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被攻击的浑身发软，敌方才意犹未尽地退回。
只是依旧不肯放他回去。
顾言眼角发红。
水润的眼眸，看的清远眼神暗了暗。
他伸手拭去因为太过激烈，眼角溢出的泪水，他将泪水放到嘴边，尝了下，说：“咸的。”
顾言好不容易平复好呼吸。
被清远搞这么一出，脸又开始微微泛红。
他忽然看到清远的面具变了，露出了光洁白皙的下巴。
“你面具怎么变了？”顾言有些好奇的问，好像刚才亲上去时，就是这样的。
清远深处手指，扶上面具：“好奇我的面貌？”
顾言眼睛亮了亮，随即掩饰般地说：“主要是好奇你的面具，看着挺好看的。”
清远一身黑色长袍。
头上还带着帽子。
脸上戴着可以将整张脸遮住的黑色面具，面具上面似乎带着什么符文，偶尔会发出金色的光。
清远调笑般地说：“看了我的脸，可就是我的人了。”
顾言觑了他一眼，好似在说，我现在不是你的人吗？
清远不禁失笑。
手指却放了下来，顾言有些失望。
然而下一秒，下巴便被清远抬起。
他跟清远面具后的眼神对视住。
一时间，周遭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静道只能听到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一种奇异的感觉。
在两人心尖蔓延开。
半响后。
清远轻轻说：“你爱我吗？”
顾言张了张嘴，眼神有一丝犹疑。
就是那一丝犹疑，让顾言沉默了。
清远冷笑一声。
松开捏住顾言下巴的手。
他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爱上你了，可你却连一句爱我，都不愿意说出来。”
“顾言，这是不是不太公平？”
顾言张嘴想解释。
可一对上清远的那双含着怒意的眼睛，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有些烦躁地说：“我不是都说了喜欢你。”
“喜欢，”清远轻呵一声：“跟爱能一样吗？”
这句话说出口，他猛然觉得浑身一松，好似心头一块石头落地。
顾言浑身一滞。
他沉默的低下头。
心里一阵烦躁。
这个问题，对于顾言来说。
有些难。
前二十几年。
从来没喜欢过人，更别谈爱。
虽然他对眼前的男人，有很多好感，有很多喜欢。
可，爱这个字，太过复杂。
顾言因为幼年父母的经历，不敢轻易将爱这个字说出口。
明明他对于眼前人的情意，并不必男人对他少。
过了一会儿。
清远说：“说一句你爱我，很难？”
顾言点了点头。
如实回答：“我没喜欢过谁，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爱不爱你，你感受不出来吗？”
清远确实能感受出来顾言对他的情意，虽然他们只见过几面，却仿佛已经相爱多年的伴侣般，一个眼神就透出无限爱意。
可清远冥冥中，想得到一句话。
一句从顾言口中说出的。
——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三个字，太过沉重。
顾言耳边不断回响着父母的争吵。
“我要跟你离婚！”
“离就离，你成天在外面找女人，我在家给你带孩子，美得你！我告诉你顾成天，我手上有你婚内出轨的证据，你就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我也告诉你！王丽，你跟你那个初恋开房的照片，我手里也有一大堆，你要告我奉陪！”
“顾成天，你跟你那个小情人，玩什么真爱游戏，也不怕被人当猴耍，一把年纪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玩狗屁的真爱游戏！”
“你管的着吗你！倒是你王丽，你不是跟你那个初恋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了，你初恋那孩子是怎么来的。”
“顾成天！你等着！你那真爱迟早有一天会甩了你！”
“我乐意，不像你，一个黄脸婆，还去插足别人的家庭脸皮真厚！”
“别光说我，你自己不也是脸皮厚，跟可以当你侄女的贱人勾勾搭搭，那贱人不是还给你生了个儿子吗？！”
门外的顾言。
手里拿着成绩单。
脸上的表情很茫然。
他不明白，一向恩爱有加的父母，竟然私底下是这么寡淡，甚至是一对怨偶。
而且，他们居然都不想要他……
屋里的争吵还在继续。
夫妻俩就顾言的抚养权，一直吵闹不休。
王丽不肯要，顾成天有了真爱生的儿子，自然不会要顾言。
两方在房间里不停地争吵，ru骂。
房间外的顾言，心如死灰。
从那之后，“爱”这个字。
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在跟男人接触时，总是有所保留，他不敢轻易说爱。
也不敢去爱别人。
他父母的那次争吵，整整吵了一下午。
而顾言，就在门外，站了一下午。
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成绩单。
那时，他才七岁。
这场争吵，在他心里留下无法抹去的印记。
真爱，即廉价又珍惜。
顾言却避之如蛇蝎。
清远一直没等到顾言的回答。
心一点一点沉下来。
他看着扔在走神的顾言，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停的告诉自己，慢慢来，反正也等了这么久了。
这么久……
清远一愣，他不是才认识顾言几天，怎么会有如此感慨？
可那却是他灵魂深处传来的声音。
他抿了抿唇，说：“我不逼你。”
“但是顾言，你总得给我个盼头，”清远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顾言从那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猛然听到这一声质问。
他当即抬起头，对上清远期盼的眼神，他心头微动。
缓缓别开眼：“这个问题，我总会给你答案。”
顾言直视清远的眼：“但不是现在。”
清远心头微凉，苦笑一声：“我知道了。”末了又说：“我一个人静静。”
语罢，就消失在原地。
顾言愣愣地看着清远消失。
他问001：“他为什么生气？”
001哪知道这么复杂的问题，摇头表示不知道。
顾言也没指望001回答。
002说：“你为什么不说你爱他。”
“我不敢，”顾言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以及心里些微的害怕：“我父母的那次争吵，让我不再相信‘爱’这个字，我不敢跟他说我爱他。”
他说：“我怕我说了，就会变得像我父母一样，我不愿像他们一样。”
这是一个心结。
一个只有顾言本人才能解开的心结。
001说：“有人来了，你快躲起来。”
顾言急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清远留在他身边的气，也跟着过去。
过了几秒。
村长回来了。
他推门进了堂屋。
顾言躲在杂物后面，小声嘀咕：“一言不合就走，你是小孩子嘛……”
002看了眼顾言周围的气，说：“玩家不用躲了，他临走之前，在你身上覆盖了一层保护罩，可以隔绝人的视线。”
顾言闻言，抬起脚往堂屋门前走，他就要穿门而去，被002喊住：“玩家不要进去，这人有些古怪，还是及远些比较好。”
顾言收回迈出去的脚。
坐在台阶上，听着屋里的声音，愣愣出神。
他问001：“他是不是生气了？？”
002说：“爸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它说：“这要是换做我，我也生气。”
顾言抿唇不语。
半响后，他说：“是我的错。”
001说：“那等下他回来了你会跟他说吗？”
顾言觑了001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001委屈地说：“好嘛。”
顾言仔细回想着。
他跟男人的相处。
每一个世界，男人都全心全意对他，反观他，连那三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打定主意后，顾言舒展眉眼。
想着，等见到清远。
就说那三个字。
此时，屋里有声音传来。
顾言站起来，用手指戳破一个小洞，透过小洞去看里面的场景。
屋里点着煤油灯。
不太明亮好在魂魄能在暗中视物，此刻他清楚的看到屋里的一切。
只见村长倒在地上。
浑身踌躇，身上长满了浓疮，浓疮还冒着黄水，散发着奇怪难闻的味道。
村长身体踌躇不停，浓疮的泡，一个接一个的破开，流出里面的黄水，黄水一出来，破开的皮肤就变回原样。
不过几分钟，村长全身的皮肤都变回原样，且比刚才看着要年轻几分，连脸上的皱褶都少了些。
村长对着镜子，不住地笑着：“这药果真能令人年轻，还好我找出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放在哪里落灰多久呢。”
他摸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这次后，我应该能在年轻几岁，再过几年，我就会彻底变成年轻人，到时候，我就离开村子，去外面闯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