儿。
  单手扣开盒子,他仿佛无所顾忌一般,把里面安安静静躺在防水袋里的东西拎出来,向显摆什么宝贝一样在所有人眼前兜了一圈。
  “你们都看过了吧?”他说,展示一圈后便又把防水袋放了回去,“这是驱逐舰“飞龙”号的设计图纸,青阳地处海关,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这东西是拿来干嘛的,青阳城三分局面我多少知道一点,不过,我们窝里怎么斗,无论输赢便宜的都是自己人。”
  “不是我凭空扯淡啊,你们原哥作证,”他扭头扯了扯原野的风衣,“这份图纸,以及发给你们的金条子,都是18号晚上从和黎凭山会见的日本商船上偷来的,什么意思不用我多说了吧,这种便宜外人的事情,我想今天能坐在这儿的没人乐意干。”
  晁利安站在离他稍后一点的位置,郁枭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一直在扫视着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不过让他惊讶的是,郁枭这些完全没有含金量的扯淡之词,却让那些人脸上的玩味神色一点一点消散了下去。
  “第二,我今天来,全权代表郁家,我家三爷坐镇警署这么些年,没少给你们各家运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放行吧?出来混,一个义字当头,受了别人的恩惠就得知道图报,你们现在一个个在这儿为难我,像话吗?合适吗?不寒我家三爷的心……晁利安你踢我干什么?”
  郁枭说得投入,全然没发现后排有几个壮汉脸上已经起了打人的意,正对面的车婵娟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晁利安却看得真真切切,连忙踹了他一脚,让他适可而止。
  这些帮派能聚拢在一起,形成了青阳的第三方势力,靠得不仅仅是利益的维持,更有郁枭挂在嘴边用来胡诌的那个“义”字,行商之人虽唯利是图,但也知道以“义薄云天”为荣,以“背信弃义”为耻,如今郁枭这般颐指气使地批判人家不讲义气,显然是触碰到了那根耻辱线。
  “第三,”郁枭自觉收敛,此时胃里也舒坦多了,他坐直了身子,伸出来三根手指比比划划,“今晚若是没有你们的相助,我和我这位兄弟划着小船,在大海上漂泊,不出三分钟就得被人打死,我的死,会直接称为郁家向黎家开炮的导火索,当然了,反正我是私生子,死死活活无所谓,就是可惜你们咯,无论两边谁输谁赢,以后运货都得掂量掂量了。”
  车婵娟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个传闻中的草包私生子,他果真如同那些人口中的那般,不懂礼数还有点无赖,还把自己的弱项和把柄当成了放赖的资本,倒是他们这些在这场谈判中握有主动权的人,此刻却不好开口讲条件了。
  “不过呢,”郁枭话锋一转,终于是舍得放低一点姿态,“我们迟到在先,惹得诸位不快,我在这儿给大家道个歉,实在是对不住,更对不住辛苦帮我们组局的原哥。”
  说着,他还假模假样地把原野拽下来,揽了揽他的肩膀,强行哥俩好的做派。
  “我知道,车大小姐对我有怨气,诸位对我也不信任,这样吧,我看后面那三位大哥也瞪了我挺久了,想也是准备好了,怎么个规则你们说,我全盘接受。”
  晁利安一听,总算把提在胸口的气舒出去了,郁枭的话很糙,层次却很分明,先摆出家国情怀震场,又拿出兄弟义气说理,最后落到商人最在乎的利益上,还知道给好面子的车大小姐一个台阶下,想想他心里就开始美滋滋起来,觉得这一回他总算能不负郁副司令的期望。
  但郁枭打击他的本领也不是盖的。
  “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在车婵娟微笑着提出要郁枭和他们群英阁的三大高手比试比试后,郁枭平静地吐出这么一句。
  晁利安到底没忍住,一巴掌糊到他后脑上,歇斯底里道:“你他妈当你铁打的啊!”
  *
  车灯直直绕着巷口拐了个弯儿,几个丫头一瞧见那明晃晃的车灯,当即迎了上去,忙着给从车里下来的郁恩接公文包。
  时间已经很晚了。
  “三娘睡下了?”他轻声问旁边一个胖乎乎的丫头。
  “已经睡了,”丫头忙答道:“二爷带回来的安神香特别管用。”
  “老二也就弄这上心。”郁恩似乎笑了一下,但于夜色之中看不真切,他嘟哝了这么一句,就招呼丫头们去睡了,今晚不必守着。
  等到丫头们三三两两地挽着手走了,偌大个宅邸一时间显得空荡荡的,只有正厅还亮着光,他稳了稳心神,快步朝那里走去。
  郁香兰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屋里坐着,手上挂着消肿用的冰袋早就化成了水,她也不摘,任由它们挂着,只有老四郁淮静静坐在她旁边,手扶在她肩头,见郁恩进来,起身唤了一声“大哥”,郁香兰还是那般一动不动地坐着,眼里似乎含了泪,被火光映得亮晶晶的。
  郁恩见了她,一下子皱起眉头,“香兰,你回来做什么?”
  “我再不回来,你怕不是要直接把恒儿送到那姓黎的面前去了!”郁香兰口吻幽怨道,她还是死死地凝视着地面,不肯抬头看郁恩一眼,咬着牙道:“也对,他毕竟和你不是从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你从来都没把他当过弟弟,他和你送到长马海岛的那批学生一样,就是你手里的棋子!郁恩……你不觉得你太冷血了吗!”
  “姐,你这话太伤人!”郁淮再听不下去了,“大哥也是为了小五好……”
  “为了他好?为了他好从他一回来,安排给他的就全是最危险的活?难不成是怕黎凭山不知道恒儿还活着?”
  “港口那儿有老三盯着,长马海岛有老二的人接应,不会出事。”郁恩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他看上去很累很累,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废了极大的力气一般,“今晚到花场的那些人,都是各派的少当家,顺利的话,那些人以后都是他的兵,他必须自己去收服,没人帮得了他。”
  “我不想他和这些扯上关系,我就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能找个家境雄厚一点的姑娘好好过日子,日后如有什么动荡至少能保他性命,我欠他太多了……”郁香兰搭在扶手上的手渐渐脱了力,身子也从椅子上滑下来,蹲靠在地上,抱住头大哭起来,“我欠他太多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二十年,可当年的情景还会肆意入侵她的记忆,那时的一切一切,至今想起仍觉历历在目,耳畔,也始终回响着黎凭山的声音。
  “香兰,你就那么恨我吗?”
  “恨到连我们的孩子你都不放过?”
  “那便只好拿你刚出生的弟弟来偿还了,让他陪着咱们的儿子,一起上路吧……”
  她曾那么无力,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男人从阿娘手里夺下了嚎啕大哭的婴儿,将他从襁褓里拽出来,在全城百姓的面前,反复摔在地上,直到那孩子再哭不出一声来。
  围观者纷纷拍手叫好,喜称听从了巫师的话,驱逐了这一邪神,自后好日子便要回来了,久旱终可逢甘霖了。
  直到冷得刺骨的冰水忽然从头上浇下来,代替了那些记忆,让她冷得连哭声都打哆嗦。
  郁恩将手里的木桶“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对要上前的郁淮正色道:“老四,去电报机旁边守着,老三那边有什么消息尽快告诉我,这里的事你别管。”
  郁淮应了一声,动作却慢得恨,眉宇间是止不住的担忧,可是看到大哥生硬的侧脸,也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到电报机前,戴上了设备,忍着不去听这边的动静。
  “清醒了吗!”郁恩蹲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被冷水打湿的郁香兰说道:“香兰,你不欠任何人的。”
  “我欠……”郁香兰哆哆嗦嗦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如果我当初没有逃婚,爹就不会开着那辆被毁坏手刹的车去找我,爹要是还活着,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用那么荒诞的理由抢走、摔死,娘也不会因此郁郁而终,恒儿也不用过东躲西藏的日子,更不用被人骂没教养的私生子,都是我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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