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舒看了一眼天色,“好像中午了吧。”
李阎王愣愣地也跟着转头:“是,中午了。”
“你饿不饿?”
李阎王立刻点头,他们从昨天就四处逃命,活动量这么大,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是霁林跟阮星舒不开口,他也不好意思说。
阮星舒伸手一指外面的溪流:“去抓鱼。”
李阎王忙不迭的走了,有几名伤势较轻的山匪跟过去帮忙。
阮星舒满意的哼了一声,对霁林道:“娘子,一起抓鱼去呀。”
“你去吧。”霁林捏着桌上的碎片,“我再仔细看看这个。”
“好。”阮星舒一仰头将面前杯子里的水喝完了,起身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霁林抬头:“怎么……”
阮星舒弯腰,低头,在霁林嘴巴上亲了一口,动作一气呵成。
阮星舒高兴的道:“娘子,我抓鱼去了。”
霁林的目光一直追逐在阮星舒身上,他看着阮星舒来到溪边,蹬掉脚上的鞋,随后跃入水中。
阮星舒入水溅起大量的水花,那群山匪立刻离他三米远。
阮星舒也不介意,将袖子一卷,静气凝神注视着水面,再一弯腰,一条肥硕的大鱼就被他丢上了岸。
阮星舒擦去脸上的水珠,一抬眼,恰好看见霁林在看他,脸上笑容更灿烂了,甚至还冲霁林挥了挥手。
阮星舒恢复了男子的扮相,喜服上多余的坠饰也被他扯掉了,此时只见他一身红衣,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整个人明媚似火,让人不舍的移开目光。
小半个时辰后,阮星舒,李阎王等人收获颇丰,他们在院子里架起火堆,屋子里的石锅也被洗刷干净搬了出来。
石锅里煮着鲜美的鱼汤,旁边还架着烤鱼,香味很快在空气中弥漫。
吃完午饭,众人都是疲累不堪,困意很快涌了上来。一群糙爷们也不讲究,横七竖八、毫无形象的躺在院子里睡起了午觉,一时间鼾声如雷。
阮星舒和霁林也回房中休息。
阮星舒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天色已经黑了,看了眼身侧,霁林不在身边,阮星舒起床寻人。
房门一打开,阮星舒就嗅到了烤鱼的香气,外面已经做起了晚饭。
阮星舒目光一扫,就见霁林坐在火堆旁,李阎王也在,两人正在说着什么。
阮星舒走过去,就听李阎王道:“仙师,那山洞里的石头坚硬无比,十分危险,普通的物件抵挡不了,明日您若真的要去查探情况,就把这个带上。”
李阎王说着将一块硕大的木板递给霁林,“这是兄弟们下午在那边捡的石头碎片,镶在木板上,做了一个简易的盾牌。”
阮星舒在霁林身边坐下来,笑道:“有心了,多谢。”
李阎王颇为不好意思:“应该的。”
第60章
阮星舒拿起一条烤的焦香四溢的鱼,放到鼻端嗅了嗅,确定烤熟了后随手递给霁林:“娘子,给。”
霁林道:“你吃就好,不用事事先顾着我。”
“那怎么行。”阮星舒道:“照顾你是我的责任,男人嘛,就该疼媳妇。”
霁林看着阮星舒含笑的眼,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到了这里后,阮星舒的心情变得极好。
霁林终于抬手将烤鱼接了过去,接着撕下一块不带刺的鱼肉,喂给阮星舒。
来自霁林的投喂,阮星舒没有二话,眉开眼笑的吃了,他正准备说话,就听不远处一名山匪道:“阮仙师,接着。”
阮星舒心道谁呀,真是没有眼力劲,一转头就见一枚青色的果子被抛了过来。
阮星舒接在手中,是一个青苹果,他咦了一声:“哪里来的?”
那名山匪手臂上缠着撕碎的衣摆做的简易绷带,怀里还兜了一堆青苹果:“回阮仙师的话,我在那边林子里摘的。”
霁林抬眼,冲那名山匪道:“周围不安全,尽量不要进树林。”
“我知道。”那名山匪笑了,脸上露出憨实的笑容:“那边的树林我们跟老大试过了,进去也没有危险。这位仙师,这个苹果给你,很甜的,不酸。”
霁林将苹果接在手里,道:“多谢。”
“您实在太客气了,我也只能做这些。”那名山匪说完冲霁林,阮星舒一点头,挨个派发苹果去了。
阮星舒将青苹果在身上随意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声音含糊不清地道:“娘子,你说那些石头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是树,怎么还带歧视的,那边的树老兄都快被打成筛子了,这边的却完好无损,啧。”
霁林道:“许是因为这些树生长在腹地的缘故。”顿了一下又道:“我也不清楚,胡乱猜的。”
阮星舒咬苹果的动作一停,霁林注意到了,问:“怎么了?”
“都怪我,把重要的事情忘了。”阮星舒说:“我要是记得清楚些,就能带你平安离开这里了,也不必冒险去那山上走一遭。”
这一点霁林也注意到了。
阮星舒关于虞山的记忆是对的,可怪异的是,有些地方却很是模糊。
霁林将这些发现默默记在心里,准备回去问问欧阳明静,或许他能给出答案,再不济,能给欧阳明静提供一些信息也是好的。
霁林低声道:“不怪你,虞山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不比三年前,就算你记起来,我们还是需要亲眼去那山洞里看一眼。”
以前虞山通往这里的“路”都是自动打开的,这一次虞山却是被一道剑气劈开。
这里会有多少变数,霁林也不知道。
阮星舒认真想了想霁林的话,低头啃了一口苹果,道:“也对哦。”
霁林无奈的笑起来,他摇摇头,就听旁边传来一阵喝彩声:“好,好,下一个轮到谁了,菜根,一会儿你接上啊。”
“嘿嘿,好。”
霁林与阮星舒同时转头,就见那十几名山匪围着另一堆篝火,中间一人正拿着树枝表演舞剑。
舞剑的那人很快收招,冲众人一拱手,笑道:“菜根,上。”
叫菜根的是个少年人,面对大家的目光有些腼腆,但还是起身道:“那,那我就给大家唱首歌吧。”
“好,好。”众人很是捧场。
阮星舒来了兴致,拉着霁林道:“娘子,咱们也过去看看。”
出乎意料,这群山匪竟十分多才多艺,从耍刀弄.枪,到唱歌说书,各种五花八门的节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阮星舒,霁林坐在这群山匪中间,很快融入其中。他们跟着这群山匪过了一个十分有趣的夜晚。
……
天色越来越晚,月色与星光也渐渐暗淡,石锅里的鱼汤还有插/在火堆旁的烤鱼被众人分吃干净,就连采摘的青苹果也都被吃完了。
院子里的两堆火苗渐渐熄了,山匪们十分自觉,也不觊觎茅草房,挤在院子的避风处睡了过去。
好在现在已过了最冷的时候,这些人聚在一起,也不是难以忍受。
茅草房里,暖黄色的火苗跳动着,霁林端着水盆从门外进来,他反手带上房门,对阮星舒道:“过来洗漱。”
阮星舒应了一声,却没动,霁林回身一看,就见阮星舒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正在看他。
阮星舒眼底闪着亮光,看起来心情不错。
霁林道:“笑什么。”
“心情好。”阮星舒说完坐起身,他盘腿坐在铺上,随手在房间里一抓,接着将手递到霁林面前,神秘兮兮道:“娘子,你猜我手里抓着的是什么?”
霁林没出声。
阮星舒催促道:“猜猜看嘛,猜猜。”
霁林道:“什么都没有。”
“有的。”阮星舒笑容更深,“再猜。”
霁林看了阮星舒一眼,沉默地拿着拧干的锦帕往床边走。
当霁林走到床边时,阮星舒将握起的拳头一松,冲他笑道:“你看,是咱们的回忆呀。”
霁林挑了下眉,抓住阮星舒伸到面前的手,用锦帕细致地擦拭着,“回忆?你记得多少?”
他们跌入这里,都走到门口了,阮星舒都没认出这是他们曾住过的地方。
霁林十分怀疑,阮星舒关于这间茅草房的记忆,还剩下多少。
阮星舒道:“那我记得可多了。”
“哦?说来听听。”
霁林握着阮星舒的另一只手,正准备擦拭,忽觉掌下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扯到了床上。
阮星舒将霁林拿着锦帕的那只手按在头顶,凑上去不怀好意道:“我不仅能说给你听,还可以做给你看。”
霁林“哦?”了一声:“你……”
阮星舒已凑过来吻住了他。
霁林眸色变深,另一只手扣住阮星舒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里温度渐渐升高,待阮星舒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互换了位置。
阮星舒并不介意位置的调换,伸手去解霁林的衣衫,解到一半不知霁林做了什么,阮星舒不由闷哼一声。
霁林无限爱怜地亲吻着阮星舒的额头,眉心,眼睛,阮星舒睫羽轻颤,眼底已映出些微水汽。
阮星舒抬头去寻霁林的唇,霁林往后一撤,脸上露出一抹恶作剧似的笑容,他凑到阮星舒耳畔,轻声耳语道:“别出声,院子里可是有十几个人呢。”