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昫:“我猜的。”
“瞎猜能猜准还要医生干嘛?这是你对象还是你弟弟?等会儿好好说说他,二十一世纪了,又不是七八十年代,能把自己搞成这样也是种本事。”
温如昫没说话,舌尖反复回味着‘对象’二字,感觉唇舌之间都是一股漾人的甜意。
这要是他对象该多好。
初中那会儿他就知道自己性向异于常人,别的男生老爱偷看漂亮女生,还热血沸腾的组织评班花级花。
他对此类活动提不起丝毫兴趣,反而喜欢观察班上那个斯文俊秀的学习委员。
这一观察就是一学期,寒假的时候,他做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梦,梦里交织着汗水和粗重的喘息。
梦醒,他叫出学习委员的名字。
这下他终于反应过来,只觉得天塌了。
他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别的男生都喜欢女生,他为什么会喜欢男生?
他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不敢向任何人倾诉,只能自己憋着,越憋越沉默自卑,成绩一落千丈。
勉强初中混到毕业,没考上高中,他也不想读了,偏生姥姥说不读高中不好找工作,硬是交钱给他弄了个学校。
钱都花了,也要不回来,只能硬着头皮读。
高中很平淡,他在班上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唯一一次引起旁人注意就是送了一份早餐给班花。
班花气得面红耳赤,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早餐扔进垃圾桶。
大伙儿哄笑起来,有人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有人安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他装作很沮丧的模样,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这下应该没人会看出他喜欢男的了。
现在想想当初真是傻透了,买早餐不要钱?那几块钱省下来做老婆本不好吗?
第2章 2
他嘴笨,长得也不出挑,再穷的话还有哪个男的脑子坏了愿意跟着他?
卫延就是这个脑子坏了的,甭管这人现在是穷是富,反正末世以后跟着他有饭吃。
为了能吃饱饭,他豁出去了,硬等着输完一瓶水,才慢吞吞的‘醒’过来。
温如昫之前抱得挺乐呵,眼下浑身都僵了:“你醒了?”
卫延揉揉额头,从男人怀里挣出来,他当然知道肢体接触有助于发展感情,可现在还不确定这人是直是弯,贸贸然贴上去只会适得其反。
而且,这人也抱得太紧了,手臂跟铁塔似的,他胳膊都被箍麻了:“你是谁,我怎么在医院?”
“我…我…叫温如昫,我看见你低血糖晕倒,就把你送到医院了”,温如昫说得结结巴巴,紧张得好似十几岁时头一回到路边摆摊。
“谢谢你啊,我叫卫延,作为感谢,我请你吃午饭,怎么样?”卫延觉得他俩现在有些像小学生对话,但他本身也不善言辞,硬要他舌灿莲花假装热络他也装不出来。
“好…好啊。”温如昫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答应了,也没帮什么大忙,哪儿有脸吃人家一顿饭?
“那走吧,我知道一街那边有家煲仔饭不错”。
卫延朝他笑了笑,温如昫只感觉脑袋都被笑成浆糊,晕乎乎的走出医院,再晕乎乎的走到饭馆。
饭馆人很多,没开空调,只有两个一人高的大电扇在呼呼的转,卫延先去门口冰柜拿了两瓶冰啤,递了一瓶给温如昫:“别看这家店环境不好,东西真的挺好吃。”
“看出来了,这么热的天,不好吃的话不会有这么多人在这儿等”。
温如昫喝了一口冰啤,冰凉的酒水总算让他脑子稍微清醒一点,但他的目光还是黏在卫延身上。
粉色的唇瓣被酒水激成艳红色,几滴来不及吞咽的酒水顺着唇线往下,流进脖颈,再在喉结上滚一圈,混着汗珠流进衣领。
白色的T恤被汗水一沾就变成半透明,不能再看了,温如昫脸烫得能煎鸡蛋,慌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卫延时刻注意着他的表情,心中有几分肯定,但还不能确定,于是装作不经意的撩起衣摆扇了扇风。
嫩生生的小肚皮晃花了温如昫的眼,他忙按住卫延的手:“别…别扇了。”
卫延装傻:“为什么?”
温如昫左顾右盼,硬挤出一个借口:“店里有女生。”
“好吧”。
卫延也没露肚皮的习惯,确定这人对他有意思就够了,他让老板又上了几瓶啤酒,一边喝一边看菜单:“你要什么?”
温如昫哪儿有心思吃饭,冰啤一口接一口,心里的燥热丝毫没降下来。
他算是明白什么叫老房子着火,无可救药。
明知道和对方不可能,冰凉的酒水还是浇不灭他胸腔里熊熊燃烧的旖念。
就坐着说了几句话,以后收养几个小孩他都琢磨起来了:“你点吧,我要和你一样的。”
卫延点了两份腊肠煲仔饭。趁着这点儿间隙,接下来的操作他也想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灌醉推了再说。
建立了□□关系,也好名正言顺的赖上去。
郎有情郎有意,这顿饭吃得非常顺利,干了二十来瓶啤酒,又干了一瓶白酒,卫延成功把自己喝晕。
脑子晕了,但关键的事情还没忘,他紧抱着半晕的温如昫往对面的酒店拖。
温如昫欲拒还迎的推了几下就被拉进酒店开房,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总不能把人丢饭馆吧,万一他遇到坏人怎么办?
卫延八爪鱼似的缠在男人身上,房门一开就干净利落的脱衣服进卫生间。
纤长的腿晃得温如昫眼花缭乱,他口干舌燥,呼吸急促,心砰砰跳。
花洒打开,卫延软绵绵的靠在玻璃门上,伸了只手出来拽住温如昫衣角:“进来,给我擦背。”
温如昫同手同脚的走进去。
狭小的浴室,明亮的灯光,粉的白的呈现在他眼前。
卫延双手环住男人脖子,嘴唇微张,鲜红的舌头像毒蛇的信子。
温如昫感觉自己要犯罪了,要做二十五年来头一件亏心事了。
卫延毫无所觉,他试探着吻上男人嘴唇,男人的嘴唇很厚,很软,也很烫,四周冒出头的胡渣扎得他有点痒。
他唇舌往下,舔了舔硬硬的胡渣。
温如昫脑子里轰的一下,完全控制不住了,凶狠的勒住那纤细的腰,把人按在墙上吻回去。
他没亲吻的经验,只会蛮啃,咬得卫延又痛又麻,呜呜咽咽的流眼泪。
卫延慌乱的推着他,推着推着两人就走出浴室到了床上。
单身处男的欲望来临犹如烈火燎原,直把卫延烧得连残渣都不剩。
一夜无眠。
天将破晓时卫延红着眼眶躺在温如昫怀里睡过去。
他累极了,浑身也疼极了,被人翻来覆去啃了好几遍,全身上下都是些红印子,看起来活像是受了惨无人道的虐待。
温如昫精神十足,静静看着卫延沉睡的侧脸。
皮肤像刚剥了壳鸡蛋,又细又滑,眉毛稍淡,很柔和,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睫毛很长,像两把小刷子,鼻子很挺,嘴唇很小,好一个漂亮小美人。
能睡这样的小美人,坐牢就坐牢。
温如昫惆怅的摸了根烟,烟放到嘴边又怕小美人熏着了,含了几下,将烟卡在耳朵上。
终究怪他趁人之危,卫延喝醉了,能有什么错?等人醒了,要打要骂要报警都是他活该。
手心微微发热,温如昫心中一动,手心就出现了一滴透明灵液。他小心翼翼的拿着手机钻进被褥,将灵液涂在被他弄伤的地方。
几个呼吸之后,卫延拧着的眉头缓缓松开。
温如昫钻出来,轻手轻脚的把人重新抱回怀里,这么香,这么软,被逼急了也只知道娇滴滴的哭,咬人一点都不疼,要是他老婆就好了,他愿意拿十年寿命来换。
一觉睡到中午,卫延饿醒了。
他昨晚哭太多,眼睛都肿得睁不开,推推抱着自己的人:“我饿。”
温如昫条件反射的问:“出去吃还是叫酒店送饭?”
卫延身上不利索,心里就不痛快,刚想口吐芬芳,猛然想起这是自己以后的饭票,人还没抓牢,可不能吓跑,不客气的话憋回去,换成带着鼻音的撒娇:“我想吃T大后门那家灌汤包,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温如昫哪儿能说不好,他连上演铁窗泪的情形都幻想过十来遍了。
在他的设想里,最好的结果就是卫延醒后扇他几个巴掌出气,气出完了,自己再赔一笔钱,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未发生。
怎么可能还轻言细语的对他撒娇?
他抬手给了自己一下,嘶,疼,不是在做梦。
“好,要什么口味?”
“蟹黄的。”
“蟹黄是发物,你今天不能吃”,那地方还有点红,得再养两天。
卫延:“……那要鸡肉的。”
“嗯,行,我去买,你再睡一会儿。”
温如昫逃也似的穿上衣物跑出房门,天呐,好乖啊,好听话,月老终于开眼要给他送老婆了吗?他又给了自己一拳,疼痛是那么清晰,那么真实,真的不是在做梦!
卫延裹着被子滚了两圈,终于彻底清醒,饭也吃了,人也睡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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