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明在他眼中看到不解与惊恐,他却愉悦至极,像是将小兔子拐到手的蛇。
他不仅喜欢他的皮子、他的脾气,更想看他彻底崩溃、只能依靠他生活的无助乖顺模样,将凤鸟训为家雀,定是顶好的。
“殿下,臣也还是那句话。”
蓦地,他的手被男人紧紧握住,握得他的手指咯咯作响,像是要把他的手揉碎。
“殿下,我心匪石。”
他喊道:“不是这样的!你少在这乱用!你看上谁不好就看上本宫,你对本宫有这等念想,除了你美人会同意,宋徽明你真的疯了,本宫劝你正常点!”
宋徽明道:“殿下,臣喜欢你,便表明心意对你好,哪里不正常?”
“你,你!!!”宋徽安猛然抬手,狠狠扇他一巴掌,浑身发抖,“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知道。”
“臣在追求殿下做臣的妻。”
宋徽安几近气绝。
这疯子疯成这个样子,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他登基以后赐宋徽明死罪。
那之前这么长时间怎么办?天子身子骨硬朗,宋徽明行事并无纰漏,他要怎么办才能摆脱这混账?!
“好啦,殿下若是仍接受不了,臣可以等的,”宋徽明又把他抱紧了些,“先不说这个,靠我近些,成佳,你的脸好冷。”
说罢捧起他的脸吻他,热乎乎的白汽晕湿他的眼。鸦羽般的长睫不住颤抖着,似掩住他眼底难以被捕捉的羞涩。
太强势了,宋徽明在这段诡异的关系里实在太强势了,他再一次无力地想,这颗茅坑里的臭石头真的好难铲啊。
“成佳。”
“……?”
不好的预感。
“温饱思什么?”
……
又是被迫的耳鬓厮磨。
抬眼看向帐外的影子,他总觉得有鬼影窃窃私语地在嘲笑他的丑态,嘲笑不伦的丑事。
虽心中愤懑抑郁,宋徽安这回却乖了不少,脸被蒸得湿红,仍不爱说话,怀揣说不清道不明的愁思,垂眼低喘,掩不住自内而外的艳色,这模样落在宋徽明眼中,别有一番惹人惦记的风情。
宋徽安是何等绝顶的美人,就连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脾气,在受他戏弄后都有趣得紧。
宋徽明将屋中家具复原。屋里烤了火,这本是宋徽安不愿见人时偷懒的好去处,地方不大,除去矮桌椅和烤火盆,只能放下一张床。
宋徽安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因脱力太多而昏昏欲睡,宋徽明将他搂着,模仿奶娘们哄小皇子睡觉的手法,轻拍他的肩背,又唱起简单的歌谣。宋徽明嗓音好听,又有意放缓放低,更让他睡意浓厚,便紧挨着这大热源闭上眼,眼睫微颤。
“……你一定要这样么?”
逼迫他做这等大逆不道、见不得光的丑事。
歌谣声停了。
“一定。”
“……可本宫不喜欢这样。”
宋徽明仍是低笑:“成佳,我可以等。”
宋徽安窝在他怀里,挣也挣不开,逃也逃不开,只觉宋徽明身上更热,便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嘟囔道:“混账……呜!”
“你干什么?”
他捂着后脑怒道。
“刚才走眼,拔了你一根头发,”宋徽明用指腹捻着一根青丝来回转动,笑容滴水不漏,“误看成白头发了。”
“本宫年方十八,哪来的白头发?!本宫看你不仅疯,还瞎!”
“是是是,是哥哥瞎了,”宋徽明笑道,“成佳风华正茂,怎会生出白发呢。”
便在宋徽安看不见处,将那根头发收好。再看宋徽安,眼下氲出未干的泪痕来,微微偏头,已然睡去。
他便无声地笑着,伸出手指,将他额间的乱发撩至耳后。
他是爱死了宋徽安这对他无可奈何的模样,兴许在彻底将他引诱进自己的陷阱前,还能再陪这样的假凤鸟多戏耍几番。
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也该是有情心的。这至今位高权重的美人不知如何用真心待他好,他虽大可待到事成后强取豪夺一番,却更想要他的真心。
若是有了这份真心,逼迫诱导美人儿变成他想要的样子,兴许也会容易些。
不过,这些事还不急,当下红烛帐暖,宋徽安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这样打着算盘,抱着宋徽安睡下。宋徽安睡意并不甚浓,感到动静,便动动眉头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他:“你怎还不走?”
“傻成佳,我又不认路。你先睡,晚膳后我再走。”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对于这等不要脸的威胁,他真的累了。
宋徽明只将他抱紧:“快睡吧,晚上给你揉揉肩膀。”
宋徽安迷迷糊糊地想,近来他失去周府的支持,皇道正统的地位威望虽还在,势力却亏损不少,正是要提防宋徽明后来居上的关口。宋徽明眼下却如此逼迫威胁他服软,他不如以退为进,暂时牵制住他。
正好,自从姨父一家被降罪后,母后便心神不宁、患得患失,只怕他太子之位遭受威胁,他先顺了宋徽明的意,假意与这人维持兄友弟恭的表象,兴许也能让母后安心些。
可闭上眼,感受着宋徽明颇为可靠的体温,他耳边又响起男人方才的疯话。
大不敬算什么,殿下说什么什么臣都认了,臣就是要殿下知我心意。
臣在追求殿下做臣的妻。
成佳,我可以等。
信誓旦旦,真挚得让他心生恐惧,不知要和这畜生纠缠至何时,却又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情话来。
若说给别人听,该是多好的事。
他却不知,比起自己来,宋徽明更是心怀鬼胎,所谋者深。
第95章 暧昧其三
因宋徽明忽然又奉旨出京办事,宋徽安十八岁的冬宴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待到年末,最冷的四九五九都过去了,新年将至,宋徽明仍未归京。
宋徽安前些日子病得厉害,宋徽明总找借口入宫来见他,其中意图,他心知肚明。
这混账杀不得,打也不得,他万般无奈,只怕宋徽明在外人面前行逾越之举,只好不情不愿暂时顺了他的意,关起门来,同宋徽明行逆伦之事,颠鸾倒凤,实在快意。
这快意可是宋徽明亲口说的,他想起便觉头疼,恨不得天降雷霆将宋徽明劈死,又旁敲侧击劝天子将宋徽明支出京,不想宋徽明走得突然,他一人留在东宫,反倒有些寂寞。
再过几日便是年三十,他这是不回来过年了么?
宋徽安愣愣地想了一下,又惊觉古怪,自己这般想宋徽明,竟不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万万不可!
宋徽安自说自话,摇摇头。又过半日,黄昏之时,莲生送来一封信。
“殿下,是建王殿下托仆从送回京中,要呈与您的。”
宋徽安恹恹地扫那信一眼,只觉嫌弃,好像远远见了那信,宋徽明顶欠揍的虚伪笑脸便浮现在他眼前。
也不知这混账说了什么胡话。
他摆摆手道:“呈与本宫看看。”
莲生应诺,呈上书信。他深吸一口气,拆开素黄的信笺。
里面唯有一张写满字的信纸。
宋徽安将信纸展开,宋徽明俊秀苍劲的墨字便铺满在他眼前。只见那信上写着:
“殿下千岁,如意吉祥。臣奉圣令北上半月,心系于殿下寒疾,不知殿下安否?亦不知殿下见此信时,喜否?急否?臣取道九凰,路险且艰,其时大雪封山,不见颜色,叫臣好生想念京中桃李春意,思来年春江水暖,更思殿下安危。殿下体弱,不宜外出,须养贵体,臣于九凰觅得良药,同此信同寄回京,望殿下食药,以安臣心。昔时竹君心乱魂孤,形销骨立,盖情丝难却,完人亦不可免,殿下人中龙凤,亦不近乎人情,殿下正当青年,应发奋图贤,莫使私情左右殿下。殿下得见此信时,臣应已启程回京。臣不胜思念殿下,望早日返京,得见殿下贵体。”
“竹君传说本源自南方,现今亦兴于北国,腊月严冬,臣遇歌童,所唱正是《竹君》,然词作大改,别于南国,别有趣味,臣遂抄录,博殿下一笑。”
“歌曰:君我月兮,皎而不衰;君我兰兮,幽猗独芳;君我竹兮,劲而不折。月兮月兮,许我愿何?泣泪彷徨,恐辱君心。竹兮竹兮,辉泽玉青,许我愿求,得见君安。”
宋徽安读罢,回味几秒,遂耳后一红。
这哪里是宋徽明从北国听来的歌谣,分明是他借摘录歌谣之由、借着竹君的名义,专作与他的情诗!
二人间的关系始终得藏着掖着,宋徽明的书信不敢直白,“竹”是中秋时放河灯许愿时宋徽明建议他用的假名,他情诗中所写的这位竹君,分明意指于他。
许我愿求,得见君安。
这混账,在外务公都不忘扰他清净。
待到唇角于不觉间勾起时,他方觉羞愤交加,莲生见主人状貌有异,心道怕是建王出言不敬,不敢作声。谁知宋徽安将信纸收好,抬头见他,道:“你怎还在这?下去吧。”
他屏退众仆役,又倚回罗汉床上,拿出信来,沉默着细读几遍。他轻揉太阳穴,快要读不下去时,便用手指遮住眼,等脸上的烧红退下些,再去看宋徽明留下的字。宋徽明疯是疯,他纵是再不愿面对二人间诡异的关系,也再也招架不住对方这般情真意切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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