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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骨 完结+番外 (谷草转氨酸)


  最开始,师徒俩以为来问话的还是那个路芷正,单从感觉上七目村和内山好像都是他在负责。但后来药师给这两号仍是不甚了解仙宫关节的人物讲了讲,原来这些分舵主的管辖根本不是按地域划分的!分舵主分别对应的是仙宫明面上的几股势力。朗上坊,如意坊和怀音楼这类的乃是门派;七目村众人和仙宫内大部分住客都划在散修里,由路芷正负责;还有一个专门负责管教众的分舵主,共同组成了盘踞岛上的三股势力。至于今天来的嘛,是第四位分舵主。
  此人正是前几日药师在温道面前提及过的展光钰分舵主,他究竟管理着哪股势力,却是没人清楚。不过,刑罚司是由他管理的。
  周自云这样频繁惹事的“杂种”,当然归他负责。
  三人分完绿豆糖水,各回各家避避暑气,等展光钰到了再做集合。冲凉后还算清爽,少爷身骨的程大掌门热得都没劲儿作妖,趴在桌上哼哼唧唧个没完没了。程透帮他把头发束起来,嘴上淡淡说:“心静自然凉。”
  程显听睨着他徒弟墨发湿漉漉的样子,扇形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水滴,往下一垂眼,当真是既“冷若冰霜”,又“艳似桃李”。他直勾勾的眼神儿无处安放,心道看着你怎么叫人心静。
  青年当然晓得师父怕热得很。程显听一点也不怕冷,可天儿但凡一热,简直是要他的老命。从前一到夏天他连屋门都不出,满当当装着冰块儿的白瓷缸要放好几个,就这还常常中暑头晕。三辈子福分求来的孝顺徒弟只能一手捧着放冰块儿的小瓷碗,一手拿扇子把凉风往他脸上扇,程显听热到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爬起来,“给我拿一块儿,我要含嘴里。”
  “希望那个什么分舵主晚点再来,太热了,我没空和他弯弯绕绕。”程显听恹恹道。
  程透手背这会儿倒也挺凉的,就主动贴到他脸上,敷衍道:“省点劲儿吧,能问你什么,关于周自云你能知道什么。”
  程显听小心翼翼地托着青年那只手。凡是说起发现尸首那天的事,程透便有些微妙的情绪变化,程显听也摸不准到底是哪儿不顺他的心思,只能赶紧绕开话题,“咱们也备点绿豆煮水喝,怎么样?”
  程透淡淡恩了一声。
  那天其实不能算是不欢而散,程显听贯是擅长插科打诨蒙混过关。令青年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终于搞懂了一件事。
  承诺、抹了蜜似的话,无比亲昵的动作——这些都是。
  像他那天幡然醒悟的那番,“假话。”
  程显听有那么多假话,有那么多事都在骗他。可是,可是程透喜欢他的心一成不变,从不是假的。
  谁先心动,谁先输一手。
  不过,有一点程显听倒真说对了,大抵是展光钰也觉得顶着大太阳来查一眼望到底的事是傻子,到日近黄昏时他才姗姗来迟。程透回家把程显听喊到药寮去会合,边把人往外拖边说:“起来了师父,展分舵主来了。”
  “你代我出席吧,我没劲儿,我中暑了!”程显听耍赖道。
  程透好声好气地哄他,“走啦,去看展光钰,你没见过的,他有一撮金毛。”
  估计是乍一听有同自己一样发色异于常人的,程显听来了精神,站起来跟徒弟一块儿去到小药寮。厅堂里挤进去六个人,跟往常有伤员时一样下不进脚。满屋就展光钰一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靛青色底曳撒服,头束银发镯,模样够俊,可惜浑身上下皆是凝重肃杀之气,一双吊梢眼更略显狠鸷。若非他额前垂下的一缕金发稍稍弱化些许,这人简直就是个活阎王。
  程显听刚一进门便同展光钰的视线撞在一起,两人对望须臾,同时大骂了一声“我操!”
  满屋子人又懵了,展光钰腾地站起来上前几步,一灰一金目瞪口呆,再次异口同声道:“你他娘的怎么在这儿呢!”
  跟在后面的程透茫然问说:“你们认识?”
  这清冽嗓音一开口,展光钰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望见程显听身后的白衣青年来。那一刹那他眼睛好似都亮了,张口刚要说什么,程显听突然飞起一脚踹上他膝盖,一手同时把程透拽到自己身后挡得严严实实。
  “你踹我干什么!”展光钰恼羞成怒,大声呵道。
  “我为什么踹你你自己心里清楚!”程显听气势毫不输人,当即又吼回去,“这是我的!你离他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剩下一屋子不明就里的人张着嘴看他俩瞬间掐到一块儿,药师显然也觉得这事有些出乎意料,试图打圆场道:“这……展分舵主,你同程掌门原是旧识啊?”
  大抵他们都觉得他俩人关系应该不错,不然怎么敢上来就踹呢!只有程透相当惊恐,程显听是有可能做出踹初次见面的人一脚的!他知道!
  “岂止是旧识,”展光钰那活阎王形象经此一闹彻底垮了,此时正气哼哼地抱着胳膊,阴阳怪气说,“我们简直是一对难兄难弟啊!”
  程显听立刻反驳道:“别把我和你凑一块儿说去!我嫌弃!”他说着,把试图看一眼情况的徒弟脑袋按回去,训说,“不要看他,会瞎的。”
  七嘴八舌一时尴尬的安静下来,只当自己不存在的陆厢一眼没捂住,花匠高声道:“所以你们其实是兄弟?”
  众人心惊胆战地望向程显听和展光钰,后者像模像样地整整衣领,啧一声说:“花匠姑娘折煞我了。”
  这厢胡闹完,展光钰公事公办地问了些众人关于周自云的情况。根据众人回忆——没有程显听的——他们上次见到周自云差不多是半年前的事了,至于他到底在哪儿,鼓捣些什么,展光钰可能比七目村人还清楚些,自然是不会问的。最后他给药师讲了一下那刺客的情况,头没找到,也就确认不了到底是谁,估计只能不了了之。
  药师倒也没太在意,人都被折磨死了,还能怎样呢?
  众人散后,程显听嘱咐徒弟道:“你做点下酒菜,我上花匠那儿去讨点酒来。”
  “你要干嘛?”一想到他上次发酒疯,程透警觉问说。
  “等着吧,那东西一会儿指定拐回来。”程掌门神神秘秘地说。
  烟笼瀚海、月栖东山,篱笆前果不其然显出那个靛青色袍的身影来。程透正巧在院子里,见他负手而立,含蓄地点头问好。展光钰淡淡一笑,说话的调调却不怎么讨巧,“小美人儿,你家那个玩意儿在吗?”
  他和程显听拿来指代对方的词倒是出奇默契,一个叫东西,一个是玩意儿。程透眉角一挑,回答道:“我家师父静候多时了。”
  屋里,程显听高声道:“给他脸了静候多时!”
  程大掌门夹着小矮桌快步走出来,往地上一撂,转头冲程透道:“不用跟他客气,他辈分儿比我低。”
  程透心说再低能有我低,他回屋里去把酒菜和蒲团拿出来放下,在外人面前相当给自家师父面子,“小辈儿的不扰了。”说罢自行告退,不过没关门。
  等他走了,程显听满上酒,递给展光钰一盅,银白月光下他看着好似有什么不同,又没什么不同。自斟自饮罢,程显听终于说出了今天第一句心平气和对展光钰的话,“兄弟,你咋在这儿呢?”
  展光钰被他问的差点鼻子一酸掉下眼泪儿来,闷头干完酒才道:“别提了,你先和我说说你现在……怎么称呼啊?省得我一会儿嘴不把门叫错了。”
  “程显听。”蟾宫月影使雪白的皮肤好似玉琢而出,程显听一手托腮,灰色长发束得有些松散。他一只手轻轻把玩着酒杯,形状完美的手指和瓷酒盅,竟也不知是哪个更凉些。“还是原来那个。”
  展光钰哦一声,小声说:“我还以为你会换个呢。”他抿一下嘴唇,有些哽咽,“显听啊——”
  “停!”程显听立刻打断他,厉声道,“你给我好生着点!”
  展光钰又哦一声,两人一时无话,各自不知看向哪里。隔过半晌,程显听才闲闲开口道:“小铃铛,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说了,我吃了几个人。”展光钰哭丧着脸说,“比你还稍强点,至少没……”他吞吞吐吐,岔开道,“罚我下来先反省三千年再说,我一想这不也太久了,就想着来这儿试试将功补过——”
  说到一半,他突兀停下,紧闭着嘴望向程显听,程显听却已蹙起眉头,把酒盅放下问道:“将功补过你来这儿?”
  “不说了不说了,”发觉自己失言,展光钰僵硬地扭转话题,“你来这儿干嘛?”他又调笑说,“你那个小美人儿是岛上分的吗,我还有机会吗?”
  “滚!”程显听立刻又没好气地摆手,“我说小铃铛这么久没见你咋还是这么招人烦呢!”
  他看向屋里,“那是我徒弟。”
  展光钰却是一愣,他看见程显听眼里的暖意和嘴角无意间牵出的浅笑,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你……”他张着嘴犹豫半天,这才缓缓道,“不会吧……”
  展光钰啧了声,“你也别用情太深,迟早……”
  程显听反而无甚在意,自嘲般低头一笑,“你好歹还给了个期限,我这可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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