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侧过身:“照这样下去,说不定你很快就能结婚了。”
埃布尔被说了个大红脸,他结结巴巴地说:“伯、伯特哥哥都还没结婚,怎、怎么就轮到我了?”
伯特摸着自己那条瘸了的腿,半是心痛,半是遗憾地说:“如果我的腿没断,那肯定是我先结婚。”
他们的母亲说:“领地里没几个女孩,我看她们的父母也不会让她们这两年出嫁,要不然你们就去外面找吧?”
在满足了吃喝拉撒的基本需求后,他们开始追求其它的东西了。
包括新的家庭和新的生命。
埃布尔小声说:“等以后再说吧。”
反正也要再等两年。
第二天中午,仆人们都吃上了香喷喷的炒蝗虫,安娜的手艺变得更好了,她炒出的蝗虫吃到嘴里又香又脆,因为放了油和香料,加上蝗虫也有那么一点点肉,吃起来特别香,几乎没有人能抗拒这个味道。
而奴隶们也吃到了炒蝗虫,他们把抓到的蝗虫交给仆人后,由安娜的母亲炒制以后又由仆人们交给了他们。
除了炒蝗虫以外,奴隶们还能吃到煮好的卡坨。
现在的奴隶们过得跟以前可完全不一样了。
不干活的时候,他们可以在领地里随意活动,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多数时间,奴隶们都喜欢躺在草地里晒太阳,嘴里还可以嚼点野草根,这种野草根嚼久了会有一点点甜味,但不过。
所以不管是对奴隶还是对平民,这种草根都是很易得并且很受欢迎的小零食。
在辛苦一天之后,躺在草地上,和同伴聊聊天,嚼几根草根,简直就是幻想中的生活。
现在领地上从事人口最多的工作就是织布和打铁。
打铁的话,地精和矮人最多,也有少量人族。
而织布,除了矮人以外就是人族了,地精和牛头人都不适合这项工作。
只是他们的工作效率并不高。
但池晏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在这个设备还显原始的时候,效率低才是常态。
而且因为有纺线车,所以他们的速度已经比同时期其他从事者的速度快多了。
除了打铁和织布要消耗人力以外,炮制和分解苎麻,以及制糖也需要人手。
这样下来,原本还算充裕的人手又一下变得捉襟见肘。
只是池晏向管家提出要再买人或者引人进来的时候,管家拦住了他。
“大人。”管家低着头,但他说出的话却称得上冷酷,“蝗灾刚刚过去,今年很多附近的很多领地都会有人沦为奴隶,也会有人出逃。”
他的声音很平,没有任何情感上的起伏:“只要我们等到冬天,就能不花钱的收获到很多人手。”
池晏:“……但是那样找来的人,肯定都很虚弱,我们还得养……”
管家打断了池晏的话:“大人,不用担心,我们有卡坨,我们有很多卡坨。”
他们只需要付一点少少的代价,就能得到不花钱的劳动力心甘情愿的为他们干活。
把自己的损耗降到最低。
池晏挠挠头:“那我想想吧,等我考虑几天。”
管家微微弯腰:“好的,大人。”
没人知道,经历了一场堪称惨烈的蝗灾后,多少人正在恐惧即将到来的冬天。
这些恐惧着冬天的人也不知道,今年冬天死去的人会不会是去自己。
他们已经无法为即将到来的凛冽寒冬做准备了。
那些个头小小的蝗虫,吞噬了他们所有的希望和活下去的机会。
第48章
肮脏嘈杂的城区,一户人家正在把污水泼到街道上,昨天的一场蝗灾过去,整个城区都狼狈不堪,街道上还有少量蝗虫的失去,人们麻木的蹲在街头,等着得到工作的机会。
哪怕只是一天半块黑面包搬运货物的工作,再脏再累,他们都可以承受。
年年都有蝗灾,年年人们都盼望着今年不要有蝗灾。
没人知道蝗虫什么时候来,或许今天,或许明天,唯一的愿望是希望小麦收割了以后蝗虫再来。
可今年的蝗虫来得去往年都要多,都要凶,城外的所有田地无一幸免,奴隶很农户们只能去拾捡地面上残留的一点麦粒。
这点麦粒是不够整座城消耗的,明年的税收没有着落,不少人家都准备离开,去投奔亲戚。
艾玛家就准备去投奔姑妈,艾玛的姑妈原本也住在城里,和他们一样住在贫民区,年年都为了粮食和税收发愁,在卖掉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之后,他们就跟着在一个贵族领地里当仆人的大儿子走了。
临走时告诉了他们一声。
他们的关系很好,因为住得近,所以常常互相帮助。
艾玛今年十八岁,早就到了结婚的年龄,但因为追求她的男孩家里都穷,付不起结婚的钱,于是她就这么“剩”了下来。
倒完污水之后,艾玛就回到了家里,她的父母正在收拾家里剩下不多的东西。
“艾玛,快去收拾你的东西!”妈妈蹲在地上喊着,她忙得不可开交,家里的东西平时看起来很少,但真要收拾起来,却有很多舍不得留下的“破烂”。
艾玛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在她很小的时候,家里也富裕过,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拥有过一条漂亮的毯子,是妈妈花大价钱从商人手里买来的,她每天都会请很多朋友来家里玩,给她们炫耀自己的漂亮毯子。
可是渐渐的,朋友们越来越少了,她们或者沦为了奴隶,或者去了外地。
而他们家也从城里的富人区,沦落了贫民区,她的漂亮毯子被妈妈用很低的价格卖了出去,换到了他们能吃一个月的食物。
而她也渐渐从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孩,变成了被嫌弃的废物。
因为她不能像男孩一样出去工作,没办法去搬运货物,而领主的城堡也不需要新的女仆。
她的长相也不出众,无法去当有钱人或贵族的情人。
她也不明白父母到底是爱她,还是嫌弃她。
如果说嫌弃她,又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给她一个单独的房间?
如果说爱她,又为什么经常说她一点用都没有?
艾玛一边收拾自己不多的东西,一边沉默着流泪。
她多想回到小时候,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每天只用发愁明天有多少朋友会来找自己玩,自己又要怎么招待她们。
当天下午,他们一家出发了,离开这个生活了一辈子城。
而他们对目的地,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艾玛的姑妈离开时,只说那是北方山坡后的一个庄园。
他们没有任何代步工具,艾玛和父母轮流拉着板车,朝着未知的未来走去。
或许他们在路上就会葬身在野兽的肚子里。
或许他们根本走不到目的地就会饿死。
更或许即便他们走到了目的地,那里也没有艾玛的姑妈,领主不愿意接纳他们,他们会受到驱逐,死在他们满怀希望的目的地周围。
可无论如何,这是她的父母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他们是趁着夜色偷偷走的,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最亲密的邻居都没有说。
轮到艾玛在前面拉板车了,她把自家搓出来的草绳搭在肩上,艰难地拖动着,她的父母在后面用力推,艾玛额头上全是汗珠,她恍惚地抬头去看太阳。
伟大的圣灵啊……为什么不来救救我们呢?
是我们还不够虔诚吗?
他们终于在夜幕降临时停了下来,艾玛的爸爸升起了火堆,他们终于吃了今天的第一餐——沿路采到的野菜和野果,用陶罐煮了一会儿后就狼吞虎咽地吃进了肚子里。
可野菜和野果并没有让他们有饱腹感。
而是更饿了。
一家人轮流守夜,艾玛的爸爸在她小时候,曾经跟着商队出去做过生意,所以知道在野外,必须得守夜。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少天,或许很长,或许很短。
艾玛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只会麻木的走动,麻木的拉动板车,麻木地推动板车。
她每次觉得自己快要倒下去的时候,还是坚持了下来。
比起她,父母的状态更差。
因为拉板车的主要劳动力还是艾玛的父亲。
这个沉默的男人在倒下去的那一刻,还紧紧抓着草绳。
父亲的晕倒让麻木的艾玛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不要哭!”妈妈让艾玛一起,把丈夫拖到树边,让丈夫靠着树干休息。
她们把仅剩的一点水都喂给了他。
这一路他们都没有找到水源,并且一直没有下雨。
等了大半天,艾玛的父亲终于醒了,但他不能再拉动板车了,于是主要拉动板车的人就变成了艾玛的妈妈。
“妈妈,让我来吧。”艾玛从妈妈的肩膀上接过了草绳,草绳也快摸索了,但好在他们在树林里,休息时候找合适的书扒下树皮,能搓出替代的草绳。
艾玛成了家里的主力。
她不再喊累,也不再喊苦,沉默着,像一头吃苦耐劳的牛,一步步的往前走。
在一个午后,艾玛在附近找水的时候,穿过一小片树林,站在山坡上,她看到了山坡下的庄园——一个比她预想中还要大的庄园!庄园的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边有几个人,似乎是在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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