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烨默了半晌,道:“你长大了,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但立后的事万万急不得,在你有十足把握安抚住天狼十六部之前,绝对不能透出风声,否则无论是你的帝位,还是那小狐的性命,甚至是天狼好不容易稳住的局面,都会遭遇极大危机。”
“还有,灵碑的秘密,也须尽快问出来。现在朱雀、蚩尤、禹三族各据三城,全放了重兵在青丘,为的就是狐族的灵力。万一他们找到别的法子,先下手为强,你的宏图大志统统都不必谈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必须记住。狐类狡诈,最无情无义。你现在可以利用那小狐来振奋你的民心,宣示你的国威,但万不可付以真心,待大业得成,必须立刻舍弃。”
“叔父时日不多了,在此之前,你要让我看到你的决心。那样即便我来日到了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你若顾忌名声不好下手,就把人交到叔父手里,叔父代你审。”
昭炎目光深了深,却没接这茬,只道:“不必了,不过一头半开灵的小东西,本君自有无数法子对付。哪里敢劳驾叔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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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炎一离开,仇烨便召来府中密卫,问:“北宫那边这两日可有什么动静?”
密卫道:“回大柱国,一切如常,君夫人一直呆在宫中,未出门半步。”
“也没其他人进去。”
“没有。”
仇烨点头,道:“继续盯着,但有异常,立刻报与我知道。”
密卫领命退下。
仇烨打量着逐渐昏暗下去的天际,沉沉叹了口气。廊下灯火已经次第亮了起来,落在他浑浊苍老的双目里,闪动着凌厉光芒。
有些事,必须由他出手解决,才能永绝后患。他也才能放心离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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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已是深夜。
阴烛都以为君上今日不会过来了,忙带人迎上去,为昭炎解掉落满露水的裘衣,交给小内侍烘烤,又亲自为君上扫掉靴上尘土,嘴上说:“刚回来就忙到这个时辰,君上要顾念身体呀。”
内侍们惧于国君威严,都无声伏跪在地,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昭炎大步进了殿,接过阴烛递来的热茶抿了口,问:“人呢?”
阴烛道:“在寝阁呢。”
“君上没回来,就一直等着,没偷懒自己睡。”
“还算听话守规矩。”
昭炎听到这个评价,哂笑不语,径自掀帘入了寝殿。
少年果然身穿喜服,披着那件红色斗篷,乖乖巧巧的坐在喜帐内,从头到脚皆藏的严严实实,唯一截纤长羽睫在烛火下闪动着细碎光芒。
石头本在打盹儿,见昭炎进来,吓得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昭炎走过去,直接呼啦一下先把斗篷扯开了,紧跟着就探手往少年腰侧探去,长灵习惯性要躲,被他按住,道:“怎么?阴烛没教你要怎么伺候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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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长灵像不知道该怎么办, 怯怯望着他。
“还装呢。”
昭炎趁机在小东西腰侧揉了把,激得少年乌眸一阵战栗, 笑道:“之前不挺会诱惑本君么?现在又没外人,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瞧呢。”
烛火与喜服交衬下,少年肤若美玉,眸若含星,格外精致漂亮, 比这世上任何珍器灵宝都要鬼斧天工。
到底是青丘狐族, 只有最精粹凝练的月华,才能养出这样赏心悦目的小东西。想到终于正大光明的把这小东西圈养到了自己的领地里,以后如何驯服如何管教都是自己说了算,昭炎紧绷了一夜的心神就像被温热的水汽熨过似的。
小东西看着纯良无害, 实则一肚子坏水, 现在指不定又在心里酝酿着什么坏点子坑他。
“过来, 给本君更衣。”
昭炎支了条腿,大剌剌往床上一躺, 拿玄铁靴尖挑了挑少年腰间帛带,命令道。
床很高,长灵只能先爬下去,站到脚踏上。然后紧绷着脸, 如临大敌的望着昭炎横在被褥间的两条大长腿,有点不知道如何下手。
身为狐族帝星博彦唯一的血脉,少年天生身份高贵,即使只是头半开灵的废柴小狐, 从小也是被仓颉、青鸾两位忠心的老仆精心呵护长大的,根本没有伺候过人,更别提给人更衣这种事。
昭炎等了半天没动静,有些不悦的挑眉往下一望,就见长灵正睁着双乌漉漉的双目,站在床头,几分无助几分迷茫的望着他。
“这也要让本君教呀。”
昭炎嗤笑,晃了晃腿:“先脱鞋。”
长灵便走近前,依言去解那两只玄铁战靴的绑缚。符禺玄铁打制的战靴,重量是普通战靴的数倍,为了防止打仗时战靴脱落,绑缚用的都是铁水浇铸的藤绳,结也是打死的,看上去就是一个铁疙瘩。长灵解了半天,手都磨红了,都没能撼动那铁疙瘩分毫。偏昭炎还使坏,戏耍猎物似的,不停的拿另一只脚去勾少年腰肢,弄得长灵频频躲闪,好几次都险些跌倒。
解了半天,还是没解开。
长灵只能懊丧的停下,望着昭炎求助。
昭炎奚落:“这点事都做不成,以后打算本君白养着你么。”
“先解腰带。”
长灵在下面够不着,只能又爬上床,跪坐到一边,去解昭炎腰间束的玄色玉带。
感受着那两只手小猫爪子的似的在腰间窣窣的挪动,勾着体内火气也上蹿下跳的,昭炎喉结不由滚了滚。
玉带带着暗扣,和青丘的制式很不同,何况就算相同,长灵也没自己动手解过。这些事,自有阿公和青鸾姑姑为他操心。长灵解了半天,只勉强解开半个明扣,抿了抿嘴角,看怪物似的盯了那根玉带半天,手指便想伸到玉带下面,去找暗扣的位置。
昭炎实在受不了这小东西撩拨似的动作了,直接伸脚把人勾到怀里,道:“别白费力气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也就能给本君暖暖床了。”
坚硬的玉带硌在肌肤上,十分难受。
长灵不适的挣了挣,没挣动,便睁大乌漆双眸,隔着烛火,在昏暗的喜帐里与昭炎对峙,双手微蜷成拳,用力抵着那方近在咫尺的胸膛,透着股无声的倔强。
剥开乖巧无害的外表,这才是这小东西的本性。
“拿开。”
昭炎挑眉,冷冷开口:“你自己算算,你都欠本君几顿收拾了。”
抵在胸膛上的那两只手几不可察的颤了颤,却抵的更紧了。
长灵深吸了口气,蜷了蜷手指,依旧不肯松手,这是少年第一次深深感觉到那种陷入对方领地,逃无可逃的恐慌感与无力感。这与年龄、经历甚至是心性无关,只是出于嗅到危险气息时一种生物本能的反应。
空气仿佛被抽干,高强气压在两人之间节节攀升。
“拿开。”
昭炎又一次命令,幽邃的眸深了深,带了几丝危险气息。伴着这声,铁掌亦在小东西腰侧狠揉了把,是为警告。
长灵吃痛,眸光颤了颤,眼底的倔强果然消退许多,终于略松了松拳头,小心翼翼的、伸出脚尖蹭了蹭他腿,满是讨好,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昭炎简直被气笑。
“欠本君那么多,讨个乖就想揭过去,没那么便宜的事。快点,别磨蹭。”
少年眸间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起一层水汽。
昭炎冷漠:“哭也不顶用。”
“今日是洞房。”
“你见哪个国君会在洞房里玩假把式。”
长灵于是伸出手,小猫爪子似的,摸索一圈,又想往他衣襟里探。
昭炎牙疼。
这小东西,为了逃避“惩罚”,还真是十八般武艺齐上场,铁了心要与他对抗到底。
昭炎冷笑一声,直接把那两只还在他腰间乱动的小爪子钳住,道:“再不老实,本君直接把你绑床柱上信不信。”
这下,长灵眸间的乖巧色也退了,胸口用力起伏着,愤愤盯着他。
“哟,终于沉不住气了,又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呀。”
昭炎轻笑,兴致十足的拨弄了两下少年发顶的一对雪白狐耳。
长灵恼恨的躲着他手。
一番折腾与对抗,少年乌发微微凌乱,玉白双颊也因怒火而泛起些红,无端让昭炎想到炸毛的小猫。
昭炎心痒,修长手指拨开那喜服的襟口,想挑出少年颈间的血玉项圈把玩片刻,这动作不知触着了小东西哪根敏感神经,少年猛地扑将上来,照着他肩头就狠狠咬了下去。
又是那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昭炎猝不及防,不由轻嘶了声。
阴烛恰带着人过来,刚走到殿门口,就忽听里面君上呼了声痛,在暗夜里格外清晰,以为是那小狐狸意图不轨行刺君上,吓得脸都白了,推开门就冲了进去,险些摔了手里的托盘。
“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