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顿嘴角微抽,平时都是安祈哄他的,他只要负责变成毛团咪咪叫就行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劝……如果他会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安祈还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了。
米尔顿对他哥耸耸肩:抱歉,兄弟真是爱莫能助。
安德烈十分想把这个没用的弟弟丢下飞行器,暗叹一声,笨拙地坐到修雅身边小声安慰。
米尔顿说不出的郁闷,一个人坐在这边看着对面两人喁喁私语,强行喂狗粮,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可是看看安祈……唉,连一眼都没看自己,还在生气呢!
米尔顿挠挠脸颊,等会儿没人的时候,还是认真地跟他道个歉吧。
哪怕真的回去跪搓衣板也行啊!
米尔顿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就找一块搓衣板。
安祈偶尔把目光放在米尔顿身上,就见他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抿嘴,一会儿又握紧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看起来莫名有几分滑稽。
其实他早就不生气了,他知道有的灵宠为了让主人多疼爱一些,会故意把一点小伤弄得很夸张。不过那种情况多数是家里养的灵宠数量大于等于二的时候,两只灵宠为了争宠,有时候还会互相打起来……
安祈就不明白了,他家里只有毛团一个人啊,他不疼爱毛团还能疼爱谁?真不明白这家伙哪儿来的醋劲,人鱼也就罢了,连花草树木的醋都能吃。
要是他能把这股机灵劲儿用在修炼上,现在说不定修为已经和自己差不多了。
唉!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毛团是安祈养过的第一只无时不刻都想和自己黏在一起的喵,一想到毛团哼哼唧唧喊疼就是为了能和自己多待一会儿,心里的甜蜜早就把那股被毛团欺骗的恼怒给压过去了。
说实话他还挺喜欢毛团对自己撒娇的,安祈只是不想让他回回都称心如意,偶尔看毛团或者米尔顿吃点苦头也不错。
这也算是一种修行,有些时候不是求了就会有,求而不得反倒是常态,多体会一下这种情绪也能磨练心智。
当然,安祈也不打算把米尔顿晾太久,本来事情也没多大,等会儿好好说清楚就没事了。
眼看飞行器就要到达军部,安祈从空间钮中取出一些符篆,分成两叠交给修雅:“这一叠是可以护身的符篆,这一叠则是具有攻击效力的符,你没有灵力,使用前将自己的血撒一点上去就能燃烧符篆了。”
修雅愣愣地接过这些看不清字符的符纸。
安德烈见识过这些单薄小黄纸的威力,他答应不会把安祈的秘密透露给别人,所以连父皇母后也没有说。
不过既然是安祈自己拿出来交给修雅的,那就不必客气了。安德烈眼疾手快地帮媳妇塞进空间钮里:“谢了,安祈!”
这会儿倒是能看出来安德烈确实在乎修雅了。
修雅还在发愣,眨眨眼,疑惑地朝安德烈看了一眼。
米尔顿酸溜溜地说:“修雅,安祈的符篆很好用,你最好到了危急关头再拿出来用,别浪费。”
“……好的。”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皇室这兄弟俩的反应,就知道安祈给的是肯定好东西。修雅郑重收起来,也对安祈道了一声谢。
“血不用撒的太多,当心贫血。”安祈顺带提醒道,“但也不能提前把血存起来,一定要采用新鲜血液。”
“我懂的。”毕竟这也是基础的专业知识,修雅很快反应道,“血液放久了成分会发生改变。”
安祈意外地愣了愣:“……嗯,确实。”
“那我燃烧这些符纸的时候,要用静脉血还是动脉血?”修雅拿出敬业的态度问。
“……指尖血就行。”安祈头一次听到别人问他这样的问题,感觉十分新奇。
因为十指连心,指尖血即心间血,灵能最高,即便是不懂得运用灵力的人也能使用。
每个人与生俱来或多或少都会有灵力,而灵力最为集中的地方就是天灵、心脏与丹田。
所以听到修雅这个问题的时候,安祈才发现,这里确确实实是另外一个世界了,而自己其实还有很多常识性的东西没有教给米尔顿。
看了一眼米尔顿,对方正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看,四目相对时,安祈觉得对方似乎在傻笑。
安祈看着有些哭笑不得,也跟着笑了一下。
米尔顿眼睛亮亮的,满眼都是飞扬的神采——安祈终于对我笑了!
安德烈搓了搓手臂,对身边的人说:“我觉得我们得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修雅忍着笑意道:“殿下,我觉得现在的温度正好,空调开得太高在热季里不就等于没开吗?”
安德烈:“……”
修雅看着他笑:“心静自然凉,殿下。”
安德烈对着那张笑脸,想了想:对啊,我现在也是又媳妇的人了,他们能产狗粮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可以啊!
这么一想,心理就平衡多了。
米尔顿没有注意到兄嫂的对话,他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安祈身上,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安祈,你刚才再对我笑,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安祈勾了勾唇:“不,还生。”
“啊?”米尔顿傻眼了,“那我该怎么做?”
安祈看着他:“你觉得呢?”
米尔顿瞬间垮了肩膀,小声道:“现在回去跪搓衣板还有用吗?”
米尔顿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安祈的回应。
心里十分忐忑,他鼓起勇气抬头看一看,想知道安祈是个什么反应。
结果一抬头,他发现安祈正在对自己笑,而且笑得很灿烂很温柔。
米尔顿怔住了。
安祈摇头笑道:“傻瓜,我早就不生你的气了,多大点事,也值得你这么紧张?还跪搓衣板,这是谁教你的?现在都有家务机器人了,谁家还用搓衣板。”
“时代剧里面看到的,词汇挺有趣,我就记住了。”米尔顿老实回答,“我怕你气我骗了你,就再也不理我。”
“只要你不是在原则问题上欺骗我,其他的都是小事,我怎么会跟你计较。”安祈无奈地看着他,“就是下次你在戏弄了我之后,要告诉我真相,不要让我白白为你担心。”
“对不起。”米尔顿目光歉疚,随后道,“而且那也不算是戏弄,当时还真的挺疼的……”
“真的疼啊?”安祈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米尔顿的脑门上看,“没烫坏吧?”
米尔顿把额前的头发扫起:“不如你帮我看看?”
“嗯。”安祈凑上去仔细看,发现米尔顿的额头是有一块地方略红,但他不确定是蚊子包还是烫伤的。而且很小一块,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放着不动也会自己好的,要想好得快一点,可以涂点药。”
米尔顿期待地看他:“你帮我涂药吗?”
“可以。”举手之劳,安祈没什么意见。
米尔顿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仿佛自己连呼出去的浊气都是甜滋滋的。
安祈受他身上兴高采烈的气息感染,心情也变得很好。
安德烈和修雅也已经习惯这两人相处时旁人都不看在眼里的状况,这对新婚夫夫也并不去提醒他们,而是自己互相悄声倾诉即将离开帝都星的感受。
飞行器驶过夜空,尾部细微的灯光在夜色里留下一道长长的尾巴。
“殿下。”人鱼上校从外面回来,双腿踏入水中变成鱼尾,眉头紧皱,“刚才那架飞行器是从宫里出去的。”
绯罗半眯着眼,趴在巨大的水池边缘上:“上校,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听说是兽人帝国前线有战事,白天兽帝一行人匆忙离开,就是为了讨论这件事。”上校说,“我打听到,皇太子夫夫会一起去前线。”
“真遗憾,那我们为太子妃准备的小礼物就用不上了。”绯罗叹气。
人鱼上校道:“殿下,既然他们去了前线,那我们要不要让原本派出去埋伏的人换个方向,改为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埋伏?”
“算了,让他们都撤回来吧。”绯罗摇头,“正式出兵跟度蜜月不同,会有很多军方的人保护他们,想要动手非常难。”
人鱼上校胸膛起伏,有点不甘心:“真的就这么算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件对我们有利的事情,结果被他躲了过去,运气还真好!”
绯罗安抚他道:“你不用遗憾,战场也是负面能量很多的地方,如果他真的中了邪,就一定会被勾起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黑暗。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静等待就行。”
人鱼上校露出欣慰的表情:“殿下英明。”
绯罗撑着下巴,懒洋洋道:“只要你之前说的情报是真的,那就不会有问题。”
人鱼上校笃定:“情报肯定没问题,那个药剂师组成的考察团所有人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其中已经有两个人发病了,剩下的也有类似中邪的症状,这都跟梅洛蒂的神迹相符,说明一船人都被邪气感染了。”
绯罗轻叹一声:“神主梅洛蒂真是不可思议,要不是有得道者体悟到如何使用负面能量,我们至今都不知道原来这种可怕的能量能够被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