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襄北王世子十分有用,也不知道大哥刚才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于是纪溶尘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大哥,你和他聊了这么久,可否看……”
他话语未尽,这时纪凌风已经忍不住截断他的话头:“这还要好好观察一番才是,岂是一顿饭就能看出来的功夫?毕竟这可是……”纪凌风说到这里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太子妃什么的,自己之前可是从未想过……
听到大哥这般说, 纪溶尘也信服地点点头,大哥果然是大哥,万事都要思虑几番才是……
不过大哥的腰间不知何时怎么多了一块玉玦呢?
此时迟墨也回到了客栈中的房间里,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刚才他回去的路上,披着那件白狐裘,却走得极为稳当,也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所以迟墨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起来。
他开始回想自己刚才第一次感觉到腿软的时候,当时是从轿子里起来,而轿子的睡榻让人感觉到十分地暖和 ,因为上面披了一层雪白的貂皮,而自己刚一出轿子确实感觉到了一阵冷风,只是自己并没有注意到。
想到此,迟墨也确定了几分,接下来他将白狐裘脱下,然后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果然不到一会的时间他就感觉到有些冷,并且全身都没有力气。
所以自己这个世界的病症是受不得寒冷吗?
迟墨开始仔细回忆自己当时读这本书的想法,不错,自己当时也对书中的男主角进行了吐槽。
因为一开头看到男主角是襄北王的儿子,又从小习武,所以自己认为这个男主角也应该身体十分强健才对。
可能在文中还会有征战沙场,攻下天下的戏码,但是等他继续看下去才发现,这本书的男主角和上一个几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不怎么哭以外,也十分柔弱,而且穿着总是什么白狐裘,让他觉得非常装逼。
最让他无语的是,每一次三皇子一逼近男主角郁朔,郁朔心中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就如同软脚虾一样,总是被吓得各种摔倒、病倒,还被自己好好地吐槽了一番。
所以这个病症是让这些以上的不合理的地方又重新有了原因吗?
想到此,迟墨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若是这样的话,自己比上个世界还要难办了!
毕竟痛觉超敏触发条件还要苛刻一些,自己一开始确实被触发了很多次,但是只要注意一些就没有问题了。
不过这个病症就有些麻烦了,若是夏天还好,但是这深秋,寒冬要想一直将自己的身体不受到一点寒冷是很不容易的,况且那种意识明明清醒无比,身体却毫无力气,实在有一种无能为力的可怕的感觉。
虽说可以用病弱加以掩饰,但是若是真的请了大夫医治,到时候什么都看不出来反而才奇怪。
,等等消息。
而驿站虽然是在京城中,但却是一种十分简陋的客栈,秋纹见此有些愤愤不平地抱怨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轻慢我家世子?”
扶兰忙摇摇头,示意她不可再多说,此时扶兰心中也十分震动,没想到昨天世子竟然已经想到了这之后的事情,并且让自己吩咐了几个阿嬷去了京城中先置办宅子。
想到此,扶兰也不由得对世子的印象大为改观,同时心中也愈发可惜了起来,世子莫非之前一直在韬光养晦?可惜王爷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儿子。
等到了置办好的府邸,迟墨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意,这里正是在城东,还是顶好的官家府邸,而且庭院阁楼,玉宇楼台都应有尽有,住上一年的时间想来也不会寂寞,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离三皇子告诉他私宅仅有一墙之隔,最终能够拿到只用了这个价钱,也是在自己的预算之内。
接下来自己一切准备好后,就可以时不时地去找三皇子了。
想到这里,迟墨先亲手按照自己之前的字迹思虑许久,慎重十分地写下了一个拜帖,下午的时候他就会差人送到旁边去。
这一个月,自己是该好好谋划了。
3
首先要从自己的宅院开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迟墨必须要把自己的这些人手都要重新整合一番才行,他已经从扶兰那里得知,这些下人加起来有九十八个人,其中三十个是苦力,六十个都是王爷亲手挑选出的精英护卫,毕竟要护送这么多贵重的物品到千里之外的京城自然得备好人马才行。
至于剩下的八个人就是做杂活的阿嬷,是由扶兰和秋纹调遣的。
而这九十六个下人没有一个知晓他的身份,他身边也只有扶兰和秋纹知道自己并非世子。
其他人也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世子,所以这九十六个下人都是很好控制的。
唯独扶兰和秋纹两人却很难办。
迟墨虽然知道她们都是王爷的眼线,但是也正因为此,自己也动不得她们。如果到时候襄北王一直收不到她们传递的信息,很难说心中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
而且与襄北王交恶也是一个不明智的举动,要知道襄北王的势力还是很强大的,即使是当今皇上也要让他三分,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受他的控制,这位敢于欺君瞒上,敢于逆谋造反的襄北王又会干出什么事呢?
总之迟墨决定这一年来,不仅要时常和自己这个爹通信,还要利用他这几分还存在的愧疚之心为自己争取一些福利才行。
这样的话,就更动不得扶兰和秋纹了。
所以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让她们为自己所用。
虽然看上去秋纹心思单纯一些,但是这样的人也常常一根筋,所以迟墨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扶兰上。
此时迟墨坐在书房里,扶兰正为他研磨,至于秋纹已经被迟墨支开去做别的事情了。
迟墨一边临着字帖一边道:“这处府邸还是太过空旷了些。”
扶兰听到这话也明了了几分,之前他们走时,尽量轻装简行,并没有带上什么丫头,小厮,跟在世子身边服侍的也只有她和轻纹。
而两人虽然能够伺候好世子在路上的时候,但是却实在无法顾全周到世子在府中的生活,要知道真正的世子平日里光是穿衣洗漱伺候的丫头就有八个左右。
所以世子的意思是让她前去采买一些丫头、小厮吗?
扶兰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因为这两天世子的性情也完全显露了出来,与他以前在自己心中的印象完全不同,他竟然是那么一个心思细密,进退有度的人,所以扶兰心中一凛,她担心世子已经知晓了她其实是襄北王的人。
扶兰忙低下头,不敢与世子的眼神对视,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世子的意思是,采买一些人手吗?”
迟墨手中的毛笔并未停下,笔尖勾勒出的字体已经颇具神魂,一笔一划之间,转眼间墨色就侵染了纸张,留下一行又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这时他的声音也越发温雅了起来:“不错,况且我也怕父王觉得我身边的人太少了一点。”
听到这一句话落下,明明房中已经燃着银丝炭,扶兰却觉得遍体生寒,转眼背上已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只能强笑道:“世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王爷自然是疼惜世子的,这一路上若不是怕人员冗杂,一定会让麝月她们也跟着一起来的。”
麝月也是曾经照顾郁朔的丫鬟,而郁朔曾经一共有十多个丫鬟伺候他,但是襄北王只让他单单带了扶兰,自然是有其中的道理的。
这时迟墨慢条斯理地将毛笔搁置在碧玺上,见到世子这个动作,扶兰心中更是小鼓敲得飞快,整个人已经有些慌了。
迟墨再轻轻道:“扶兰,还在装傻?”
虽然话语轻柔,但是此时的扶兰犹如惊弓之鸟,也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暴露了,于是便双腿一跪,膝盖碰在地上。
此时触到那冰冷的地面,扶兰才镇定了一点,低声告饶道:“还请世子恕罪,奴婢确实是王爷的人,身家性命也都在王爷手中,不过跟着世子多年,奴婢从未做过有害世子的事情。这次王爷让奴婢跟着世子,是因为奴婢会读书写字能够给王爷传递世子的消息,别的奴婢是万万不敢做的,还请世子恕罪。”
见扶兰倒是交代地一干二净,迟墨脸上也浮现了一个微笑,他看得出来,扶兰说的是实话,因为扶兰其实也很清楚自己并不能拿她怎么样,最多把她打发到偏院里做些杂活,所以倒不如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反而比半遮半掩地好。
知道扶兰是个聪明人后,迟墨将她扶起来后缓声道:“扶兰姐姐跟着我多年,我还信不过你吗?只是这些天我深知一旦入了京城我就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拿捏,一想到此我就夜不能寐。然而父兄待我至亲,此举也是为了全自己一番孝悌之情,却没有想到父王对我却并不信任……”
扶兰听到那声姐姐后,便心中发苦,此时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迟墨 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